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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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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锐就睁大一点。
  “再大一点。”
  钟锐又把眼睛瞪瞪。
  “再大一点点!”
  一直不敢眨眼,以至于眼泪都出来了的钟锐再也忍不住了:“天生小眼,再大不了了!”
  晓雪着急地:“嗨,跟人客气点!”
  “怎么遇上这么个家伙!”
  摄影师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能看到,高声地:“注意不要再说话,微笑!”
  二人微笑,摄影师正要历史性地按下快门,钟锐的呼机响,钟锐拿出呼机正要看,晓雪二话不说一把夺了过去。
  “晓雪!”
  晓雪看着摄影机对钟锐道:“微笑!”
  ……
  晓雪穿着日本和服走出更衣室,钟锐早已等候在摄影间,板寸头加上气哼哼的表情使他如走上杀场的日本武士,下决心要使晓雪满意的决心是在这种无休无止的琐屑中一点点磨光的。摆好姿势后,摄影师目光审视着他们,倒退着走到摄影机后,钟锐翕动着嘴唇用气声问晓雪:
  “这是第几张了?”
  “第八张。”
  “还有几张?”
  “三十二。”
  钟锐一下子跳了起来,摄影师在黑布后发出一声惊叫:“哎,别动!”晓雪把钟锐按下,边对摄影师笑笑。一向温顺的晓雪今天显得十分强硬。
  “不行,这个样子我受不了!”
  晓雪看着摄影师,脸上保持着微笑,嘴里小声地:“我受得了你就受得了!”
  “我没有兴趣!”
  “我有兴趣。”
  “……好好好,今天算我舍命陪君子了!”
  “我从来、一直都在舍命陪着君子!”晓雪低声有力道。
  随着时间的延宕,钟锐对这件事越来越烦躁,晓雪对钟锐的这种态度越来越反感,二人不断发生龃龉,连老账都翻了出来。
  “……当时要是走了的话我现在都该留学回来了,你说你暂时不想出国,为你我留了下来。……”
  “没有谁非叫你留下来。”
  “那你想怎么着,把这个家拆散了是吗?!……几年了,我带着丁丁,要上班,要做家务,里里外外,没时没刻……”
  “话说三遍淡如水啊。”
  “就这么说你还记不住!……就是为你,知不知道,为你,我才牺牲了那一切,事业,爱好,朋友!……周艳说得对,男人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惯出来的!……”
  “能说出这种话的就是小市民!整天跟小市民在一起,难怪。”
  “你那个好搭档方向平又怎么样?他不过是在利用你,拿你当摇钱树,赏你个副总做做,你就不知道姓什么了。……”
  晓雪无意中说出了钟锐一直极力不去想的事情,口吻又是如此的轻浮,不负责任,使他大为恼怒,正欲开口,化妆师过来,拿一只假发套往他头上戴。那是一只类似青年毛泽东发式的发套,长长的头发从中间一分为二。戴上后,满意地咕噜:“这就像了。”
  “像什么了?”
  “那个时期的念书人没有留你这种‘板寸头’的,你这种发型在那时是劳动人民的专利。……”
  此刻,他们穿的是“五四青年”式服装。晓雪上身着大襟肥袖月白袄,下身一条黑裙子,钟锐则是一袭长袍。
  “谁说的?鲁迅……”
  “那仅仅是极个别的一个例子,不足为据。”化妆师拿过一本画册,指着其中一个身着长袍、长发飞扬、正被国民党警察拖进警车的进步青年道:“这才是那个时期文化青年的典型形象……”
  钟锐对镜端详自己:“什么文化青年,跟叛徒似的。”一把揪下来,“就这样,我今天就当回劳动人民。”
  “劳动人民不穿长袍。您这种搭配,在当时以土匪和国民党特务居多。”
  钟锐还欲分辩,黑布蒙头的摄影师开口了:“新郎不要说话了……准备开始。”
  如同士兵听到口令,二人的面部肌肉立刻各就各位,堆积出微笑,有形而无神。
  黑布里又传出一声号令:“吻手!”
  晓雪伸左手,钟锐去抓她的右手,晓雪赶快伸右手,钟锐已去抓她的左手。如此几番反复二人才算达到了步调一致。中国男人没有吻手的习惯,钟锐自然也不例外,拿着晓雪的一只手不知如何下口,当然是否由于感情别扭而成心如此也未可知。
  摄影师强调地:“吻手!”
  “怎么吻?”
