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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
未来的某一天,在那样残酷的杀气面前,我是不能够像刚才这样只做一个旁观者的吧。
恐怕在眨眼间就已命丧黄泉,那时可不会有人再向我道歉了。
我接过他的手帕,小心擦干伤口旁的水迹,说:
“是我该说抱歉才对。”
“打扰了你修行。”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目光转过去落在水面上。沉默了一会儿,问起我的修行。
我这些天一直按照他给的卷轴上的方法练习,有没有效果还不知道,只是当然不会告诉他刚开始时频频在修行中睡着。
有选择地答了几句,我将话题转到他的伤势上。
“啊,没事。回程时遇到岩隐的人,不小心牵扯到以前的伤。”
他用一句话轻描淡写过去,没有再提及其他。
土之国的岩隐忍者村,看来不是夏子的情报有差错。
我顿时放下心来。
然后他说起村外的战争,木叶的情况和最近的形势。
我在一旁听着,有些从阿亮和惠那里听说了的,就应和两句。不熟知的,就默不作声听他说。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依然落在不远处的水面上,话里重点很明显,基本上没有累赘的用词,语气也很平淡,最多偶尔带上点无奈,就好比一潭无波无澜的静水。
不像阿亮,常常嬉皮笑脸,说话时语调随着内容起起伏伏,就算是很普通的事情由他说来都会倍显有趣。
我看着水中倒映着的夏子的面容,心中思绪纷纷杂杂。
不是说不好看,阿断和夏子长得都不差,只是全然不见十几岁女孩子独有的青春和朝气。
我从这张脸庞上感受不到美树那样的青春活泼。
人说相由心生,大概是我已经离小女孩的年纪很远很远了。
“朔茂前辈。”
我突然开口叫道。
他转过头来看向我,我抬眸直视他的眼睛,说:
“你觉得这场战争还要持续多久?”
他怔了怔,目光又转回去看着前方,半晌才答道:
“谁知道呢。”
接着就是一阵沉默,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往那波光粼粼的水面。河水很清澈,只是从这个角度无法看见是否有鱼。
过了好一会儿,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打算,我站起来告辞离去。
走了几步却听见他在身后叫了一声“夏子”。
我回过头,只见他神色有些犹豫,虚咳了两声才说:
“我修行的事情……就不要告诉信一了。”
我一愣,想起信一提起他时的无奈,便笑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就算我不说,以信一对他的了解,其实一早就猜到了。
走了很远之后我抬起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拢在耳后,蓦地发现手中还拿着他的手帕。
反正都脏了,洗干净以后再还给他吧。
***
阿断回来那日天空阴沉沉的似暴雨即至,我在后院收起晾干的衣服,转身就看见他倚在回廊的木柱上,望着院子里晾衣物的绳索,眼神中满是怀念。
“以前每逢下雨前夕,我们都会抢着帮妈妈收衣服,爸爸就坐在回廊上看着我们忙碌,自己和自己下棋。”
他突然微笑着说起我并不知晓的往事。明明只是一件很普通很不足一提的家庭琐事,他的样子却像在诉说着最珍贵最温暖的记忆。
我走过去后被他大手一抬揉着发顶说:
“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呐。”
“一转眼,夏子你都成长为好姑娘了,爸妈如果能够亲眼看到,一定也会很高兴。”
他的语气中流露着显而易见的遗憾,我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又或许是心虚,便垂眸别过头,不再看他。
是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夏子她也许已经和你们的父母团聚了。
我在心里这样默默说道。
这偌大的屋子,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守着往日的回忆,一定会很孤单很孤单。
稍晚些时候一同吃饭,从他不经意的话语中,我才知道原来那日是他们妈妈的生日。
***
阿断在家,时不时会指点我的修行。原本还担心他对至亲家人的敏锐会发现些什么异样,但他看见旗木朔茂给我的卷轴后,沉吟片刻说:
“虽然和你平时的修行有很大差别,但我也认为朔茂君的方法更适合现在不能使用查克拉的夏子你。”
