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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攻好忙-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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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严重越把他当回事,越当回事越爱他。」
戚葵哈哈大笑,被酒呛得咳出眼泪:「过敏体质说不定还能治,但爱情这个东西……爱上就像被烙了块刺青,疼得要死不说,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去掉那个印迹。」
他盯著雷鸣,泪眼朦胧:「雷鸣,就算自欺欺人把那个刺青割掉,也一样得留疤。剐得越深,疤痕越大,一辈子记得他。」
「李道文是爱你的,我们都看得出来。」
「对,他爱我,啊,不对……」戚葵在雷鸣面前晃晃食指,「他爱我,可是他更爱程浮,啊,还有弗兰。我永远当不了第一位……他说爱我,他拿什麽证明他爱我?」他泣不成声:「这麽多回了,他能拿什麽证明他爱我?」
「我明白,戚葵。」雷鸣温和地看著他,柔声安慰:「我都明白的。」
戚葵借酒装疯,絮絮叨叨地反覆论证自己那「刺青爱情观」。喝到後来酒吧打烊,昏昏沉沉地将雷鸣带到了自己落脚的酒店。
雷鸣捂住胸口轻轻咳嗽,动作轻柔地为两人脱去了衣衫。
戚葵醉得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脑里乱成一窝浆糊。他看著眼前越放越大的男人面孔,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然而身上那个扭动的蜜色躯体又如此熟悉。
朦胧中他似乎看到个巨大的暗红色心形刺青铺天盖地的卷过来,忍不住环住那人腰肢,轻轻叫了声「李道文」,便彻底失去知觉。


第十章



次日醒来已是晌午,戚葵在浴室见到几团用过的纸巾,上面布满形迹可疑的液体斑点,知道昨夜恐怕是把雷鸣当成李道文发生了关系。
出去见雷鸣靠在落地窗前不住咳嗽。他一直在发烧,跟戚葵表示自己虚弱得无法行走。
戚葵不敢耽误,忙收拾了要带雷鸣去看医生,等服务生找轮椅的空档先下到酒店大厅。
刚站稳就见到门口坐著的李道文。他瘦得厉害,颧骨都突出来,虽仍是个俊俏的男人,但身上那种嚣张强大的气场消散了,看人的神情里满是绝望,可怜兮兮的。
戚葵心跳得打鼓般。他不敢跟李道文打照面,忙回房间去接雷鸣,一低头眼睛里热呼呼的,居然有泪堆积在眼眶里。
进了观景电梯,雷鸣坐在轮椅上冲他笑笑:「李道文来了?我打电话叫他来的。」
「喂!谁允许你自作主张!」戚葵闻言大怒。
「你不是想要他收手吗?你不是不相信他爱你吗?」雷鸣目光灼灼地盯住戚葵:「我和他说了你宁可跟我搞一夜情也不愿见他,我也跟他复述了昨晚你跟我说的话。他不信,所以来证实。」
「你……你他妈的!」戚葵扑过去拼命去按电钮,然而动作实在慢了些,透明玻璃电梯厢房已经降到二楼。他趴在玻璃墙上,看见下面李道文抬起头,朝这边望过来。
他从未见过李道文脸上有这样的表情。
彷佛是有只手在他身体里面握紧了,将所有情绪捏得粉碎又甩到脸上一样,男人就那麽抬头望著,好像只要一挪动身子整个人就会当场碎裂了。
戚葵愣愣看著下面,任由雷鸣站起来,当著李道文的面从背後抱住他的腰,等电梯停稳,按了开门键。
门外熙熙攘攘,大理石地面映出每个人的面孔,在那之中,没有李道文。
戚葵甩开雷鸣冲出去,刚好见到李道文拉开计程车的後门。
风扬起那高&男人的头发,他转脸朝戚葵这边看了一眼,黑密的睫毛挡住眸子,整个人都在一瞬间阴沉下去,了无生气。
他没做停留,冲戚葵稍微颌首示意,便钻进计程车绝尘而去。
戚葵在酒店门口愣愣地站了半晌才被门童叫醒,对方怯生生的说:「雷先生说他病得不能再逗留,已经先走了。」
「啊,好,」戚葵顺手去掏钞票做小费,低头才发现已流了一脸的泪。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如此伤感,明明是想要跟李道文一刀两断的,可真的见到那人离开的背影,心里却疼得跟刀割一样。
他不愿多想,照常去公司上班,觉得李道文就算暂时走了,总不会放下生意不管,说不定正在会议室等著呢。
然而荷兰方的代表换了个乾乾净净,说是今後李道文都不会再插手这项合作案。
戚葵有些慌张,熬到下班就一反常态地往家里跑,期待门口能再坐著那个执拗的家伙。
然而他再一次失望了,大门口乾乾净净,保全也表示:「李先生今天一直没有来。」
回到家,只觉得喉咙发苦,在窗台上坐著往外看。月色昏暗,星尘在云雾中偶尔露出脸来,微风吹拂的时候,楼外的树叶摩擦著发出轻响。
一切平静得令人窒息,他提出一箱啤酒来慢慢地喝,等眼睛开始迷糊的时候才意识到,楼下再也不会有人抽著烟彻夜守候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戚葵非常烦闷而慌乱。他并不是个爱後悔的人,事实上,他做事从来都不顾後果。可只有这一次,他反反覆覆地回忆与李道文过去的每一天每一秒,那些说不完的「如果」、「可能」、「说不定」几乎要把人逼疯过去。
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在第二十次魂不守舍的约会之後,他跟女朋友提出了分手。
女孩子接受得很大方,她走得也很体面,甚至推心置腹地跟戚葵发了条简讯:「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看得出来,你心里一直爱著另外一个人。祝你们幸福。」
戚葵看著手机摸摸下巴,情不自禁苦笑,原来自己对李道文的感情,真的已经那麽明显了吗?
合作案仍在进行中,程浮来过两次。他神采飞扬,说新疗法非常有效,弗兰病况大有好转,已经可以跟小女儿玩门球。又说要在印尼置地,陪弗兰去躲避荷兰的寒冬。
自始至终,他没跟戚葵提起过李道文。
而李道文也未曾再出现过,他彷佛与戚葵从未相识一样,彻底断了联系。
越得不到那个人的消息反而越牵挂,而且也不像上次那样只要删除记忆就能遗忘。戚葵时不时半夜惊醒,回忆起李道文最後离开时的表情,知道自己这趟真的狠狠伤了他。
他心事越来越重,忙抽个时间又去看心理医师,生怕自己哪天神经分裂跑到荷兰去找李道文,彻底把脸丢尽。
然而还没来得及跟医师倾诉心情,小蒙满脸泪痕地找了过来:「葵哥,雷鸣死了。」



