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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通明,轻歌曼舞,尽是人间芳华。
“你是?”身后有人惊讶询问。
水清妍并未转身,只是一味缓步往里走,素白的裙摆一路曳过细雨润过的青砖。
直到正院中款步走出一女子,水清妍方停了脚步,定定地望过去。
那华服女子娴静大方,脚步只是微顿,便走上前,端着笑微欠身,“符氏见过姑娘。”
园中很多人围了过来,既惊于水清妍的姿容,又为眼前一幕所震,各自皆在心中揣摩着这人儿的身份。
“符姐姐,这人是谁?”有一粉色罗裙女子亲密地搂着符氏的胳膊,美眸满是敌意地盯着水清妍,语气不善。
水清妍视线轻轻一扫,依旧看回符氏,却也未作回应。
符氏一笑,轻轻撇开颜素,“上次匆匆一见,都一直未能去拜见姑娘。符氏失礼。”
“你是他的人?”略略蹙着眉,声音似有些疑惑,水清妍终于开口。
冰玉清灵,雪颜无双,便是冷清,亦动人。
怎奈?众人皆讶异,半晌才反应过来。
符氏心中一动,“姑娘说笑了。这里所有人都是殿下的人,无论生死。”
她定了定,暗暗察着水清妍的神色,“姑娘能得殿下殊待,将来必是要嫁来为妃的,妾等蒲柳之姿,三生之福,先来几年,以后还望姑娘不嫌,容妾身等帮衬着姑娘一齐服侍殿下。”
“符姐姐,你何必这般做小?先不提这人是何身份,你我二人是皇后亲赐给殿下的,便是将来又有谁敢给你我脸色?”颜素俏脸一厉,叉腰骄横道,视线狠狠地扫过众人,尤其示威般瞪着水清妍。
水眸终有所波动,水清妍暗暗用力捏着袖子,眸光亦变冷凝。
颜素微微收敛。
符氏倒是一笑,拉过颜素,“自是自是,素素妹妹柳腰善舞,殿下平日最喜,以后也自是不会冷落你的。”
颜素自是一脸娇羞。
她又转向众人,笑斥道,“还不快散了,围在这平白让姑娘见笑。待会儿殿下要是来了,准是要罚你们。”
“符姐姐说的是。”
“……”
“殿下若真来了,赶明儿我们姐妹一齐给你做新衣裳,保管让殿下流连你处,也让姐妹们沾沾光。”众女嬉闹。
“贫嘴!”符氏落落大方。待遣散了众人,她方得体道,“姑娘,可要进去坐坐?也不知姑娘住哪殿……”
“不必了。”水清妍打断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寒园寒园。心中竟是不自觉地重复念着。
夏日有蝉鸣,雨后更甚,水清妍始觉烦躁,便是满腹从未有过的无名之火。
她动了动手中吟雪剑,剑鸣冷凉,剑身如玉,她抱着剑,寻了一方石头坐下,低着脸。
晚风拂过她的发丝,遮了那容颜。
前方是溪流,细水静静。
身后有男子驻足,眸中一丝柔情渐冷却,他转身往寒园走去。
一路侍女跪地,早有人去通报了正主。却是符氏先迎了出来。
“欣蓉不必多礼。”沐芷搀起符氏。
“殿下可有用膳?妾身让奴婢们去准备了。”符欣蓉温婉一笑。
“嗯。好。”沐芷答应着。侧面一袭粉裙奔来,娇喘着气,“殿下。”
沐芷不动声色地避了,雅笑道,“很久没有欣赏素素舞姿了,这回可有新排舞曲?”
“素素这就去准备。”颜素顿时眸色一亮,行了个礼便急急退下。
舞姬们罗裙翩翩,端的姿态动人,尤以粉裙女子为甚,柳腰纤摆,顾盼生姿。
他却不知为何想到忆楼那夜,想的却不是那见秋之舞。
他便取出玉笛,端详了会,方唇角轻勾,一曲清音轻飏。
曲罢,沐芷朝符欣蓉点了点头,往寝殿走去。
人后,颜素不由恨恨地蹬脚,朝一干舞女发了顿脾气。
他仰靠在檀木椅上,不时抬眼,看眼前女子有条不紊地妥善打理着一应事项。
沐浴。燃香。奉茶。
棋局。琴台。
美人。
他不由笑了起来。
“殿下,这茶妾身私藏了好久,就等殿下来尝尝看。”
“是么?那自是要尝下的。”
“可是好茶?”
