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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这洛伯伯终是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抬眼对静立在一旁的洛管家点了点头,淡声吩咐道:“下去吧。”洛管家应声而去,于是,屋内只剩下高飞一人。目送洛管家离去,洛伯伯转眼看向屋内的高飞,目光扫过一种奇特的压力席卷而来,带着上位者的高傲与长者的威严,高飞被对方的气度所摄,呆立了几秒,方觉不妥,忙躬身行了一个晚辈礼:“洛伯伯。”
“不必多礼。”那洛伯伯有些冷淡的道。
“看来这洛伯伯还真是不怎么喜欢我啊”,听得对方口气中的冷然,高飞心道。他却不知,这洛老爷昨个儿被长子洛疏宇气着了,今天还没缓过来,本想借着练字派遣一下心中的郁闷,谁成想这刚练到兴头上,眼看自己最得意的一副作品就要完成了,却被这突然而至的洛高两人给生生打断。
写字最讲究一气呵成,这一被打断,再次提笔就不会有刚才的心境了,一副杰作被毁于中途,洛老爷心中的愤懑可想而之,再加上这岳千山近几年的行迹同他那混账儿子其实没什么不同。在洛老爷的思维里,早自动被划到了顽劣的子侄那一类,对长子的失望之情也被适时的转嫁到了眼前的少年身上。在心情最恶劣的时候会见不成器的后辈,洛老爷口气不怎么热络也就不足为奇了。
高飞当然无从揣测洛老爷复杂的心里活动,他只是被这相对无言的场面弄得有些不自在罢了,终于,洛老爷平复了情绪,心中暗嘲:“我同一个孩子置什么气。”冲有些不知所措的高飞招招手道:“过来吧。”
闻言,高飞听话的走到书桌旁,头低垂着,一副受教的模样,其实是有些不敢面对这个陌生的长者锐利的目光,随着距离的拉近,高飞视线所及,除了那精致的书桌,就是桌上那副未完成的字了,他不由得定睛看去,此时小篆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题。
同那匾额上的粗犷大气不同,洛老爷的字偏向中正平和,虽不温不火,但也自有风骨。因为角度问题,高飞刚开始看时还有些吃力,一个字一个字的认下去,他越来越吃惊,只见那雪白的宣纸上赫然写着‘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字写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后面的大片留白只余一点大大的墨迹,显然是因为被人打断,后面的部分难以为继,但这篇汉乐府那最令人耳熟能详的后两句还是自然而然的从高飞嘴中吐出‘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轻声背完缺失的诗句,高飞陷入短暂的失语状态,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表达心中的震惊之情,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洛老爷和自己一样是个穿越者?!
作者有话要说:……
24
24、第24章 。。。
因为低垂着头,洛老爷并没有发觉高飞神情中的异样。听得他轻声念出后边的诗句,洛老爷长眉微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重又把躬身立在对面的少年审视了一番,温声道:“难得你知道这句诗文……”
高飞闻言不由得一囧,心说“我一个文科生,不知道这句才比较难得吧”。
却听得洛老爷又道:“这首诗乃太祖所创,想必你也知晓。”言罢,求证似的看向高飞。
高飞忙点头表示知道,脑中一阵阵发蒙,太祖?谁啊?这不是汉乐府吗?
只见洛老爷捋了捋长须,颇为感慨的道:“太祖一生文韬武略,骊文妙句多不盛举,此篇也不过是他众多佳作中微不足道的一首罢了……”
听得洛老爷此言,高飞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心下暗道“这个‘太祖’有些问题啊”,转念一想又不由有些感叹“人家可比自己厉害多了,这乐府诗中这么有名的一篇也不过是他‘众多佳作’中微不足道一首罢了。”
却见洛老爷已然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悲戚之色一闪而过,好一会儿才道:“可惜啊,天嫉英才,太祖戎马半生,向来身康体健,谁曾想居然会……唉,壮志未酬啊……”说道此处,洛老爷无限唏嘘的长叹了一声,便再没了言语。
听得洛老爷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高飞心下如猫抓痒一般的难受,暗道“你不说就不说,说就说完啊,说半句留半句算什么意思啊”。他此番终于领教到了听半截话的痛苦,而更加痛苦的莫过于听着了,他还不敢要求对方把后半截续下去。
好在洛老爷没让高飞 ‘痛苦’太久,很快便收拾好心情。
重又看向高飞,洛老爷心下暗道:“反正今天本就是要规劝你几句,正好借着这首诗作引子,心中有了计较,他略一沉吟,便郑重道:“这做学问,最忌似是而非,一知半解。你既知晓这首诗,可别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啊。”
|高飞忙道:“不敢。”
“哦”洛老爷似是不信的扬声道:“既如此,你倒是给我说说,太祖作此诗是何用意,这最后两句诗文又作何解释啊?”
