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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名女子心怀不轨起了贪念,卷走经手的银两和财富,数百年基业的柳月山庄也将毁于一旦,欲振乏力。
“你是说里头的菊姑娘是未来的当家主母?”大感惊讶的西凤为之咋舌,她从没想得那么远过。
“以目前来看确实如此,除非二少爷肯改变心意。”但现在看似乎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要改变心意?我觉得菊姑娘的心性不错,很像我家乡的小妹。”虽然有点好玩却娇憨可爱,不会做出真正伤人的行为。
“她是个贼。”玩心重、定力不足。
西凤不以为然的一哼,“贼又如何?起码比老以二少夫人自居的表小姐好相处,她动不动就拿我们当下人的使唤来又使唤去。”
她才不理会她呢!寄人篱下的杜月红不过是二夫人的远房表亲,凭什么自以为是千金大小姐,充其量只是投靠无门的小孤女罢了。
“你别忘了精明能干的二夫人,她现在是柳月山庄的代理当家主母。”要她交出大权并不难,难在她不轻易服人。
除非当家的本事高过她,或是有她辅佐的亲侄女,否则想过她那一关比登天还难。
“啊!对喔!我倒没想起那号厉害人物,她的确是一大考验。”连她都觉得处境堪虑。
不能说二夫人是个贪婪自私的小人,相反地,她将庄务处理得有条不紊,比大夫人在世还井条有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处事公正、赏罚分明,不会集党营私,更不曾偏袒任何人,即使身边的人犯错一样照罚,恩威并施地有其立足之地。
以一个失宠的如夫人来说,她真的做到大公无私,就算丈夫无心于她也无一句怨言,谨守本份持家,一心奉献。
若能颁座贞节牌坊她当之无愧,守了二十几年活寡还能为夫家尽心尽力,堪称妇人的楷模。
“你们在说什么考验,马车准备好了吗?”
冷不防的男音由背后响趄,两人脸上都有些虚色。不若游龙的镇定自若,吓了一大跳的西凤猛抽了口气,差点连魂都没了。
“二少爷能不能使点力气走路,别无声无息的出现?”跟鬼一样,吓得她胆都快破了。
“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惶惶不安,担心四方都是鬼。”他一向步履极轻,但不至于听不见足音。
应该是他们聊得太起劲,因此没注意他的到来。
“呵呵……我哪有做亏心事,是你突然的冒出来,寻常人都会受到惊吓。”只是背地里谈论他的家务事而已。
“是这样吗?西凤。”语气轻得如棉絮的楚天魂扬唇一笑,态度泰然如平时。
喝!天变了吗?怎么冷意袭人?“当然是咯!西凤可没胆欺瞒二少爷。”
未吐实不算说谎,顶多是代主分忧解劳,无此必要事事报备。
“既然你说是就是了。将马车备好就该起程了。”这趟出庄著实担搁太久了。
“起程?!”她一时没想到这两个宇的意义,怔了一下出神。
“二少爷要回庄了吗?”该巡视的店铺已差不多都去过,接下来应无要紧事待办。
他咳了两声取出一颗药丸吞下,“嗯,先别通知庄里的人,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是惊吓才是。游龙心里想道。“是。”
“喔,对了,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诡异的事,与你二人有关。”足以用奇景称之。
“什么事?”性急的西凤抢先一步开口。
“头一次见你们相处融洽没有相互厮杀,这是不是很奇怪呢?”简直出人意料之外。
两人的脸上顿时浮现错愕,面面相觑的盯著大笑离去的楚天魂,心里不是滋味地觉得遭主子戏弄了,他们不能有停战的一刻吗?