“欣蓉说是便是了。”沐芷含笑道。
温文尔雅的男子,如此温柔的语气,那专注的眸光,叫符欣蓉不由面色泛红。
她仰起脸,不由自主地贴地极近,柔柔地唤,“殿下,让妾身服侍殿下就寝。”
她对着那双印着自己娇羞容颜的眸,极尽端庄柔美地笑,然后垂了眼,伸手解他的玉带,恍然间却突然有一丝不安闪过心中,不过很快便被她按了下去。
沐芷噙着一丝笑意,任由她动作,眼却似穿透那帘子,看向那闭着的窗。
待外袍褪去,符欣蓉已触到那里衣衣带时,他却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肌肤相触,符欣蓉心中柔软,又诧异,不由抬眼看他,下一刻却脸上毫无血色。
“本殿一直觉得欣蓉聪慧过人,看这样子是明白了吧。”沐芷优雅一笑,从她那取过外袍,自若着衣。
他衣衫齐整,面如冠玉,依旧神色自然,风度翩翩,好整以暇地看她,符欣蓉却如坠地狱,只觉永世不得翻身,不由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连家二小姐,皇后真有心。”他笑声清湛。
“即便欣蓉欺骗在先,殿下怎能如此狠心?”连欣蓉哽咽道。
沐芷撑着额,“枉我道你聪明,我留你至今,已算恩赐了。”
连欣蓉用帕子遮住脸,泣道,“欣蓉已无脸见人,殿下想必也容不得欣蓉了,便赐妾身一死吧!”
沐芷摇摇头,“欣蓉还可以将此事告知皇后,也可了却本殿今后麻烦。届时皇后或许会为你另外安排一户好人家。”
连欣蓉仓惶,眼前男子依旧温雅如玉,声音清越,那刻她却只觉浑身冰冷。
她万念俱灰地匍匐在地。
她连欣蓉不过是连家一小妾的女儿,皇后又怎会为了她而得罪眼前之人?
她换了姓氏身份,被安插到他身边多年,如今却一无所获。
呵……这便是他的枕边之人啊……即便他有心避让,也躲不过。
沐芷起身,“本殿却不要你性命。你也可以继续留在寒园。”
他捎起珠帘,摇头笑叹,“我既想借你让她……却又……”
连欣蓉怔怔地望着男子的背影,埋头痛哭。
那过往夜里的缠绵,那抚上她肌肤的炙热的手,掌心如刀刻,粗糙无比……
而方才握着她手腕的手,却是细致如玉……
她忘了,素有心疾的他,又怎会经常用剑动武?何况皇子,多有良药护身。
她忘了,他又何曾让她掌着灯宽衣解带过?
她在茶中下了催情的药,他依旧淡然望她,于是她在他眼皮底下演一场自焚的戏。
可笑可笑!
月上中天。有佳人独立青霄。
他甫一出门,便见那一双水眸冷冷望来。
下一瞬,寒光起,冰玉碎,剑气四撞。
满园珍贵的冷冬菊尚未及花季,便被毁之殆尽。
暗处人影婆娑,却又很快了无痕迹。
各殿有人探出身来,很快又缩了回去。
他敛了眸,清咳一声,“这园中菊乃花中珍品。”
“沐子越,你欺人太甚!”她生平第一次觉得气愤不已,身子亦微微颤抖,许是觉得三个字喊起来方能泄愤,她咬着唇盯着他道。
他第一次在那清凌凌的眸中看到闪烁明亮的怒意,正要踏步上前,她却再不看他一眼。
她越走越快,却是毫无方向地乱走一气。皇府本就依山而建,很多地方甚至保留着不甚平整的山路。
墨眸中情绪不明,他却是默然,不急不缓,始终跟在她身后。
直到前面有一道微弱的哼哧声,他方快步赶上。
水清妍半蹲在石阶上,一手按着脚腕处,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搅得秀眉直纠在一起。
沐芷不由皱眉,一手撩起袍子,俯了身,想要查看她的伤势,却被她用力一拂。
他便居高临下,直视她的眸,口中冷淡道,“要欺你,也不会是这么个法子。”
他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化去她的抵抗,正要卷起她的裤袜,手上肌肤的触感让他突然察觉什么,便持着玉手凑近一看。
她挣扎着想要他松手,他却掏出一块帕子轻抚上那伤痕,沉声道,“便是要与我置气,也不该如此。”
许是被横生的枝条擦伤了那娇嫩的肌肤,右手上两道血痕很是触目。
她在外面等了那么久,那么久,他却看莺歌燕舞,拥美人回房,本是郁结的气愤,如今却只觉满是委屈。
他一抬眼,却见她牢牢地盯着自己看。
一双水眸含着几分怨,几分情,还有几分懵懂,月色下却分外撩人。
他正要动作,她却突然搂住他,哽咽着声,断断续续道,“你不准碰她们……怎样……怎样都不准……”
她平生第一次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