高飞一听,便知这戏肉来了,飞快的回想了一下前世的知识,暗自祈祷这‘太祖’别出啥幺蛾子,整出什么旁的意思来,整理了一下措辞,恭声道:“先人所思,晚辈不敢妄自揣测,私以为此句是为了规劝他人珍惜青年时代,发奋努力,前两句感叹时光如江河奔涌入海,岁月流逝一去无回,后两强调少年人若不及时努力,到老来只能是悔恨一生。”简短的解释完,高飞已经有些回过味儿来了,刚想着这洛伯伯莫不是要借题发挥。就听对方冷哼一声道:“亏你还知晓这其中深意……”
高飞心下一突,暗道:“果然”,忙躬身立好,静等着挨训。
只听洛老爷沉声续道:“前人警句流传后世所谓何?不过是告诫我等后生晚辈如何行事。正所谓知其言而尊其行,可你呢!知其言、解其意,可曾照着去做!我原看你还是个好的,但你瞧瞧自己这几年的行事,荒废学业!不思进取!整日游手好闲!同一帮浮浪子弟为祸乡里!如此顽劣,可对得起你逝去的父母!”洛老爷说道此处,以是声色俱厉,高飞听得对方的责问,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几分不属于自己的悔恨与愧疚充斥心间,垂目不语。
洛老爷一口气把的话说完,见高飞静立在一旁,满目凄然似有悔意,不由面色稍霁,吐出一口气,再次出言,语气也温和了许多:“少年人,轻狂一些在所难免,你也大了,有些道理伯伯不需多说,想必你也知晓,自己回去好好想想今后该如何做吧。”
高飞连忙点头应是。
似乎是觉着高飞认错态度良好,洛伯伯的脸色又好了几分,看向高飞道:“你原是在县学中温书吧,还算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平日里会去点个卯。眼见着这院试在即,去那里也学不到什么了。我已经去打过招呼,这‘赶牲节’一过就来我洛氏族学备考吧,”说到这,洛老爷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语调转厉道:“在族学里好生读书,别再想什么歪门邪道,‘纳栗入监’,哼,给商贾们粉饰门面的路子,也是你一个正经学子该走的吗!真亏你想得出。”
高飞忙道不敢了,心说这‘哪里入尖’又是什么东西啊?
却听洛老爷又道:“这‘纳栗’之事,我已经做主帮你推了,你以后给我安安心心进学,切不可再急于求成,听明白了吗。”高飞还能说什么,现在他只会点头了,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这些话都是在教育别人。
又听这洛老爷道:“至于你被县衙扣押之事,我已经听钱大人说过了,这其中有些误会,虽然他私扣童生有些过了,但你同那刘兴流连赌场,为了个伎子争风吃醋,也实是不该!此事就当作教训吧,我已经同钱大人说好了,这件事不留案底,亦不会对你的仕途有何影响,也算是钱大人对你留了情面,这便就此揭过吧……”
听得这话,高飞嘴唇微动,最终还是没有出言询问,心中却是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县太爷钱大人涌起了几分钦佩之情:“好嘛,这把我关了一顿,没审没问的这罪名都有了,最后骗走我大把银子不说,我还得对他感恩戴德,真是个牛人啊。”要是他知道对方还不声不响的昧下了属于岳千山也就是本该属于他的两千两银子,恐怕会更加佩服。
洛老爷不知高飞心里转着什么心思,见话也说的差不多了;训了这么久,心里那点儿怨气也消散了不少,便有了送客之意,抬眼对高飞道:“伯伯言尽于此,该如何作还在你自己,望你以后能好自为知。”高飞忙不迭的答应。洛老爷终是欣慰的捋了捋长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