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午饭抗下两个馒头后,又小打了片刻盹,听到前面擂鼓声,才从临时床铺上爬起来。大狱前一片吵吵声,走出去一看,原是瞧热闹的:这年头还有敲鸣冤鼓的着实稀奇,更稀奇的是敲鼓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李天霸的姐姐,陈水恒的老婆。坊间传言,陈知县的老婆彪悍无比,使得一手的好刀,嫡传于李大屠户的杀猪刀法,那叫看一个犀利,看来传闻属实。
“别凑那个热闹了,那只母老虎早被拉到后堂了!”敢正大光明讨论知县家事的,只有满人阿泰隆,补了一觉,阿泰隆又恢复吊儿郎当,什么也不在乎的做派。摇着桃花扇,戏谑道,“功名累人啊,想讨房妾侍都这么难。天天晚上借口公事,往泔水巷跑,也难怪家里那头寂寞的母老虎会发飙。”
“申时(下午4点)已过,隆少怎么还留在衙门?”杜平安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他比不上阿泰隆有满人身份这块金字招牌,所以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等你!”阿泰隆合上折扇,凑到杜平安跟前,低声耳语,样子有些猥琐。
“等我?”杜平安浑身一激灵,不自觉的朝后避了避。
“花红阁玲珑房间摆了桌席面,我请客,就你、我,还有玲珑三人,算是为你践行了!”不容杜平安拒绝,阿泰隆摇着折扇,晃晃悠悠就出了大狱。说实话,杜平安不想去,可男人为事业,总有些应酬,杜平安很早以前就已经习惯。
花红阁的对面,杜平复正收拾着小摊头准备歇业回家,想着口袋里满满当当的铜板,杜平复咧了一天的嘴巴都没能合上。
“大哥!”
“平安!我正等你呢,咱们回去好好庆祝一番,大哥还从来没有挣过这么多钱!”杜平复说着,摇着大褂下的口袋,发出“噗噗”铜板摩擦的声响。
“呃——,大哥,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杜平安有些为难道。
“什么事?!有麻烦吗?是不是刘五爷的靠山太硬?他们找你麻烦了?!”杜平复紧张的拽着杜平安的手臂,一个劲的追问,他担心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连累了兄弟。
“不是!大哥,你听我说!”杜平安反手抓住杜平复捏成拳头的手掌,温和道,“是阿泰隆请我去喝酒,算是践行酒吧,我不好推辞~~~”
“不是找麻烦的就好!”杜平复松了口气,可一听要去喝花酒,杜平复板着脸,很有那么点长兄如父的味道,严肃道,“平安!你可要把持住,咱们只是普通百姓人家,玩不起那些风花雪月的,最重要的是,邻里闲话能淹死人呐~~~”杜平复心有感触。
想那杜平复与慧娘原是一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两人很小的时候,两家人因为世交,订了娃娃亲,就等着慧娘十六岁下彩礼过门。可惜,慧娘家攀上京城的关系,做起了红顶商人,日子过得风风火火,俨然暨阳城里头数一数二的达官显贵。于是慧娘的爹悔婚了,像许多老套故事情节一样,慧娘顶着家族的压力,毅然决然的嫁给了杜平复。所以“私奔”一词,是小夫妻两人永远难以启齿的伤痛。
“大哥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杜平安有些无力。
“我不放心!”杜平复固执道,“花红阁里新来的玲珑姑娘,就已经美得那什么了,要是再来几个色艺双绝的花魁,你一个黄花郎,还不得,还不得那什么!”听了大哥杜平复“那什么”的嘀咕,杜平安心里哀鸿遍野,如何使大哥相信自己不是少年郎了,仅仅是美貌,已经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大哥,实话告诉你吧!”杜平安一本真经的盯着大哥愣愣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不喜欢裹小脚的女人!”这是杜平安心里话,穿着三寸金莲的小脚是美的,可是脱了鞋袜,那双被裹得畸形扭曲的脚掌,根本谈不上“美”。
“啊!”杜平复震惊的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长着一双大脚的女人,那还是女人吗?!就像上不了炕的男人,那还是男人吗?!
