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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正在琢磨赵又清刚才的神情,忽然又被他这麽严厉地教训,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畏惧。
“荆大哥……”
他奇怪地看向荆停云,却发现赵又清的目光越发恼怒。
“相爷找我有事,你先去忙吧。”
等到小伊离开了,赵又清再也憋不住怒气,他弄不清楚这股怒火是从哪里来了,只知道和该死的荆停云脱不了关系。
“荆停云,你倒是悠闲……”
话未说完,赵又清就看到荆停云拿起泥鳅在手里玩耍,不悦地别过头,冷言道,
“没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吗?”
荆停云笑而不答,摆弄了一会儿之後,忽然又道,“相爷,你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也是这麽趴在地上挖泥鳅的,每次被王爷发现都逃不掉一顿责罚。”
赵又清一愣,并未错过荆停云眼底里的怀念之色,他忽然觉得有些茫然,弄不懂那个人的心思了。
然而,荆停云又如何能明白赵又清的心思,对於当年在王府的种种过往,他满是眷恋和怀念,却不知道怎麽告诉对方。
“和小伊在一起的时候,属下总是想到当年的事情,我们……”
“闭嘴。”
看到赵又清的脸上露出气恼的表情,荆停云就知道他又误会了,是误会自己和小伊的关系,还是误会自己故意作弄他?荆停云不明白,那人为何总是把自己往坏的地方想,又为何总是不愿意把话说清楚。
“马车已经停在外面了,你陪我进宫。”
赵又清不再多言,转身就往外面走去,他的步伐很急,险些就要摔倒了。就在这时,荆停云忽然抓住他的手臂,修长的手指将自己的掌心包裹住,温暖的热度透过肌肤的接触渗进身体。
赵又清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甩开对方,心里暗骂道,该死的家夥,明明就和小鬼玩得高兴,还说什麽想起当年的事情……混蛋,分明就是要作弄自己,故意让自己为了他们生气。
荆停云没想到赵又清会如此揣测,以为那人不过是听不得当年的事情罢了,他无奈地苦笑,只可惜赵又清背对著他看不到。
“相爷,请容属下进去换衣服。”
说罢,荆停云恢复了平日的神色。看著荆停云走进屋子,赵又清便有了晃神的空闲,他愣愣地看著房门,不由得回想起刚才的那些话。兴许是不甘心为了荆停云吃味,他说什麽都不愿意承认那叫“吃醋”,羞愤的心情让他越想越生气,忍不住暗骂道,该死的家夥,故意惹我生气,哼,到底谁才是赢家还得走著瞧。
可怜的荆停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迫上了战场,再多的柔情似水都被那人的疑心给想歪了。
(0。26鲜币)情醉 17
太後今日似乎有要事详谈,荆停云不便陪在旁边,赵又清就让他自己转转。临出门时,赵又清忽然想起了什麽,肃然道,“就在院子里守著,不要走到御花园。”
荆停云知道赵又清是担心自己会招惹宫女,无奈之外也觉得有些好笑。
此时,太後看著赵又清目送荆停云离开,不免露出担忧的神情。
“阿清和停云的关系还是这麽好啊。”
闻言,赵又清不禁冷哼,心中暗想,关系很好吗?三天两头吵架和斗嘴,现在又夹了一个小鬼……
想到这里,赵又清的脸上添了一层薄怒,当他看到太後望著自己的时候,又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姐姐想说什麽?”
太後一愣,刚回过神来,她道,“哦,是这样的,前几日严大人跟我提到他家的小女儿快满十五岁了,想让我替他物色一门亲事,我就想著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
闻言,赵又清皱起眉头,说道,“严家小姐和我差了七八岁,不合适吧。”
太後刚要出声,又听到赵又清道,“况且,那姑娘出了名的容貌端丽,愿意嫁给一个瘸子?”
