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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下去不是,吐出来更不是,言沁欢就这么僵硬的瞪着他,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他的目的是要她闭上嘴巴,他办到了。
“噎着了是不是?我来帮你。”起身走到她身后,他状似好意的拍着她的背。
吓了一跳,猛然一吞,她忙不迭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太好了,没事了。”他不慌不忙的回座,好象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事。
顺了顺呼吸,她面红耳赤的怒视着他,“这样子很危险,你知道吗?”
好象发现什么新鲜事,他饶富兴味的倾身向前,“原来你也会生气。”
“我……每个人都有脾气,谁不会生气?”她只是习惯压抑自己,或许是出身背景使然,或许是父亲严厉教导造成,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她不愿意看见自己变得软弱,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轻易的在他面前失控。
“没关系,你可以对我发脾气。”
他的包容不会令她感动,只会令她沮丧。她不发一语的低头用餐。
终于挨过晚餐时间,她以为自己可以松口气了,虽然亚德曼很坚持送她,可是幸好他选的餐厅正是她住宿的饭店,这一段接送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不过理想与现实总会有所出入。
站在房门口,亚德曼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想休息了,你还有什么事?”
“我要追你。”他的宣示简单轻快,却深具震撼。
虽然他的态度早就透露了讯息,她还是受到惊吓,“你……别开玩笑。”
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他轻柔的一吻,“像你这么令人心动的女孩子,如果我不追,岂不是太笨了?”
微微一颤,她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试着冷静下来,“如果你是说真的,请你打消这个主意,我不会接受。”
“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我是来法国受训,不是来这里玩爱情游戏,请你找别人吧!”
“我忘了告诉你,我这个人也很执着,我想要的就不会放弃。”他不会轻易对女人动心,可是一旦心动了,他就非要占为已有,这是费蒙里欧家族男人的特色。
“你……”
伸手遮住她的嘴巴,他从西装口袋取出一张名片,“这上头有我的手机号码,想我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
推开他的手,她很坚决的道:“我不会再跟你见面。”
挑衅的扬起眉,他径自将名片塞进她大衣的口袋,“相信我,你一定用得到,而且过不了多久。我走了,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瞪着亚德曼潇洒离去的身影,她有一种使不上劲的无力感,突然蹦出的这个男人让她的生活不复平静。
她会陷入这种困境,这都要怪蓝君纱,如果她不要临上飞机的前一天染上流行性感冒,历史就会政写,她不会一个人来法国受训,不会一个人去参加耶诞舞会,不会躲到阳台,不会多管闲事,当然也不会惹上麻烦。
现在,她只能祈祷这个麻烦不会太棘手了。
谁来告诉她,她究竟惹上什么样的煞星?
看着围绕在四周的花卉,言沁欢没有幸福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快发疯了,她叫他不要送花,他却把整个花店的花都送来了,他的用意很明显,这是在向她“宣战”,不过他还真狠,一出手就让她招架不住,如果她是那家花店的老板,她一定笑得阖不拢嘴,今天可以不用开门做生意了。
长声一叹,她取出塞在行李箱内袋的名片,撕毁人家的名片不太礼貌,所以她干脆锁进行李箱,她相信自己用不着它,没想到,结果却被他给道中了。
拿起话筒,她沉吟了片刻,缓缓按下亚德曼的手机号码,她行事不喜欢拖拖拉拉,还是速战速决的把麻烦解决掉。
“费蒙里欧。”冷漠不带感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迟疑了一下,她不确定的问:“亚德曼?”
