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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镜正醒了没多久,见一个男子忽然推门而入,瞪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颇觉眼熟,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那男子笑眯眯地开了口:“在下听闻容公子偶染风寒,甚为担忧,所以过来看看。”
说完,左手习惯性地抚过扇翼。容镜看着那柄扇子,觉得眼前这人名字都到口边了,于是他顺应本能地张了口,“啊……”
“……你叫什么来着?”
“……”
那男子修养极好地笑了笑,“在下封檀。”
“啊,对,原来是封小娃娃。”容镜恍然大悟地一拍枕头,然后诚恳地补了一句,“这真不能怪爷爷我,你这名字取得实在太长了。”
封檀笑得毫无破绽,“都是在下的错。”
容镜满意地坐了起来,问:“你来干什么?”
封檀悠悠道:“在下自然是来探病的。”
容镜道:“那你来晚了几天,爷爷我现在已经没病让你探了。”
封檀慢条斯理地一折折抚开扇叶,“容小公子的病好得这么快,看来白王真的是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啊。”
容镜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封檀看着容镜,手中的扇子摇了摇,“皇宫内外跑得最快的东西就是流言,何况白王殿下半点也未打算谨慎收敛,在下自然便得知了。”
容镜不怕死地追问了一句:“得知什么?”
“自然是白王和容神医友谊深厚,高山流水,实令人羡慕。”封檀答得不紧不慢,末了还极为自然地看了容镜一眼。
“我大哥确实不太容易对付。”容镜理解地点点头。
封檀手中扇子的节奏慢了半拍,片刻又恢复如常,“不知容小公子江南之行可愉快?”
“还好。”容镜道,“郡守府的鱼肉丸子挺好吃的。”
封檀笑得斯文:“在郡守府住得还安好?”
“床挺软的。”
封檀慢悠悠合上扇子,像是探病已经探得够久了,“天色不早了,在下就不打扰容小公子清净了。”
容镜看看外面,白日还未至正空。
封檀风度翩翩地来,又风度翩翩地离了去。
时间一晃便到了晚上,烧虽然退了,但容镜变相被白辞禁了足,理由是未养好七日不能下床。这对容镜来说简直比烧成烧鸡还痛苦。无奈早上不到日上三竿爬不起来,等爬起来的时候白辞这边也到了,晚上等他睡着了白辞才会离开。容镜忽然觉得这么多年来没爹真是一件好事儿,不然早晚得憋出病来。
于是晚上容镜终于多留了个心眼。忍着困意,装着已经睡沉。感觉到白辞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容镜梦呓般地砸了砸嘴,翻了个身。
白辞的目光停留在身后片刻,然后听声音似乎站起了身,不一会儿,传来了房门开合的声响。
容镜转过身,把脑袋探到帘帐外面,环视一周,终于确定人走了,一个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还未下床,忽然听到屋顶传来轻微的簌簌声。
声音极轻,似乎是内功极高的高手。容镜伸出一半的腿顿住了,又收了回来。二指在袖内一卷,三枚银针贴着指腹攥入手中。
衣服随意往身上一披,容镜静静拉开窗,侧身探出,足尖一点,便跃到了屋顶之上。
一道玄色的身影坐在屋顶上,头顶黑色的裁缝帽子被夜风吹得歪了歪。
容镜微微吃惊,“大哥?”
容逸回过头,锋利的目光霎那变得柔和,“以为我是刺客?”
“哪有。”容镜矢口否认,三两步跳到他身边,在一旁的屋瓦上坐了下来,“来了怎么不走正门,跟封小娃娃一个德行。”
容逸似乎不怎么愿意和封檀相提并论,转而道,“你觉得好些了?”
“早就好啦。白白偏偏不让我出门。”
容逸感叹,“什么时候见你这么听谁的话过。”
容镜收了腿,下颌抵在膝上,道:“我想带白白回神医谷。”
容逸的目光微微一凝,“你说什么?”
“我想带白白回神医谷,治好他的病。”容镜不觉有他,又重复了一遍。
容逸“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容镜闻声抬头,玄色的下摆在眼前飘过,寂静了半晌,容逸忽然道:“你觉得他会跟你回去?”
