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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不由分说地让吴节躺在病床上,挂了一瓶点滴,又静脉注射了一管葡萄糖,才让他缓过劲来。
难道,梦境中所发生的一切能够反映进现实之中。
为了验证证这一点,吴节在当天晚上的梦境中特意留了个心眼。他用刀子在食指上割了一条口子。
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看,那条伤口清晰可辩。
这个发现让吴节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此说来,如果自己在梦境中病死过去,在这个世界也会挂掉。
不成,以那个世界的卫生水平,这种重的病,不死才怪呢?
好在现实社会的医疗水平不错,既然梦境能够照耀现实,岂不是说现实也能在梦境留下烙印。如果这样,倒不用担心。
本来,吴节以为自己身体健康,又心疼药费,打算吃点药就算。如今因为心中畏惧,就老实地打了三天点滴,将病彻底治愈了。
现代社会的大剂量抗生素不是盖的,作用进梦境中更是疗效显著,只两天,就活蹦乱跳地下地了。
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丫鬟蛾子拿了一面镜子过来。
他对梦境中的自己究竟长什么样子非常好奇,卧病在床十来天,根本没机会出去。这个世界的所有一切,包括自己对他来说得是无比陌生。
刚接过镜子,只看了一眼,吴节惊叫一声,手中的铜镜就掉到了地上。
镜中是一个陌生的少年,年纪大约十六岁出头,尖嘴猴腮不说,还一脸蜡黄,说不出的晦气,说不出的猥琐。
在现代社会,自己可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身体健康,膀大腰圆谈不上,可阳光宅男四字却也贴切。
镜中的自己怎么就变成如此难看,还成了一个小屁孩?
失望,相当的失望啊!
“别摔坏镜子。”蛾子一脸苦大仇深:“这可是从隔壁牛婶那里借来的,摔坏了你拿什么赔人家。家里遭了难,如今是饥一蹲饱一顿,我可是饿得连脚都肿了,你……算了,犯不着同你个夯货说这些。”
吴节看她那张幼稚的小脸却越发觉得有趣,忍不住微微一笑:“饿了,弄点东西吃。”
“只知道吃,你这心思倒也简单,就没想其他的……没有。”蛾子突然有些黯然:“为了给你治病,家里已经没钱了。”
……
“真他妈饿啊,在梦中吃了一天稀饭,谗死我了!梦境虽然有趣,却是一个物质匮乏的世界。”午休的时候,吴节没在单位吃食堂,而直奔图书馆对门那间湘菜馆点了一份红烧肉,一份云豆炖猪蹄子,据案大嚼,这才回过神来。
第三章环境
既然梦境和现实能够相互影响,就不得不小心应付。
人是群居动物,不可能脱离社会生存。
这里就不得不考虑考虑自己在梦境中所处于的生活环境,然后才能考虑其他。
实际上,病倒在床上的这十来天他根本就没有出过屋子。古人养病,讲究一个静字,不能见风见光,同关禁闭没有任何区别。
外面的实际究竟是什么模样,吴节还是一无所知。
但随着梦境的真实程度越来越高,另外一个世界的吴节本身的记忆逐渐恢复,逐渐清晰起来。
说起这个世界所处的时间段,应该是明朝嘉靖三十九年。
只不过,这个明朝好象同真实历史上的明朝有一点区别。具体来说,就是在明朝之前的几百年历史好和历史记载有些不太一样。
事情得从隋朝开始说起,隋炀帝登基之后,虽然也开大运河,对高丽用兵,惹得天下动荡。可他讨伐朝鲜半岛的时候居然顺利地灭掉高丽王朝,又将民间的反叛逐一剿灭。
意识到自己用民力大狠,已经国库空虚。杨广在接下来十多年中采取与民休息,休养生息的国策,将隋朝的国柞又延续了三百年。
既然隋朝没有灭亡,那么唐朝和未来的宋朝也不存在了。
隋朝后来还是逃脱不了王朝兴衰的循环,随着地方藩镇割据势力的庞大,终于被一个叫什么卫朝所代替。
卫朝国运也长,大约四百来年,最后因为蒙古大军南下而灭亡。
历史在这里终于回归正常,接下来的元朝和明朝同真实历史上完全一样,依旧有成吉思汗,依旧有朱元璋、明成祖和现在的嘉靖皇帝。
吴节的出身本也不错,父亲乃是南京兵部的一个六品官,尚书大人的心腹。吴节之前还有六个哥哥,可惜都夭折了。他母亲亲在三十九岁那年才有了吴节,在生产的时候因为大出血去世。