声音马上变了一个人,亚德曼热情的说:“我好开心,你这么快就想到我了。”
“你应该知道我打电话的目的,你想怎么样?”这一次她会冷静面对,不会再容许自己失控。
“晚上陪我吃饭。”
“对不起,我没空。”
“这么确定?你要不要查一下行事历,也许你晚上有空。”
“我很确定,我今天晚上没空。”
“那就太可惜了,我发现一家很棒的中式餐馆,我还以为你会怀念家乡菜。”
这个诱饵实在吸引人,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尝到白米饭的滋味,一来是围绕在身边的人都是法国人,二来是她没时间找中式餐馆,当然没有机会回味一下家乡味。
好似看见她垂涎三尺的模样,他语带调侃的问:“怎么样?你是不是已经闻到那股幸福的饭菜香,要不要改变主意?”
硬生生的把那股渴望压制住,她试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过虚弱,“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截至目前为止,我对西餐还算满意。”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回心转意,再打电话给我,再见……”
“等等,我们话还没说完。”
“我刚刚听错了吗?你不是坚持不改变主意吗?”他的口气似乎很困惑。
“我没有改变主意,我是要告诉你,请你不要再送我花了,它们已经造成我的困扰。”她还是直截了当的把话说清楚。
“你没空陪我吃晚餐,我现在没空跟你谈这件事。”这可是礼尚往来,他这个人是不是很有风度?
“你……”
“等你改变主意,我们再慢慢聊。对了,别忘了好好欣赏那些美丽的花朵,明天它们就得进垃圾场了,再见!”他非常爽快的切断电话。
那一刻,言沁欢只能瞪着电话,进垃圾场?这就表示……眼前这种盛况将继续下去,换言之,他是在威胁她嘛!
没有多想,她很自然的按下他的手机号码。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亚德曼开口就如此道,听得出来他非常得意,当然,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我来算算看,还不到三分钟嘛!”
闻言,她的脾气忍不住冒出头,“你很卑鄙。”
“这个指控太严重了吧!”他觉得自己好无辜哦!
“威胁逼迫,这难道还不够卑鄙吗?”
“不公道,我只是用我的方法追你,你要不要买我的帐,哪是我能作主?”
张着嘴,她半晌挤不出话来,说得真好,她也可以不买他的帐啊!
她认了,她自己没本事招架,当然由他牵着鼻子走,“如果我陪你吃晚餐,你就不会再有这种无聊的举动是吗?”
“别急,晚上你不就知道答案了?”
“我怎么知道会不会白忙一场?”
“你不来,你连谈判的机会都没有。你自己看着办,我可不勉强。”
不勉强?哼!说得还真好听,虽然他没有拿着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可是意义上差别不大,她都是被迫就范。
“我去。时间?地点?”
“六点,我会去接你。”不容许她反驳,他又直接切断电话终止对话。
咬着牙,言沁欢忍住那股泼妇骂街的冲动,这个男人真是恶劣到了极致!可恨的是,她必须受他摆布,真教人生气……她怎么又生气了?这个男人害她越来越焦躁,继续下去,她会变得面目可憎。
现在开始,她务必稳住阵脚,顺利的话,不到一个月她就能跟这里说再见,忍一忍就过去了。
不过是一顿晚餐,这是很容易的事情,而且终于有机会回味家乡菜的味道,言沁欢心情自然愉快,可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亚德曼根本是一个花样百出、难缠至极的麻烦人物。
首先,用餐时间他拒谈严肃的话题,没关系,她就等到晚餐结束,这又太天真了,晚餐过后还有音乐会,她可以不去吗?不行,如果她想达到目的,她就得继续陪他耗下去。
她认了,只是多了一场六十分钟的音乐会,这段时间快得让她没机会多看一眼手表,音乐会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棒,可是她没有因此忘了自己要做的事,不过,另外一个人似乎不这么想,他大概以为她会在那种浪漫的气氛下撤掉心防,这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停下脚步,言沁欢出声唤住他,他正伸手从口袋取出车钥匙,“等等,我们现在可以做个了断了吗?”
虽然车钥匙落回口袋,亚德曼却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什么了断?”
“请你认真一点,别再跟我拖拖拉拉。”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事需要了断的。”他无辜的眨着眼睛。
“你……我陪你吃了饭,也陪你听了音乐会,你可以停止送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