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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约好的时间越来越近,这个孩子最是傻心眼儿,如果这一次我失约了,那下一次他断然是不会轻易相信我的。
我等了将近一天一夜,华云铮,但凡你有个心眼就该请个人回来告知一声吧。哈,也是,我算什么,他那是一个人过惯了的,家里多一个人就跟多一只小猫小狗没有什么区别,需要要留什么心眼。
发麻的双腿每走一步就跟在刀尖上行走,我咬咬牙,一步一挪,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打包好。挪到门口,觉得不甘心,又挪了回去,把他平常写药方子的纸翻的满桌子都是,上面铺着四张龙飞凤舞的大字:老娘走了!
环视一下屋内,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华云铮的房间,和他本人一样,收拾的很干净整齐,所以看着很不顺眼,拖着发麻的腿给他重新整修了一遍。末了,拍拍手上不存在的尘,哼一声甩门而去。
好不容易挪到篱笆外,仍是有些不甘心,一瘸一拐地有折回来了。
桌案上压着那四张留言书的簪子静静地躺着。
哼!给我的东西,我干嘛要还?!那我刚刚是为什么把它留在这儿的?哦,对了,是为了压留言条嘛……
华云铮背着我走过这条石子小路的时候,为什么当时没有觉得它很难走?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是忘记的或是需要折回去做的,可是站在这条路上,脚下不觉地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最后停住时,晚风拂面,微微的凉。竹林沙沙地响着,刚适应这里的时候,我是极不喜欢这些竹子的。都说君子如松竹兰梅,原是极好的东西。可是一有风,这些竹子就沙沙沙地响个不停。如今适应了,却不是个好时候。
慢慢地回身望了眼这竹林深处的小竹屋,那个新盖的厨房,还是我亲手设计的,虽然我没出什么体力,但我出了脑力,所以尤为亲切。还有那个小桑拿房,以后没有我在里面泡药浴,它会寂寞的吧。还有那些草药,虽然每次华云铮都会按时把它们拿出来晒太阳,可是像今天这样他不回来,还是我给晒的,以后我就不在了,它们一定会觉得难受……
可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我还没跟你说声谢谢啊。
“华云铮……”嘴巴张了一半,还是吐不出来,算了,就当我还欠着你,来日等本姑娘得空了再带厚礼前来道谢。
一挥手,我不再回头地沿着小路下山。
小韦在茶楼门口远远地看见我,脸上顿时绽开一朵花,噌噌几步跑到我跟前,道:“岚姐,你回来啦!”说着硬是狗腿地接过我的包袱,“我来我来,岚姐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饭再走?我已经雇好了马车……”
我摇了摇头,“算了,要走便快些走吧。”
马车一路直往谯县,我只知道这是他仕途的第二个坎坷,其中的原委却不大清楚。小韦一一道来,我离开那年他还被任命为顿丘令,不想第二年却被免了官职,原是个备受牵连的案子,其中的委屈自不必说。只是他执意不留在洛阳,迁回谯县过那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的日子。
小韦小心翼翼地觑了我一眼,说:“公子是被牵连才遭罢免的,明明可以等事情查清楚了便可以官复原职,可是他……岚姐,有时候我觉得公子回谯县是因为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回去以后也不回老宅住,独自和……”他顿了一顿,一咬牙又说,“和小公子开了个僻处闲居,也不像在洛阳的时候那般寻你……”
这一些自然都是我已经知晓的,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的,所以再听小韦说一遍的时候,甚是平静地笑道:“难为你吞吞咽咽扯了这么多不是重点的事,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小韦垂头笑着挠挠后脑勺,“嘿嘿,果真什么瞒都过不了岚姐,那我可问啦?”
