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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场单方面屠杀,他的士兵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被敌人徒手甩出,一瞬间就从鲜活的人变成一堆堆血肉模糊的东西。
十几个恶魔般强大又残忍的士兵还在不停地厮杀,他们极度嗜血,因为敌人喷溅出的鲜血而欢呼,因为身上沾满了热血而欣喜,嘴角是张狂的狞笑,手边是狠厉的虐杀。
他们不像士兵,甚至不像人,而是彻彻底底的,魔鬼!
当然如果秦少游目力和记忆力都是足够好的话,他会发现那就是原本组成圆阵四角几条短线的十来名士兵。
秦少游大为震怒,随手拎起手边一支长枪向其中最强壮的一个投去,不过是刹那之间,那支枪就与那人有了直接的接触。让秦少游大跌眼镜的是,由他自己亲自投出的枪竟然硬生生拦腰折断,无力地倒在了那人脚下!
那人抬起脸望着他,露出嘲讽而又鄙夷的神情,那是满当当的不屑。
“这是什么人?刀枪不入?”秦少游与左右对视,一个机灵的士兵立即转身跑去向那人问计。
机灵士兵刚刚跑开,另一个士兵更加慌乱地跑过来,他脸上满是汗水和污垢,还混杂着一些血迹,嘴唇都在抖动:“报——将军,将军……张将军和周将军率领的小队同时遇袭,被……被……”
秦少游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怒道:“被什么?快说!”
“两队人都被……活埋了!”士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亲眼目睹的一幕幕,过电影般在他眼前滑过,唯有胆寒,能够深刻地描绘他此刻的状态。
秦少游大声咆哮着:“什么?怎么可能!外面的地形我不是没去察看过,全是平地!你再胡说八道,军法论处!”
“将……将军……是真的,一冲过去就中了陷阱……一个巨大的抗……前面的落下去,后面的收不住,加上骑兵从后面冒出来冲杀……惶恐推搡踩踏之下,几乎全被推进了坑里……”士兵战战兢兢地汇报着,双腿抖得像筛糠一样。
“……然后他们把我们的人活埋了?”秦少游双目圆睁,几乎快要暴出了眼眶。
“很多很多装满土的袋子,从林子里抛进大坑……很快就,就把抗给填平了……”士兵说不下去了,整个人瘫在秦少游面前。
秦少游一脚踢开他,大步下了城楼,这一下,他不得不亲自去找那人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烈帝承安四年,止戈散马
烟尘滔滔,黄沙滚滚。
突然起了风,吹来了无数不知从哪儿来的沙尘。
风,愈吹愈猛;沙,愈扬愈高。
整个战场被狂沙笼罩,渐渐地,站在城楼上已无法看清全局。
皇甫熙越的嘴角露出一抹笑,他自己并不知道,此刻他的侧脸是多么令人心醉。
这场战役注定被记入史册,他的名字,也注定被铭刻在这个王朝是了光辉的地方。
黄沙还不断被吹到战场中,曦月王朝士兵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敌人已经逐渐撤退,趁着狂沙隐逸到黄沙后去。
当他们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敌人,不断向前推进也依然接触不到敌人的时候,他们迟疑了,纷纷立在原处,或者向城门方向退。秦少游手下大将向真不敢擅作主张,立即下令收兵回城,并且让城墙上的弓箭手时刻戒备,警惕敌方行动。
没有人觉得这场风沙来得可疑,所以谨慎如向真,也没有将它联想到“阴谋”中去。但是没多久,他就因为他想象力不够丰富,付出了足够惨痛的代价。
听到士兵汇报战况的秦少游和那人一同快步走出。那人白袍在身,站在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之中,显得如此飘逸出尘。他柔软而顺滑的墨色长发一直垂到腰际,被风一吹,与衣裾一翩然起舞,衬得他仙人一般。
此时,秦少游和他凝望城外的滚滚黄沙。
“这风来得巧也罢了,沙从何而?”秦少游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北面山谷里确有黄沙,但也不至于被吹到这里来吧?这风真够邪门儿。”
“太巧,就不是巧了。”他淡淡地说了句,“谨慎一点,据守城门,不要中了皇甫熙越的计。大的方向可以猜到他的用兵战略,但这些细节,就不是我能够预料的了。”
“是。”秦少游低头道。
那人正要转身回屋,突然头顶上一个东西飞快掠过,在他脚下投出细长的阴影。
他和秦少游同时抬头,却见四五支箭从空中飞进城内,每支箭上带着一面旗,红底黑字,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
秦少游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特别难看,招来最近的士兵吩咐道:“马上叫厉锋派人把这些东西全部收起来,不要让百姓拿去,快去!”