我试探着问多两句,得知这幅卷轴上的方法是为受伤期间被禁止使用查克拉的忍者量身编写的,这样一来,忍者即使是在休养中也不会太过耽误了修行。
“村子里熟读的卷轴能够直追三代目的人,也只有大蛇丸和朔茂君了。”
阿断笑着说。
大蛇丸和旗木朔茂。
我已经不止一次听见身边的人将他们两个相提并论了。同为天才中的天才,同样是年纪轻轻便才华横溢。前者是名师门下的高徒,后者我虽不知他师从何方,但当日他舞刀时的那身杀气,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惊悸。
火影的三个学生,大蛇丸,自来也,纲手。后两人我有确切的印象,那么大蛇丸应该就是我第一天所见的那个黑发金瞳的男人了吧。
“就算是不习惯也要按照卷轴好好修行呐,夏子。”
“不要枉费了朔茂君的一番好意。”
阿断拍拍我的脑袋说。
从他的话语里我还得知了旗木朔茂常常不吝好意地关照同伴,无论是在任务中还是在平日的修行中。
我曾经翻看过夏子床头的那本忍者心得,一百多条规则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彰示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忍者誓死以任务至上,违者视为废物。
在任务中还会分神照顾同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我想起那日旗木朔茂伤势未愈便偷偷违背医嘱修行,或许他就是我学过的历史书里那种不吝于照顾同伴,却吝于照顾自己的短命英雄也说不定。
我不是在诅咒他,但愿他英雄不短命吧。
VIP最新章节 9第9章
十一月的时候我已经可以使用查克拉了,修行也恢复了夏子以前的方式。
卷轴和手帕找了个时间还回给旗木朔茂了,他伤势似乎还未痊愈,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的不注重休养有关。
好几次在医院复查时遇见他,在办公室里被信一数落着,目光中有歉意却没有悔意。
信一说过木叶的医生最头疼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阿亮,一个是旗木朔茂。这两个人每次受伤都不肯乖乖听从医生的嘱咐,即使嘴里答应着,转过身后又会抛诸脑后,依然如故。
阿亮平日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医生也拿他没办法。旗木朔茂听说平时倒是好脾气好说话,唯独在这种事情上我行我素。
“你不用向我道歉了,我也没对你抱什么希望。”
一天我在门外听见信一这样对他说,叹着气颇为无奈。
他很不好意思地挠着那头银发,又说了声“对不起”。出来的时候向我点点头说:
“见笑了。”
里头信一的声音没好气地说:
“进来吧,夏子,别近墨者黑了。”
他笑了笑没有反驳。
可以使用查克拉之后,我对着夏子书柜里的一堆卷轴怔了好久。
所幸的是上面的每一个字我都认识,不幸的是组成这一串串句子我就一头雾水了。
有时阿断问起我的修行,我只好含含糊糊地答应两句,在心底苦笑。
这种无力感就像很久之前念书时面对着无论如何也学不好的生物和化学,由衷觉得自己是个此生与理科无缘的笨蛋。但后来我竟然去学了医。
真该感慨世事难料。
在房间里看卷轴看到天昏地暗,院子里菊花悄然绽放,不知名树木的果实只有大拇指一半大小,红通通挂满枝头,远远看去仿若一树红色繁星。
蓝天白云倒映在池塘里,鲤鱼吐出的泡泡冒上水面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附近的人家不多,一派静谧。
如果一直待在屋里不出去,很容易便忘记了现时正是战争期。
小春来过一次,带来一个崭新的忍具包和全套忍具。夏子的忍具包早在战斗中就不知道掉落在何处了吧。
她问过我的伤愈情况后,指点起了我的修行。虽然某些专业名词我仍是一知半解,但好歹是明白了目前阶段应该注重的方面。
夏子最薄弱的是幻术,擅长的是家族秘术灵化术和水遁系忍术,体术中等偏上,对付同一等级的忍者勉强可算优势,可如果面对高一级的忍者就危险了。
我尚未清楚这个世界衡量忍者实力的标准是什么。但按照他们所说,“夏子”是因为从上次的任务中活了下来才晋级为上忍,那很明显她的实力仍未及一般上忍。
因为活下来的是我。
“这段时间就先练习以前的忍术吧,新术的修行不宜操之过急。”小春说。
我见她面前的杯子里茶水一滴未碰,只顾提点我种种事宜,脸上的关切之意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