死了老伴,却老来得子,吴节父亲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悲伤还是欢喜。不管怎么说,他对吴节却是娇惯得紧,捧在手里怕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等吴节一满六岁,就出高薪请名师为儿子发蒙。
可惜梦中的那个吴节是父母在三十九岁时才生的,因为他母亲是高龄产妇,加上怀孕期间又得过风寒。于是,吴节一生下来脑子就不太灵光,人也笨得紧,根本就不是一个读书的料。认识几百个汉字,堪堪将《三字经》背熟之后,就不再去学堂。
吴节父亲见儿子实在不是那个料,又怜惜娃娃在胎里落下了病根,自然是溺爱有加,也不逼他读书。
反正就是一个呆子,能识几个字就算不错了,其他也没什么指望。
吴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可吴父做了一辈子官,宦囊颇丰。如果不出意外,吴节可以平安地做一辈子痴呆大少爷,混吃等死。
南京城中贵人虽多,却大多是倒架凤凰,落魄得很。仗着兵部尚书和的势力,吴节父亲在南京很是风光,欺男霸女谈不少,偶尔借着官威欺负欺负人也是常事。蛾子就是在那段时间被吴节父亲买来服侍儿子,并延续吴家香火的,据说当时还用了些威逼手段。
人家好好一个良家女子,就这么被吴家给弄成了奴婢,说不恨却是假话。进了吴家,蛾子见自家少爷是个呆子,心中更是悲凉。尤其是在被吴节用强破了身子之后,还想过去死。若不是家中父母和兄弟都要靠吴家接济,没准就去投了秦淮河。
当初的吴节虽然傻,可这种男女之事乃是生物本能,也不知怎么的就学会了。
事情在三年前发生了极大变化,同真实历史上一样。这一年,南京发生了一件大事:振武营军变。
振南京振武营,是嘉靖三十四年十二月初三日,由南京兵部尚书张鳌为抗倭而创建的,营中军官多是开国勋贵之后。
明朝开国两百余年,旧日的勋贵虽然都已落魄,可架子却还摆在那里,也跋扈得紧。
因为明朝嘉靖年军费开销极大,国库空虚,无力支付这支军队的军饷。
于是,士兵们就在军官的带领下闹起饷来。
南京兵部上述张鏊和吴节父亲听到这个消息,亲自去营中弹压,结果,吴父被乱军杀死,裸尸于市。
消息传到北京,朝廷震怒,皇帝震怒。发银十万两劳军不说,还追究起南京兵部一干官员的责任,这才让乱军安静下来。
为稳定军心,张尚书被罢官夺职不说,连带死去的吴父也被安上了一个贪墨的罪名,做了这次兵变的替罪羊。不断没有抚恤,连家产也被尽数充公。
当年,吴节父亲也曾娶了三房姨太太。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闹,大难来时各自飞。三个小妾伙同家中用人卷了细软,顿时做了鸟兽散。
至于吴家那个傻孩子,我管你去死?
一般来说,出了这种事情,摆在以往那个傻子吴节面前的,就只有一条死路。
说来也怪,别人走的走逃的逃跑了个干净,最恨吴家,最应该走的蛾子却留了下来,说是自己已经是吴节的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这辈子就跟着他了。
家道中落了,吴节的大少爷梦破灭。在南京守孝三年,因为不懂其他营生,他和蛾子将家中仅存的一点积蓄吃个精光,再无以为生。
正困坐愁城,无以为计的时候,蛾子突然想起吴节父亲当年在老家为吴少爷订过一门娃娃亲,女方家境不错,陪嫁必定不少。只要能够顺利迎娶那位富家小姐,少爷这辈子就不用发愁了。
于是,蛾子就带着她的傻少爷乘船逆流而上,回到成都府新津县老家。
吴节父亲其实也是寒门出身,二十岁的时候就中了举人,在当时的新津城轰动一时,算是少年俊彦。可惜接下来的运气好象不太好,又一口气考了十多年,死活也中不了进士。为生计所迫,不得以进了张尚书的门,做了他在福建巡抚任上的幕僚。
三十九岁的时候,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竟然中了,做了一任七品知县。
因为是张尚书的人,宦途倒也顺利,被调到南京兵部领了个肥差。到去世时,已经五十岁。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回过四川老家。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