“是,将军!”士兵领命而去。
头顶上的箭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将他和他所立之处投出一大片阴影。
“这是什么把戏?”秦少游愤愤然看着他,有种憋着气吐不出的感觉,“若不是现在沙尘太大,我必亲自领兵出城,将这群狗东西一网打尽!”
“将军,这是……这是箭上所带之旗……”一个士兵面带惊慌地跑来,将那红底黑字的旗呈给秦少游。
秦少游接过来一看,眼皮控制不住地跳了跳,他默默将那旗递给那人。
“援军已到,里应外合,秦少游死于南阳!”他念出这行字,终于无法再保持淡然,立即对秦少游下令:“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这些东西!同时马上出兵驱散他们!动作要快!”
秦少游草草应了一声,转身大步而去。
在城门口待命的向真接到秦少游的命令,立即带兵出城,循着弓箭射来的西北方追击。然而好像预知到他们的行动一般,等他们走到半途,那方向的弓箭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西南方。向真斟酌了一会,果断兵分两路,南北齐进,去完成他“驱逐”的命令。
风还是那么猛烈,沙却没有那么多了,逐渐能够看清较远处的东西。向真心中大喜,这样的情况对他们来说有利无害。毕竟人多势众,只要对方搞不子小手段,那么全歼两万人是迟早的事。
然而等他带兵赶到北面,那地方除了高高的土坡,哪还有人?皇甫熙越的上千弓箭手无声无息地撤离了。
向真正在迟疑,却听得西北两面杀声一片,隐匿在丛林里和土坡后的大批骑兵急速闯入曦月王朝军队中,将那军阵撕裂出一道道创口,一下子就打乱了整肃的队形。向真强自镇定,退到后方指挥,试图让慌乱四走的士兵集合到一起,冷静应战。但他已是有心无力,来去如风的骑兵对步兵占据绝对优势,他们又是借着土坡俯冲而下,更加锐不可当。不多时,向真带来的一千人被全部歼灭,无一遗漏。
南面的情况也是一样。
更加严峻的情况是,箭和旗还在源源不断地射入城中,秦少游猛地想起在之前的对战中,皇甫熙越似乎刻意不让弓箭手放箭,这使得他在当时的对战中更加陷入被动,但也为此时的“惊喜”做好了铺垫。
皇甫熙越……你究竟能想多远?
秦少游没注意到自己额上已经有冷汗渗出,尤其是在士兵不断的汇报中,他的心也渐渐往下沉。
“将军……城内发生了几起暴动!有几个年轻人自称离阳王手下大将,潜伏在南阳城只为今日里应外合,将我军全歼!他们得到很多人的响应……”
“将军,城南的大暴动已经无法镇压,大批百姓涌上街头,向城门扑来……有人在城中宣扬,开城门者赏千户侯……”
“将军,城北的暴动已经扩大,兄弟们要镇压却不能杀人,枉死上百人……有人在城中造谣,说我军在驻军南阳前坑杀百姓数万人,煽动百姓与城外士兵一同……”
“将军,向将军所带两千人被全歼!”
“将军……”
秦少游拍案而起,他看着那人,眼里已经冒出熊熊烈火:“我要杀了他们!”
“杀谁?”那人冷冷地看着他,手中无剑,双目却似要刺透秦少游的胸膛:“杀了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还是出城去杀皇甫熙越?”
“难道就这样无辜牺牲我们的人吗?”秦少游实在忍不住,生硬地顶了回去。
“你若没有把南阳城百姓当做自己人的觉悟,那复国遥遥无期。”那人丢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秦少游呆立在原地,久久无言。
次日,秦少游带着士气低落的八万人从南阳城撤出,向西推进不过百里,遇到伏击不下六次,折损数千人。
再过一日,岐山失守,秦少游被杀的消息传到了秦少游耳中。紧接着,埋伏在祁水堵截陈一鸣的赵过传回消息,追击陈一鸣到常林山后被对方连连斩杀数千人,于是退守祈水静候将令。没等秦少游大发脾气,北面耶律沐泽退兵的消息彻底将他的如意算盘打翻。
这一场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围歼战就此黯然落幕。
皇甫熙越在这场战役中崭露头角,一举成为朝野上下人人称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