尤其是非常时期。
第五章
楼台镜月十五秋,吹散灯芯映虫啼,纺娘不知潮浪声,急急切切向绿草。
珠帘内人影对镜空相思,细抹胭脂水粉,画眉如月淡染色,珠翠斜插云鬓垂飞燕,玉坠流穗缀发丝,妆点出秀丽典雅的容颜。
以女子而言,端坐妆台细理容貌的姑娘并非天仙国色之姿,甚至有些平凡无味,但一身端雅秀慧的书香气息为她增色三分,叫人一见便不轻易忘怀。
来自书香门第的杜月红有著文人的气节和高傲,同样也有其虚靡和不切实际,认不清现况自视甚高,以为念了两年书便是知书达理的才女,对目不识丁的下人总会多一份蔑意。
虽然不致趾高气扬地将其他人当虫蠕看待,但态度也不会好到哪去,十分自我而短视,从不曾设身处地的为别人著想。
家道中落的她蒙表姑母收留,年纪尚幼便来到柳月山庄,大家怜她身世凄楚而多加关心,以致造成她对自身身份的错置,小孤女摇身一变成了锦衣玉食的闺阁千金。
一开始所有人不以为意的宠她,小姑娘能惹出什么大乱子,她爱玩就由著她去,等到年岁稍长自会明了。
谁知无心的纵容会养出她骄矜的大小姐习性,凡事吃好用好的不说,连丫鬟奴婢都要比人家多才满意,不肯屈就次等的对待。
而那个人家就是她的死对头秋染香,柳月山庄的大少奶奶。
“红儿,你又给张公子难堪了是不是?”真是太不识大体了。
淡香袭来,容貌堪称娟秀的妇人推门而入,装扮素雅不像一位精明俐落的代理当家主事者,脸上还带著无奈的笑意和宠溺。
她就是老庄主再娶的妾室,二夫人沈玉娘。
“姑母,你来了呀!”未起身相迎,杜月红点上朱唇一抿才得空回应一声。
“你呀!又在搽红抹绿给谁看,一个个上门提亲的文人雅士、公子哥儿全让你给退了,你是存心把这一带的爷儿给得罪光不成?”让人瞧了忧心。
瞧她也老大不小的,还挑三捡四,过了年就十九了,就算有满腹文采也会被人嫌弃,说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小姐。
“谁说他们上门提亲我一定要有好脸色,个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瞧了就烦。”要不是闲著无聊,她才懒得和他们打交道。
细端粉妆的杜月红头也不回的说道,心不在焉的理理襟扣,目空一切地不把提亲者放在眼里,只当他们是打发时间的闲暇品。
长夜漫漫,等著迟归的人儿会让人的心老去,一日复一日的眺望总是空虚不已,不找几个人来咏赞她的文采,日子就快过不下去了。
“谁让你瞧了不烦,太过挑剔只会留人话柄,你别老是抬高姿态为难人。”再这么下去她会找不到好人家。
沈玉娘的忧心拢在眉间,但杜月红不痛不痒地插上玉钗,让丫鬟调正位置。
“我哪有挑剔,姑母明知道我心底有人了,还勉强我和庸俗之辈往来,岂不是更加为难我。”除了他,她谁都不嫁。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不让你挑错对象是为了你好,你倒是怨起我来了。”她不想她和她一样落得受冷落的下场。
虽然她不怨庄主的无情,也不怪遭到冷落的处境,因她是为报恩而来,甘愿沦为生子工具,为婢为妾都不在意,只求能为楚家尽一点心力。
怪就怪在她守不住自己的心,明知良人无心于她,她还是执意爱上他,无怨无悔的为他生养子嗣,只求能待在他身边便心满意足。
一晃眼无数个秋冬过去了,她才明白守著一份无望的爱有多痛苦,枕孤人单的对窗落泪,忍著蚀骨的孤寂等待天亮。
看著他们欢笑的同进同出,她只能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贪心,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没有人该为她了无生趣的残生负责。
即使她心痛如被松针般刺著,仍要咬紧牙关硬撑,不让人瞧见她眼底的落寞。
红儿的人生历练太浅,不懂不为夫君所喜爱的日子有多凄苦,她是苦在心头不愿向人哭诉,怎么能让红儿重蹈覆辙地走上她的路?
楚家二少爷的好自不在话下,但他自幼多病的身子骨实在不好托付终身,就算他现在的情况已有好转之势,可谁能担保他不会突然病发,如她儿子一般急病暴毙。
庄里有一个寡妇已经够了,不需要再拖住她的未来岁月,择良夫而嫁是她唯一的心愿,终老柳月山庄是她不得不的选择。
“天魂表哥哪是错误的对象,他知识渊博,待人谦恭有礼,不浮夸又知情识趣,这才是红儿想要的夫婿。”更别提他有挥霍不尽的财富。
这年头虚有其表的男人太多了,要找个有真材实料的佳婿简直是凤毛麟角、万中难求一人。
难得最适合的人选就在身边,姑母还百般阻扰地说她吹毛求疵,不肯为她搭起这段良缘,说来她心中不免有几分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