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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居然没有做贼心虚的感觉,依然慢悠悠地走着,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地上徐徐移动。
片刻才抬起头对他们笑着应了一声:
“是哟。”
他们自然以为我在开玩笑,大笑着继续打打闹闹往前走。
其实很多时候,说真话反而会比说谎更容易令人觉得不可信。
夏子的家在街道的尽头,再往前走就是望不到边际的田野了,在门口便可听见不远处小溪潺潺的流水声。
前院的门没上锁。据我一路观察下来,这个村子里屋子前院的门大多没有上锁,茂盛的藤类植物在栅栏上攀爬蔓延。
我推开门时,一朵淡黄色的花凋落到脚下,花瓣上有小小的瓢虫在爬来爬去。
阿亮他们遇见昔日的队友,被招呼着喝酒去了。我还在忌酒忌使用查克拉的时期,再加上很多和夏子有关的事情还只是一知半晓,便不跟着去了。
一个人在夏子的家里熟悉环境,也乐得轻松。
阿断和夏子两兄妹相依为命,整个屋子虽大却显得空荡荡的,乍一看,就像我以前那个了无生气的家。
然而仔细观察,不难可发现其实细枝末节间蕴藏着无尽的温馨。
像那只写着夏子名字的杯子,被拭擦得干干净净摆放在茶几上。据说夏子离开村子两年多,而占据着她身体的我被带回木叶就一直住在医院里,但夏子的杯子却是如此干净地摆放在显眼的位置,仿佛一直在孜孜等待着主人回家。
阿断在家的时候,一定无微不至为妹妹打点好了一切。
这个家,无论夏子什么时候回来都不会觉得陌生。
可惜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我找到夏子的卧室,在她父母的卧室的隔壁,再隔壁是阿断的卧室。
打开窗子后可望见远处泛着金黄色光泽的田野,映衬着蔚蓝无云的天空,美好如画。
卧室内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床头柜子上摆着一家四口的照片。
阿断和夏子像他们的妈妈,脸庞姣好,眉清目秀。
上一世曾有相士说我的面相不好,是薄命之相。
我在镜子中细细端详过夏子的面容,双眉首尾丰盈,秀丽而长,有如新月,按理说应该是福相了。
可她在十六七岁的花样年华便命丧战场,而我却以另一种姿态仍然活着。
怎么能不令人唏嘘。
窗边的风铃被风吹着叮当叮当响,风铃旁悬挂着一个晴天娃娃,圆团上画着一张笑脸,看上去陈旧得有些久远了。下摆处似乎有一小块污渍,我取下来近看才发现那是一个绣上去的图样。
很像一把团扇。
我记得在美树那儿也看见过这样的图案,她说过是她们家族的族徽。
大概是夏子的哪位宇智波朋友送的吧。
窗外一片空阔的好视野,有日头挂在高高远远的天际,深秋的阳光稀稀疏疏,使人觉得莫名的薄凉。
我出到后院时正好看见一名□岁的男孩子从外面翻墙而入,他见到屋里有人,愣了愣,尴尬地挠着后脑勺说:
“那个……我们在玩捉迷藏……”
话音未尽,围墙的另一边响起女子高声的呼唤:
“绳树!”
“你再不乖乖跟我回家,以后别指望我教你忍术!”
我顿时心中了然,看着他不好意思地囧着一张脸,似笑非笑。
捉迷藏?
大概是犯了什么错,要被家人逮回去进行教育了吧。
“我数到三声,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留情了。”
女子的声音继续在说。
“一。”
“二……”
他认命似的耷拉着脑袋,三下两下爬上墙端,朝外面喊道:
“知道啦,姐姐!”
左脚的鞋子却不小心掉落下来,滚到了池塘旁。
他双手攀着围墙的边缘,瞪大眼睛懊恼地看着自己的鞋子,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我总不能若无其事地在一旁看小孩子的笑话吧,于是走过去捡起鞋子递给他,笑着说:
“拿好了,小鬼。”
他松开一边手接过去,却气鼓鼓地说:
“我才不是小鬼。”
“我是将来要成为火影的千手绳树!”
和阿断一样的理想啊。
不知道他要成为火影的原因又是什么,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还是单纯觉得“火影”的名号很威风?