  “嗨!”摄影师跑过去,接过晓雪的手欲做示范,又觉不妥,将手交还钟锐,“真不会吻?”
  “不会。咱中国男人没这个习惯。”
  摄影师不耐烦了:“吃东西会吧?”
  “吃……什么东西?”
  “鸡爪子猪蹄子!”
  钟锐欣然道:“明白了。”
  晓雪将手抽出,冷冷道:“就这么照!”
  外面的大雨停了后,摄影师建议抓紧时间拍计划中的室外照——“湖光山色”。他们来到湖边,当摄影师让他们脱下御寒的外套,只着里面的“沙滩服”时,钟锐抗议了:“这可是在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里啊!”
  “别废话!”晓雪给他一句,率先脱外套。
  “我怕冷。”
  “我也怕。”
  “那你乐意。我不乐意。”
  “果然是此一时彼一时啊。”晓雪冷笑了:“是啊,时间太久了,连我都忘了是哪一年的事儿了。那年,那天,半夜,我们沿着长安街走,脚下踏着厚厚的冰。我说我冷了,想回去了,你不让。那时我们还没有属于我们的屋。于是又走了好久。我说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就把你的外套脱给了我。我说那你怎么办?你说:你就是我冬天里的一把火……”
  钟锐板着脸:“那时我年轻。现在老了,不经冻了。”
  “主要是我老了,激不起人家心中的那把火了。”
  “晓雪,你烦不烦啊!”
  “要想不烦就不要再啰嗦!”
  钟锐只好脱外套。
  化妆师过来,给钟锐鼻子上架了副墨镜,端详了一下,伸手去摘他的发套,钟锐一把按住。
  “别!……戴着暖和。”
  摄影师京剧道白似的喊:“准备!开始——‘湖光山色’!”
  相机镜头里出现了钟锐二人机械微笑的形象。晓雪鼻子冻得通红,鼻尖下垂着一滴清晰可见的清鼻涕,她显然是冻木了,浑然不觉。摄影师招手把化妆师叫了过去,在他耳边叽叽咕咕,化妆师看着晓雪微微点头,然后来到晓雪身边,却又不知这种事该怎样对女士启齿,就给了晓雪一块纸,期待她自己觉悟,晓雪接过纸,不知派何用场,与化妆师打了几个回合的哑语后,冻得要命的钟锐忍不住了。
  “他叫你擦擦你的鼻涕!”
  周围的人“轰”地笑了。晓雪泪水涌出,扭头快步离去,钟锐忙追去,大风吹来,吹掉了他的发套,发套打着滚滚了老远。
  星期一,晓冰送丁丁去幼儿园。
  “晚上谁来接我?”
  “你想让谁来?”
  “我妈妈。”
  “可惜啊,是我。你别无选择,我也是。”
  晓雪、钟锐双双躺在床上输液,两个衣架权作了输液架。昨天晚上他们开始发烧,咳嗽,一夜没消停,只好一大早叫晓冰来送丁丁,夏心玉为他们看了病后,请医院的人送来了药品和器具,在家中治疗。
  方向平来的时候,夏心玉在厨房,正准备做饭。
  “向平!……看你,拿那么多东西干吗,家里什么都有。”
  方向平把占满两手的沉甸甸的东西放到地上,腾出手来擦着脸上的汗。
  “来看病号嘛,总不好空着手,就在街上胡乱买了点。……钟锐怎么样了?”
  “刚睡着,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夜。”
  “那就不打扰他。”目光在厨房里一扫,边挽袖子边说,“我来做饭。我带的有鱼,钟锐爱吃鱼,这我知道。”夏心玉忙阻拦,方向平说,“阿姨,您是不是不放心我?跟您说,我是我们家的厨房一把手。”
  瓶子里的水滴完了,夏心玉给钟锐、晓雪拔下针头,二人一点不觉,仍昏昏地睡着,摸摸他们的头,烧退下来了,这时电话铃传来,夏心玉赶紧出去接电话。是找她的,科里来了个重要病人,点名要她接待,院长希望她能马上赶到。放下电话后,夏心玉沉思了一会儿,来到厨房门口。厨房里,方向平腰扎围裙正埋头苦干,一抬眼,看到了欲言又止的夏心玉。
  “有事吗,阿姨?”
  “你能在这待到几点,向平?”
  “几点都成。”
  “我们医院……”
  “您去,您去!”
  “真不好意思。”
  “阿姨,您这就见外了。我和钟锐是,不是兄弟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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