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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去就看到喜嬷带着一个年轻的宫女,扬着马鞭抽着跌坐在地上衣衫褴褛的女人。
这一幕使莲心的怒气直直冲上了天,“你们在做什么?!”
她将托盘一丢,盘上的食物全都撒在地上。
她一马当先的冲上前去拉住了年轻宫女的马鞭,抢了过来,但是喜嬷的马鞭却直直抽在她的手臂上。
她痛呼了一声,转头如凶神恶煞似的瞪着喜嬷。
喜嬷见了她的眼神不由得一楞。
“大胆!”原本坐在贵妃椅上看着“好戏”的靖和公主震怒的站了起来,“你在做什么?”
“公主,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莲心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孕妇,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将手上的马鞭一动,扶起了她,“这妇人到底是犯了什滔天大罪,让你如此责罚?”
“这贱民惊吓本宫还弄脏了本宫的新衣裳!”靖和公主的语气好似巴不得杀了这名妇人似的。
“不过就是如此,你就这么打她?”莲心实在觉得难以置信,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脑里,她早拿着鞭子狠狠抽这个骄纵的公主一顿,这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啊!
“什么就如此,”靖和公主气愤的走到她的面前,对着这个抢了原本属于她的侯泊雷的下贱女人,新仇旧恨一并涌了上来,“本宫是堂堂大明公主,惊动了本宫,责罚自是应该。”
她索性一把抢过喜嬷手上的马鞭,又狠狠的给了赢弱的女人几鞭。
“你不要再打了!”以靖和公主气愤的样子,这女人肯定活不了,莲心忙不迭的挡在孕妇面前。
靖和公主见了,眼神一冷,在喜嬷的惊呼声中,她的手腕一转,马鞭狠狠的抽向她。
莲心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动手,肩膀被狠狠的抽了一鞭,衣裳应声而破,还渗出了血丝。
“你实在欺人太甚!”她近乎咬牙切齿的说。
这不管她是什么金枝玉叶、大明公主,莲心一把抓住靖和公主再次挥来的马鞭,用力一扯,只见靖和公主一个重心不稳的跌倒在地。
“公主!”喜嬷吓了一跳,连忙扶起靖和公主。
但莲心可还没打算放过她,“身为大明公主,却一点都不知民间疾苦,任性妄为!”
她一说完,一鞭快狠准的打到靖和公主的腿上。
“啊——”靖和公主尖叫一声,痛得大哭出声,“好痛!”
“知道痛吗?那还随便动手打人,而且还是打个大腹便便的妇人,一尸两命的话,你拿什么赔?”
“我是靖和公主……”
“又如何?公主就不用杀人偿命吗?”莲心用力的将马鞭丢到靖和公主的身上,“别忘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莲心扶趄奄奄一息的孕妇,头也不回的离开靖和公主的营帐。
至于那个刁蛮的公主怎么哭天抢地,她一点都不在乎,反正错不在她,她不以为她能拿她如何。
第九章
月上林梢,侯泊雷才拖着疲累的身躯带着手下回到营区。
死伤的情况比他预期的还要严重,看来要重建这个村庄还需要许多的时间与精神。
一入营,侯泊雷便察觉了不若往常的气氛。
“将军!”一直等在将军营外的喜嬷一看到他立刻迎了上去。
“嬷嬷有事?”他不解的看着她。
“公主请将军回营立刻去见她。”
他很累,实在不想理会那个骄纵的公主,但对方毕竟是公主,此番前来代表的又是皇上,他不能置之不理。
他只好随着喜嬷往公主营帐的方向而去。
没有料到他一进营帐里,靖和公主就突然扑上来,他一惊,下意识的扶住了她。
“那个刁妇……刁妇拿鞭子抽本宫!”靖和公主抽抽噎噎的说,“我要她的脑袋,杀了她!”
他皱起眉头,将她拉开,“公主,请慢点说,末将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那刁妇打本宫!”她不顾礼教的拉起自己的裙襬,展示包扎好的鞭伤,“我要你下令杀了她。”
侯泊雷心中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若你不下令,就由本宫来做!”她撂下狠话。“她竟然敢以下犯上,罪大恶极!”