太後知道赵又清对自己的瘸腿十分介怀,但没料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阿清,不瞒你说,姐姐已经和严大人说得差不多了,就等你点头而已。严家小姐年纪尚小,咱们和他先订下亲事,过几年再行大礼。”
赵又清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太後的用意,严家世代为官,在朝廷里颇有声望,此举也有联姻的意思。
沈吟片刻,他心想,反正迟早都要娶妻的,和严家联姻也是不错的选择,只要自己手握权势,也不怕外人胡说八道,更何况……
赵又清忽然忆起荆停云和小鬼玩耍的样子,发狠地想著,若是荆停云知道自己要娶妻了,指不定会露出什麽表情。他不是故意想惹自己生气吗?哼,到时候还不知道谁更生气。
想到这里,赵又清心里感到痛快起来,非但不再拒绝,甚至爽快地答应了。就连太後都觉得奇怪,到底是什麽让他转变得这麽快。
走出宫殿,赵又清看到荆停云的身影,不由得感到几分快意,恨不得立马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对方。他的脑子里从来没有“吃醋”二字,当然也不会想到此刻的举动意味著什麽,只当是给荆停云一点颜色瞧瞧。
一路上,赵又清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更不要说和来时的样子相比。荆停云心里觉得奇怪,却又没法直接了当地问出口,看到那人对著自己发笑,他更是觉得一头雾水。
回到书房,荆停云并未立刻离开,赵又清见状,故意问道,“你不去找那个小鬼?”
荆停云一愣,心想,难不成他还在生气?明明刚才已经……
“正好,你派人跑一趟严府,替我送一封拜帖。”
“大人要拜访严大人?”
“恩,要向严家提亲,能不拜访岳父大人吗?”
闻言,荆停云目光微凝,竟有几分慌乱。
“相爷要成亲?”
赵又清见状,心里说不出的得意和欢喜,甚至有几分报复的快感。他的脸上不动声色,语气平静地答道,“我早就过了弱冠之年,也是时候娶妻了,刚才姐姐提到严家小姐的事情,似乎严大人也有结亲的打算。”
荆停云一改平日的嬉皮笑脸,神色凝重道,“严家只有一个三小姐还未出阁,她如今年方十五……”
“怎麽,你是觉得我配不上她?”
赵又清眯缝著眼眸,别有意味地问道。
“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看到荆停云难得露出慌神的模样,赵又清便觉得痛快极了,原先的气恼也早就不见了。
“恩,不是这个意思就好,你先出去办事吧。”
赵又清急著把荆停云赶出去,生怕一不留神就得笑出声,可惜,当他看到荆停云神色落寞地望了自己一眼,竟有那麽片刻的不忍心。
该死,他怎麽可以心软,明明是那家夥先惹自己生气的,他决不能先投降!
(0。22鲜币)情醉 18
正如赵又清所想,离开书房的荆停云心里很不好受,他和那人相处了十多年,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匆匆办完事之後,他便买了几坛好酒,就想著麻痹地度过今夜。
那人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对他和小伊的关系又气又恼,甚至存了报复的心思,荆停云怎麽会不知道?可是,当他听到赵又清娶妻的消息,却又是另一种伤痛。不错,他确实不愿意看著那人娶妻,但是,他从不敢奢求赵又清会独身一辈子,他既然位列丞相,自然是免不了联姻的………
荆停云不懂,也不明白,就算那人不懂自己的心情,哪怕是气他和小伊亲近,为何不能把话说明白?赵又清非但是曲解了他的意思,也曲解了他自己的心情。
夜里,赵又清一直等不到荆停云的复命,直到总管前来禀报说,荆停云亲自去严府送去了拜帖。赵又清正得奇怪,下意识地便往那人的院子走去。他还没走进去,就看到几个丫鬟端著碗筷出来,问道,“荆停云这会儿才用膳?”
丫鬟不敢隐瞒,如实禀报道,“荆护卫买了几坛酒回来,又让厨房准备几样下酒菜,说是要和小伊好好喝一杯。”
赵又清一愣,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就连丫鬟什麽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他默不作声地站在门口,竟然跨不出半步。
赵又清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荆停云为何什麽喝酒,可是,难道他应该觉得高兴吗?就算那人真被自己搅乱了心思,为何陪在他旁边的又是那个小鬼?
他想知道荆停云和小鬼说什麽,但又没法抬起步子,两条腿就好像生根了一样,竟然一点儿都动不了了。心里早就乱成一锅粥,半天都理不清头绪,最柔软的地方又痛又憋闷,就好像生生地撕开了一块。
赵又清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明明已经报复到了荆停云,他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为何又会难受不已?甚至心疼於那人临走前的眼神。荆停云喝酒买醉和他有什麽关系,荆停云和小鬼混在一起又关他什麽事,堂堂的当朝丞相难道还要受他的影响,因为他的喜怒哀乐而搅乱了心神
?
赵又清不断地告诉自己,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