庭院外女子的声音数到“三”。
他一跃而下,没了踪影。
VIP最新章节 8第8章
我在夏子的家里待了两天,第三天就忍不住出来走走了。
阿断还没回来,屋子里的东西除了必要的,其他的我也没怎么动。
那到底是别人的家呐。
即使被人“夏子”“夏子”地叫着,却也无法理所当然地随意翻看她卧室内的物品。但我总得了解关于夏子的一切。
正值秋高气爽,大街上黄叶散落一地,被凉风卷着四处飘荡。
我走过长长的坡道,眼前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稻田,很远很远的地方群山连绵,如若飘浮在云端。
这里应该是木叶的郊外了吧。
循着哗啦啦的水声走过去,穿过两旁种满银杏树的小径,果不其然看见一道瀑布倾流直下,水珠四溅。
有一人站在瀑布前的大石块上,手执一柄短刀,眼睛闭上又睁开,目光专注于手中的刀,铮铮而立。
我却感觉一股凉意直上背脊,一抹莫名的恐惧倏地撞上心头。
怎么说呢,纵然我没切身经历过忍者血雨腥风的凶险人生,却也知道那一瞬间从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名为杀气。
他甚至还没有动作,已经叫人心生惧怕。
这般气场,犹如顷刻间鬼门大开,恶灵叫嚣着汹涌而出,令人心怯控制不住脚步想要后退脱逃。
只怕没有身经千百次杀戮都难以成形。
我扶着树干的手一紧,指甲划过粗糙的树皮,指尖上的肉被刮得阵阵生疼,恨不得立刻转身跑开。
毕竟是在和平时代成长起来的人,被静好的岁月娇生惯养,哪里感受过这样纯粹的赤。裸。裸的杀气。
以前所有有关杀戮的认识,始于书籍和影视,也止于书籍和影视。
然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些东西是迟早都要面对的呐。
身为加藤夏子,总有一天,要面对着自己要杀的人和要杀自己的人。那时可不会有机会退缩。
我咬着下唇,逼迫自己定定地站在原地,目不转睛望着前方的人。
他已经挥舞起手中的刀,踏水翻跃,一招一式错落凌厉,刀锋划破空气呼呼地响。
饶是像我一般对刀术一窍不通的人,也看得出那刀风骇人得很,全然不同于昔日电视播放的武术世锦赛上华而不实的舞刀表演。
不知道他的刀曾经沾上过多少人的血,结束过多少人的生命。
水波荡漾,水中的倒影朦朦胧胧看不清楚,他的身形一闪一晃有如凭空闪电,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突然之间一跃而起,手起刀落,竟然将那道悬挂的水帘从半空生生切断!
我瞪大双眼,如何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诧。
抽刀断水。
原来真的有人能够抽刀断水。
这时我才看清楚,刀刃上泛着一层白色的光,凛凛使人感觉寒意袭身。
是查克拉吧,忍者的能量之源。
这个世界还有多少未知的惊奇?我忽然有了些期待。
期待并忐忑着。
一套刀法尽,他收起短刀,捂着胸口调息,没戴面罩的脸庞呈现着病态的苍白,双唇泛紫。
那副旧伤复发的身体,到底是太勉强了吧。
信一说他应禁止使用查克拉,看来医嘱对他来说不过耳边凉风,果然是躲起来偷偷修行了。
我想起之前身体自主使用忍术导致伤口裂开,痛得死去活来,不知道他会不会重蹈我的覆辙呢。
调息完毕,他几个跳跃便回到了岸上。脚步稍嫌虚浮,但脸色倒是好了许多。
“早。”他说。
刚才那股迫人的气势已经褪尽,此刻的他神情淡然,周身气度谦谦温和。
完全判若两人。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才发现指尖被树皮刮出一道道细小的血痕,慢慢渗出的鲜血混合着树木的细屑,隐隐作痛。
“早。”我应道。
想起没带手帕,可伤口的污垢总不能放着不理,便走到瀑布下的河流旁,掬水清洗。
冰凉的河水浸过伤口,疼痛感似乎缓缓减弱。
一方干净的手帕递到我面前,我愣了一下,偏过头看见他在我身旁蹲下,眼神里带着几分歉意说:
“抱歉,一开始没发觉你在旁边。”
他大概也猜到我被他舞刀时的杀气骇住了。
这是第二次。
第二次他向我道歉,而我一共也只见过他四次。
其实根本不是他的错。
第一次是夏子的身体太过警惕绷紧了。这次则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还对踏入忍者的世界准备不足,尚且依赖着以前那个和平世界的规则和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