他冷着一张脸,“公主的意思是,莲心……打你?”
她肯定的点着头。
“为什么?”他沉下脸,莲心性子是急躁了点,但还不至于下理智的做出大不敬的举动。
“将军你说这是什么话?”喜嬷音调拉高了八度,“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咱们公主被那刁妇打是应该的吧?”
“末将没有这么说,只是凡事一定有前因后果。”
“纵使有前因后果又如何?”靖和公主对他一心偏袒莲心感到眼红,火气更炽,“本宫是什么身分,她动手打本宫就是罪大恶极!将军现下该不会是想徇私吧?”
“末将不敢!”
“不敢就立刻把人给我抓来,取了她的脑袋!”
“公主……”
“是!”他站起身,“末将告退。”
“等等,”她以胜利者的姿势看着他,“等会儿过来陪本宫用膳,至于那女人,本宫要她在第一时间离开。”
她根本不在乎外头的天色早就黑了,反正她的死活与她无关,若能死在外头最好。
侯泊雷没有争辩,只是静静的退了出去。
“二当家!”李进也从别的士兵口中知道莲心闯下了大祸,所以一看到侯泊雷立刻紧张的迎上,“这事不是二夫人的错,方才我问过当差的士兵,他们说公主差点打得一名身怀六甲的少妇魂归西天,二夫人是出于善意出手相救,不是存心对公主不敬。”
“李师父,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侯泊雷的神情有着无奈,“再怎么样,莲心也不能动手,更何况她动手的对象是靖和公主。”
“二当家打算怎么处罚夫人?”李进忧心忡忡的问。
“送她回京。”
“二夫人不会肯的!”他惊呼。
“不肯也得肯,这次她的小命差点不保,还敢说什么。”侯泊雷踩着坚定的步伐往自己的营帐走去,“她人呢?”
“方才回将军营帐去了。”李进愁着一张脸。
他咬了咬牙,进去面对自己这次闯下大祸的妻子。
莲心端坐在椅上,她用膝盖想也知道侯泊雷回来肯定会暴跳如雷,所以她等着他对她发火。
但等了许久,坐在书案后的他却沉默不语。
她忍不住的抬起头,看着他。
“回京去。”
终于,侯泊雷开了口,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他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开口要她离开。
“我可以解释……”
“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他的口气没得商量,“回京去,我已经说了,你若听话可以留下,若不听话,你就给我走。”
他的表情很可怕,令她嘴巴张着,却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立刻收拾好行李,离开。”
“现在?!”
“没错,现在。”他移开眼,不想去看她受伤害的神情。
“公主的意思?”
“不论是谁的意思,这里我不准你再待。”他面无表情的回答。
看着他的脸,她觉得不服气,她没有错,错的是靖和公主,但走的人却是她。
她一把抓住他,要他直视她的双眸,“为什么?”
“她是公主。”他直言不讳,纵使靖和公主有错,莲心也不可以冲动的动手打人。
一句“她是公主”就如同宣布了一切的结果。
“不论是非对错,只因她是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莲心,不要胡说八道……”
“我哪有胡说八道!”莲心火了,“公主有什么了不起,她差点打死人,这就是一个公主该有的样子吗?我真后悔我方才是抽了她一鞭,我应该好好赏她几巴掌才对!”
方才没有动手,但不代表现在不行,莲心冲动的跑了出去。
侯泊雷在营外拉住了她。
“放开我!”她冲着他嚷道,“我要去跟她讲清楚!”
事情若真有那么容易,他今天就不会硬要送她走,还要欠下靖和公主一个人情了。
“你先回京,一切等我回去再谈!”他的口气强硬。
“不要……”
“莲心!”他怒吼了一声,他不想要节外生枝,若靖和公主改变念头,她这条小命随时不保。“我要你离开!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直视着他坚决的双眼,“我倒想看看你能对我如何?”
“若你不走,我立刻休了你,毕竟你现在的所做所为一点都不像个将军夫人该有的样子。”
他的话使她的身躯震了一下。
“休了我?!好极了!”她甩开他的手,退了一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