雷鸣上次从酒店离开後就直接回了印尼,合作案全权交给雅人。因为尴尬,戚葵也懒得与他联系,可实在想不到再一次听到这人的消息时,竟会是死讯。
雷鸣的葬礼在印尼举行,死因据说是酒精中毒外加心肌梗塞。往来吊唁的人,戚葵居然大多都认识,基本上都在雷鸣跟羽田悠人的婚礼上出现过,其中不少还跟戚葵有过一夜情。
戚葵看著那些人,觉得以前胡搞疯玩的自己简直就是生活在另外一个星球的。
他站在雷鸣的遗像前不禁苦笑。第一次与李道文见面是因为这个人的婚礼;等跟李道文彻底分手,也是因为和这个人睡了觉。说起来这段感情的开始跟结束,雷鸣都算是个见证。
而可笑的是,现在连见证都死了。

「节哀顺变。」正站著,猛地有人在他耳边轻轻说。
听到这个声音戚葵几乎跳起来,转头就看到那个蜜色肌肤、浓眉黑睫的高&男人。他垂手站在自己身旁,盯著人眼睛一眨不眨。
像被大锤打在胸口一样,戚葵满脸通红说不出话,眼里只看得到李道文,身旁来来往往的都变成了模糊的剪影。
「戚葵,李道文。」雅人过来招呼他们,脸色非常凝重:「请跟我来,我有事要说。」
「不必,」戚葵深吸一口气才能开口:「在这里说就好。」
「那好,李道文,小葵,」雅人看著两人,缓缓道:「雷鸣其实死於爱滋病。」
「开什麽……」戚葵的笑凝固住了,他瞪著雅人,血色迅速从脸上褪下去:「他什麽时候感染的?」
雅人不多说话,径直握住戚葵手腕,把魂不守舍的青年领到後院休息室。李道文亦步亦趋地跟著,双唇紧抿,神情复杂。
「我们不太清楚雷鸣具体是什麽时候感染的病毒,但他开始严重发作的时候人在英国,回来後肺部感染就蔓延到了全身。」
雅人的话像道霹雳打在戚葵头顶,令他额角突突直跳,双目如赤:「你们确定?雷鸣从英国回来才这麽点时间……」
「我们确定,」雅人打断他:「他似乎是在X城就已被感染,几乎没有经历潜伏期。他确诊後,不光不接受治疗,还报复性地到处跟人上床||甚至企图强迫过小蒙的父亲、你二叔戚枫,以换得小蒙的自由。我知道他找过你,」他转向李道文:「你们上次检查是什麽时候?」
「半年前离开X城的时候查过,阴性。」李道文双手抱胸站得笔直,他看一眼戚葵:「那以後我没再跟任何人上过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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