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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明“。”
“我看该改个名字,叫”胡涂“。等等,”英明“?怎么这名字好熟的感觉?”
“大概”英明船运“很有名吧。哎呀,”诗若大叫,“我本来可以至少答对一题的 嘛,”列举国内外五个著名船运公司名称“。”英明“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云英摇摇头。其实她常常羡慕诗若的迷糊劲和她的无忧无虑。若她也能如此就好了 ,也许她会快乐些。不过有些人,像诗若,迷糊归迷糊,却傻人有傻福,经常奇迹地逢 凶化吉。
她就没这么幸运。她这一生就那么一次胡涂,便一失足成千古恨。
小诗是那次错误中的唯一收获,女儿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辉。
“云英,你怎么啦?”好友眉间的愁郁,使诗若停止述说今天在“英明”的奇人奇 事,关心地拉起她的手。
云英她的手。“我在担心哪,你这么心无半点城府,去到那上班,可不像在补 习班这么单纯。公司里争名夺位,勾心斗角的,我看你做不到三天就要被判出局,再不 吓也吓跑了。不过没关系,去练一练也好,说不定会教你的脑子练根筋出来。反正我这 随时欢迎你回来。”
诗若不是不喜欢补习班的教课工作,她也自知她不适合太复杂的环境。正如云英说 的,她脑子少根筋。不过她不相信她这辈子只能教教小孩子英文,她固然很快乐,可是 人生还有比快乐更重要的事,不是吗?
问题是,那是什么?
啊,又是下雨天!真要命!上班第一天,眼看着她就要迟到。她为了以防万一,还 特地提早了一个钟头出门。
诗若从好不容易挤上去的公车。一连迭声一路喊著“对不起……借过……”,好不 容易又挤下公车,结果发现她竟到了南港。
唔,至少这次她没有笨得以为到了鹿港,或某个南方小镇。但是她把雨伞忘在公车 上了。等她终于拦到一部计程车,她特地昨晚就挑好的米色亚麻套装,准备今早隆重登 场,已经成了水麻贴在她身上。透明丝袜也紧紧黏着她的双腿,变成名副其实的第二层 肌肤。
今早起床发现下雨,她就该另选一套衣服的,明知道麻料一碰到水就会皱缩的嘛。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司机先生,拜托,能不能请你快一点?我今天第一天上班,我快迟到了。”
司机扭头看看她。“没问题,小姐,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呀。”
“我还没说吗?真对不起。我到敦化南路”英明商业大楼“。你知道吧?”
“开玩笑,台北没有我不知道的啦!看我的。”
咻!车子像火箭又似蛇般地开始在车阵中穿梭,诗若吓得闭上眼睛,紧紧抓住车门 上方的扶手。
现在气象报告还真准,说下雨就真的下雨,半点没有折扣。
说到折扣,今天约喝早茶的香港仔客户,是讨价还价的顶尖高手,英明最厌烦和这 种人打交道,尽管他是常胜将军,打这种仗总有种打泥水仗的感觉,赢得不爽又不快, 实在有违他父亲为他取名“英断、明快”的豪名。
坦白说,英明很不喜欢他的名字。尤其不喜欢他父亲把公司和大楼都以他的名字来 命名。挂一张他的放大照片不是更显目明确吗?害得每回有人问他的大名,他总要如此 回答:“”英明船运“的英明”,或“”英明大楼“的英明”。
瞧,搞了半天,倒像他是以公司或大楼而取的这个名字。
英明也很讨厌人家称呼他“老板”,“娄先生”勉强可以接受。好歹总要让人对他 有个称谓。他固然不喜欢“英明”其名,他更不爱作兴取个没名没堂的英文名字,碰到 外国客户,他们便叫他Ming。这个不错。中文显得土气的“明仔”,英文念起来,一口 一声Ming,很有点他是他们的命的调调。殊不知他是要他们的命──钞票。
他看看表。小罗怎么开个车开这么久?正张望间,一辆黄色计程车冲锋车似的刷地 来到英明面前。他往后闪得快才没被它撞倒。
英明刚立稳,计程车后座门砰地打开,这回他没防到,给门打个正着,当场一屁 股跌在地上。不料更糟的还在后面,一个炮弹弹出车门,不偏不倚降落在他身上。
诗若急着下车,没注意看,只觉鞋下一绊,膝盖一弯,整个人便脸朝下扑了下去。
“啊呀!”她喊。
“哎哟!”另外一个声音呻吟。
不好!诗若发觉在她身体底下的是个人。是个男人!