“为什么不?”容镜反射性地问。
容逸刚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忽然咽了回去,想了想,道:“他堂堂东方王朝的王爷,不可能说走就走,陪你过江湖生活。你们原本不是一路人,我劝你一句,不管你对白王什么心思,趁早断了吧。”
这话说得重了,却对容镜没有半点影响,容镜眨了眨眼睛,道:“腿长在白白身上,怎么不是说走就走?”
容逸一字一顿道:“不是他能不能走,而是他想不想走。”
容镜从瓦上一跃而起,“这还不简单,我去问问他。”
话音落下,不等容逸开口,轻功一跃,肩上白衣一展,便消失在夜幕里。
去白王府早已轻车熟路,容镜翻墙而过,足尖蜻蜓点水般地越过屋瓦,不一会儿就到了白辞的寝宫。
已至三更,卧房的灯依然亮着,里面隐约传来说话声。声音不大,但在容镜耳里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容镜悄无声息地从屋檐上潜身而下,侧身贴近窗纸,划破了一个洞,好奇地看进去。
白辞正坐在书案前,对面的位置上,是东方冽。
容镜悄悄把耳朵贴到了窗纸上。
屋内传来东方冽的声音:“夏扬之怀疑你了?”
白辞的声音淡淡道:“他不敢轻举妄动。”
东方冽笑:“这也难怪,吃一堑长一智嘛,那夏郡守要是连这点记性都没有,就不是蠢这一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白辞没说话。
晚风有些凉,容镜把披在身上的衣服拢了拢,头靠在了窗棱外的墙壁上,微微打了个哈欠。
东方冽声音悠然地继续:“你年少的时候便有心机到那种程度,故意让夏扬之知道你父亲过世的真相,逼他在先帝面前出头力言,结果被外放到江南一辈子,你自己却从皇宫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估计夏扬之聪明一世,结果被小了不知几轮的你害得后半生不能入京,这一辈子都不敢不防着你了。”
容镜张了一半的嘴停住了。
白辞冷淡道:“那是他自己没本事。”
东方冽道:“你根本就想拉一个人陪葬吧?我估计夏扬之被外放你都觉得太轻了。”
“其实……”东方冽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忽然间微微一扬,“我倒是挺想知道,如果容小神医知道当初是你几次三番差点要了他的命,会作何感想。”
容镜蓦然瞪大眼睛,抓在窗框上的手猛地一紧,难以置信地转过头,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东方冽的声音依旧事不关己的轻快:“不过据说容小神医从小武功高强,没想到竟然还能被手无缚鸡之力,连个子都没过二尺半的你给害得半死不活,真不知道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一阵夜风阴测地刮过白皙尚有着少年稚嫩的脸颊,带起凌乱的额发在眼前抖动。
“他只是太天真了。”白辞的声音不闻情绪,平静得一如既往,却让容镜骨子里渗出一股凛冽的寒意来。
贴在墙壁的一侧身子已经冰凉。窗框被五指捏出了五道极深的裂痕,几乎要化为粉末。
东方冽道:“你就不怕他知道?”
“他不知道。”白辞道,“就算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
“谁说我做不了什么?”
冰冷的声音从窗外响起。下一瞬,窗子轰然碎裂倒塌,容镜踩着一地的木屑瓦砾走了进来,停在了白辞身前。右手凌空一按,东方冽腰间的剑瞬间握在掌心,稳稳架在了白辞的颈上。
、天差地别
腰间的剑鞘蓦地空了,东方冽脸上戏谑的笑渐渐退去,眸中染上了淡淡的震惊,缓缓站了起来。
容镜手中长剑紧握,锋利的剑刃在透进的月色里泛着冰冷的寒光,映亮了白辞神情疏淡的脸。
夜风从破碎洞开的窗中呼啸而入,卷起了容镜披在身上的白衣,打在白辞身上。
“白白。”容镜的声音不大,却一个字一个字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冽,“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对你下手?”
白辞黑静的眸看着他,眸中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我信你敢。”
白辞丝毫未在意颈上的利器,不慌不忙地站了起身。微微一动,锋利的剑刃立时划破了白皙的颈侧,一滴血顺着剑锋滴了下来。
容镜的手下意识地一抖。
剑被动地一点点抬高,剑刃随着白辞的动作在颈侧的肌肤上划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白辞却似无所觉。
容镜剑柄上紧握的指节泛出了青白。
“耍我很有趣,是吧?”
白辞静静看着他,并不说话。
“从我一入皇城便接近我,千方百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