“这下总该放心了吧!”杜平安满意的拍了拍杜平复的肩膀。直到对面的花红阁楼上阿泰隆催促,杜平复还依然沉浸在“大脚女人”带来的震惊之中。
“这,这,到哪里找大脚的女人呢?~~~”杜平复感觉问题比之前更严重了,不要小脚女人,估计在这十里八乡的,找不到一户人家的闺女是大脚的,除非那些个长着金发碧眼的夷人!只是古板的老父亲会同意杜平安娶个夷人当儿媳妇吗?那不娶夷人,难道二弟要打一辈子光棍?!杜平复烦恼的揪了揪身后乌黑粗糙的长辫子。
、9第九章节
花红阁不愧暨阳城里头最热闹的妓寮子,走进花红阁,偌大的大厅里装修奢华,中间舞池里曼妙的女人随歌起舞,迎来送往的女人们个个姿色过人,说话轻柔发嗲,欲拒还迎,是个男人,进了这里都挪不动步子。
“哟,爷是生面孔,第一次来我们花红阁?那您算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儿的姑娘啊,个个才貌过人,色艺双绝,特别是这伺候人的功夫——”对于“老鸨”这个古老的职业,杜平安早有耳闻。如今一见,还真如八点档的古装剧里头演的一样,胖滚滚的身材,面盆般大的肉脸上,长着一双见钱眼开的势利眼。
“我找阿泰隆!”杜平安躲过老鸨的狼爪,只觉得周围的莺莺燕燕,混合着刺鼻的胭脂水粉的味道,令杜平安的鼻子相当不舒服,痒痒的,还总想打喷嚏。
“您一定是隆少口中的杜少!您是稀客,请跟来!”老鸨摇着肥臀,将杜平安引上楼。楼上的房间清幽雅致,倒是有几分情调。尚未走进“梅雨轩”,便听到里面传来叮叮咚咚如泉水滴答般清脆的琴音。
推门走进去,幽幽的安息香,清新宜人。房间不大,却绫罗绸缎装饰,到处都透着股柔情的暧昧。玲珑端坐于上,一把古琴在她手里似乎有了情,浓的化不开。在座的阿泰隆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玲珑曼妙的身体,似乎随时有可能化身成狼,飞扑上去。
阿泰隆的对面坐着两个年纪相仿,约莫二十出头的男人。一个,杜平安认识,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堂兄”杜平义;另外一个,面生的紧,只是眉宇之间与大嫂慧娘有三成相似。此时二人痴迷的盯着抚琴的玲珑,在看到阿泰隆色迷迷的表情时,都面露不屑。
杜平安悄悄走进雅间,在最下首的角落里找了一个座,直到一曲终结,阿泰隆才发现杜平安的存在。
“杜少,你怎么坐在那!今天这局可是特意为你践行!”阿泰隆俨然这间的男主人,招呼杜平安坐到自己的下首。才貌一绝的玲珑居然不以为意,反而传唤自己的贴身伺婢斟酒,一副夫唱妇随的甜蜜恩爱样子。
“有辱斯文!”杜平安刚刚落座,对面的陌生男子愠怒的站起身。
“张公子可是嫌恶奴家照顾不周?”见男子要拂袖而去,玲珑凄苦着脸,垂泪自责道。那般楚楚可怜的样子,跟早晨的艳丽风情,简直判若两人。
“玲珑姑娘莫要误会!”男子连忙抚慰佳人,见美人疑惑的盯着自己寻求解释。男子怨恨的转向一旁小酌的杜平安,道,“我只是不屑与他同席共饮!”说完,朝着杜平安狠狠甩下袖口。对于张姓男人的怒火,杜平安处之泰然。
“张公子莫不是与杜捕头有什么误会?”玲珑睁着大大的水眸,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姓张的男子顿时感觉心头一痛,皱着眉毛,解释道,“没有什么误会!他们一家皆是贼尔!”此话一出,杜平安知道这位“张公子”是谁了,心火也被此人撩拨的“蹭蹭”往头上冒。被人指着鼻子骂“贼”,是可忍孰不可忍!
“出尔反尔,小人肚肠!嫌贫爱富,市侩行径!出口成脏,门风败坏!”论骂人,张姓男子是个读书人,如何说的过商场摸爬滚打一辈子的杜平安。只一句话便让张姓男子气得浑身哆嗦,执着扇子,指着杜平安的鼻子,“你!你!你!”了大半天,愣是无言以对。
“普德兄,咱们还是先走吧!”杜平义拉住张普德的手腕,将他强行拉出雅间,临出门,杜平义朝首座的玲珑,抱拳赔礼道,“姑娘莫怪,改日再来聆听姑娘妙音。”
“慢走,不送!”没等人走出房门,阿泰隆便轻蔑的说道。
“哼!小人嘴脸!小人嘴脸!”走出去老远,杜平安还能听到张普德的怒骂声。
“以后别让这些虚伪之人踏进梅雨轩!”阿泰隆败兴的灌了一杯酒,却不想,说着无心,听着有意,玲珑嘤嘤啼啼的哭出声来。委屈的自怜自哀道,“奴家只是个卑微的官奴,命运尚不可知,如何指挥得了旁人!嘤嘤嘤嘤~~~”女人一哭,男人就乱了方寸。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阿泰隆连忙起身,又是递丝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