她挣扎着站起来,偏偏越挣扎越和他扭成一团。
英明倒很乐在其中。隔着衣服,他仍能感觉到她美妙的曲线在他身上摩擦的热力和 诱惑力。而且,老天,她的上衣钮扣绷开了,肉色胸衣内的双峰浑圆棱线一览在他眼底 ,他的身体立即反应,某个部分感到坚硬的刺痛。
“喂,你怎么搞的?放开我呀!”诗若难堪极了,她不用看也知道四周聚集了一群 有趣的眼光。
“喂,小姐,是你压着我呀。”英明愉快地反驳。这时他看见了眼前的姣容,更不 在意延长这个纠缠的局面了。哎呀,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噫?他是对的。诗若再次试着挣扎起身,无奈就是起不来,反而又重重跌回他身上 。
“对不起。”她懊恼万分。
“没关系。”他是真心的。
“你可以帮我一下吗?”
她的礼貌和温和令他十分意外。
“当然,没问题。”
他实在舍不得结束它,毕竟机会难再呀。英明设法让他们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对不起。”诗若又说,但,天哪,她眼前一片模糊。“眼镜!”她大叫。“我的 隐形眼镜掉了!”
“别慌,别慌。”英明安抚她。“我帮你找。”
然而他的眼睛不肯自她胸前移开。接着他看见周围的男人也都盯着这道免费春色。 不知怎地,英明心里老大不高兴。他脱下西装,由前往后地包住她。
“我不冷,我要找我的隐形眼镜!”她进开他的衣服。
“穿着!”英明命令。“眼镜我帮你找!”
小罗在车里等了半天,不见前面人群散开,他只好撑了伞,下车走过去看究竟发生 了什么事。
当他看见他的老板上身只穿着白衬衫,袖子还卷了起来,半跪半趴在地上,他吓了 一大跳。不知道老板掉了什么宝贵的东西,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淋着雨趴在地上,找 得脸都要黏上地面了?
小罗想过去帮忙,无奈看热闹的人太热烈了,不肯让出空隙给他过去。他只好站在 外围,伸着脖子干着急。
“找到了!”英明高喊,站了起来。
四周的人响应地欢呼拍手。小罗吁一口气,露出笑容,又愣住。他老板献宝似地小 心的拈着手指中间的东西,走到一个湿答答,状似十分狼狈的女人面前。她身上反穿着 老板的西装!
只要有点皱折,老板马上脱下来不穿的名牌西装,竟穿在一个女人身上。还倒着穿 呢!小罗看得呆了。
“谢谢你。”诗若盲目地接过两片滑不溜丢的薄膜。
“不客气。”英明着迷地看着她。她这副凌乱的样子,简直像刚在床上打过滚,他 想到,感觉小腹打起结来。
慢着,她在谢他什么?她这个样子怎么去上班呢?一向好脾气的诗若窘迫得恼怒起 来。
“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你挡在我车门外面做什么?”
她竟然翻脸才真教他感到莫名其妙呢。
“小姐,是你的车门先打到我,我摔倒了,还来不及起来,你又像一团肉弹一样跌 在我身上,怎么能怪我呢?”
“你不挡在那,我开门的时候就不会打到你啦!”
“你的车开那么快,没撞伤人已算你运气好了。”
“那不是我的车!”
“你坐在上面不是吗?”
“我……我……”诗若感到她眼泪快流出来了,她气恼地扯下他的西装上衣扔过去 ,也不管他是不是接住了,然然她脚一跺,转身就走。
“小姐!”英明喊,她的模样实在太……秀色可餐了。他发觉他受不了其他男人盯 着她的色迷迷眼光。
“你不要跟着我!”她半转身,纤指凶巴巴地指着,“你敢跟着我,我就叫警察来 !”
其他人的眼睛立刻一齐朝他瞪来,仿佛他真是个大色狼。英明气得要命。
管她的,他保护她干嘛?她又不是他的女人或私有物,她有老公有女儿的。想到这 ,他更生气。
“老板……”小罗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