我点头:“嗯,问吧。”
“岚姐你当初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果然……
我挑了帘子望着窗外急速后退的景物,物非人亦非,路还是去时的那条路,来时却要觉得更沧桑一点。
“当初,”我的声音轻若那些随风而杨的发丝,“因为我做了个错的决定,等发现错的时候,这不就立刻回头了么?”虽然这个‘立刻’前后花了两年的时间。
“那你不会再走了吧?”小韦依旧小心翼翼地问。
我微笑着回头看他,“小韦,姐姐不是个留不住的人,除非是有人不要我了,我才不会招人嫌。”
日夜兼程,到达谯县时,已是满城尽带黄金甲。本是个小地方,却养的全国闻名的好菊。
下了车,那是个临水靠山的小庄子,九月菊花飘香,正应了那句好天好景好团圆。
沿着阡陌纵横的小道走,像是武陵人误入了桃花源,我明白小韦给我指的那条路的终点是什么,明明还很镇定的心情却在一步步临近的时候如汹涌的浪涛迎头扑来。
原来,旁听而来的事远不止亲眼所见来的深刻。
那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农家小院,粗陋有细的竹篱笆里种满了开的正好的黄金菊,篱笆旁边驻了个葡萄架子,叶子尚青随风摇曳。架子里置了小案,远远便可闻茶香渐浓,是洞庭湖新产的君山银针。
我推了篱笆的门往里走,好茶若的煮过了头,味道就不好了。
五步之遥,却见一道黛色的影子从旁边的花丛里站了起来,正要往这边走,脚下刚刚迈出的步子却愣在原地。许是背景的黄金菊开的太过艳丽,斜落的夕阳余晖太过刺眼,明明这么对望着,却看不清彼此的脸。
案上的茶沸了,我伸手将茶壶从火炉上挪开,在起身时,对上久违的人那个熟悉的微笑模样。
曹孟德微微一笑,伸手道:“回来了,过来看看这茱萸插/的可好?”
☆、【039折】久违,故人色
【039折】久违,故人色
曾经仕途一马平川,如今却在这山野之中当庭煮茶,落差之大犹如天壤之别,唯有当事人自己不觉而已。这种闲云野鹤的日子过的倒是挺顺溜。
曹某人的态度,仿佛这两年我根本不曾离开过。即使刚刚那句回来了,也只是对一个好像才离开一小会儿的人打的再平常不过的招呼罢了。
九月九日重阳节,人家思念的是那每逢茱萸少一人,偏巧我回来的这样及时,这茱萸又这样葱郁整齐。
我微微扬了嘴角,道:“还不错。”
踏进屋子,还是清冽的甘松熏香,这一点,倒是没变。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转身却见自己正被某人望着,不禁噎了一下。别开眼睛清了清嗓子,摊开手问:“问个问题,以后,我住哪里?”
这个问题似乎了他的超乎意料,曹阿瞒愣了愣,“你?”
本来没怎么好意思,但听他了这口气,我很是没好气,往偏间瞥了几眼,“怎么,不方便?”
早就听小韦说了,自己撇了俩夫人跑到这里来逍遥,对任何事都是不闻不问的,难不成来这里藏娇了?
一股气压慢慢拢聚过来,我退了一步,曹孟德他进两步。
我不知道好好的,怎么就成了仰着头看他,一想,这两年我是没长高过……只停留在那个二八年华的娇小上,但……他是什么时候高了的??
眼看快贴到墙壁了,我亦然住了脚步,随着这股强气压的靠近,觉得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气息又近了些,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睁着眼睛看他自上而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墨黑的眼睛里似是含着笑意。
一步之遥,不是无路可退,而是不想再节节退让。
我毅然直视他微笑的眼。
只闻一声淡笑,“你要问的,只有这个?”
啊?我怔了一瞬,反口道,“当然不止这一个了,还有,晚饭吃什么?”
曹孟德别过脸,肩膀不可抑止地抖了两抖。再回来时,脸上依旧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我怒了,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莫名其妙地胡乱笑一通,之前有的,也全是拜这个人所赐。
“有什么好笑的,我关心自己的衣食住行有哪里不对?”
冷不丁地,一记弹指在脑门乍地开了朵花,我还没反应过来,肇事者笑得更是肆意,“一百两存进钱庄,两年后少说也会增加个五两的利息,你这个一百两倒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捂着脑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
曹孟德蓦地止住了笑,看过来的眼神里渗着些许寒意。
刚刚……他说什么来着?两年……我以为听他那语气,不过两个时辰,原来还是记得蛮清楚的,只是当时没有发飙而已。
他倾身又近了一点,清冽的甘松像迎面扑来的冷风,我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他扯着嘴角,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怎么不问问当初我为什么没有在二更之前回去?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不问问……”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似乎没顺好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