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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翊平一提气，便跳上了栏杆，伸手一翻站到了屋檐上。他轻轻踩着瓦片，朝那个男子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
“好身手。”宋离微微一笑，扔给他一坛酒。陆翊平接过酒坛，一屁股坐下，撕开封纸便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陆翊平将嘴边的酒一抹，沉声问道：“你是怎么救起小寒的？”
宋离平静地说：“那天我正从杭州回苏州，因为赶路，晚上也在航船。忽然听到船工说，江上似乎漂着一个人。我便出来看，见到是一个女子。我把她捞上来，发现她头上受了重击，晕过去了，不过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我懂得一些医术，便替她疗了伤。她过了两天才醒过来，醒来之后就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若不是看了她颈上的玉坠，我也不知道她叫小寒。那般称呼她实属无奈，请将军见谅。”
他这番话说得颇为客气恳切，竟不像白日里那个冷若冰霜、不可一世的人。陆翊平也就顺势也退了一步，道：“兄台是小寒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我非但没有感谢兄台的大恩大德，今日还出手得罪。还望兄台看在我寻妻心切，原谅我的无礼！”
第137章结盟
宋离微笑看着他，说：“不打不相识。能与将军切磋，宋某也是三生有幸。”
陆翊平也苦笑了一下，两人碰了碰手中的酒坛子，又仰头痛饮。陆翊平问：“你说，你见到小寒的时候，她头上受了重伤？”
宋离点点头，道：“是。头的右侧受到了重击，头骨都裂了，只差几分她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什么？！”陆翊平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这分明就是谋杀，他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再也见不到她了。陆翊平突然觉得很庆幸，不论如何，小寒还活着，只要她活着就好……
哪怕她真的不记得他，不愿回到他身边，只要她活着就好——这是他最绝望的期望。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对这样一个弱女子下毒手？！”陆翊平的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心中涌起了杀机。
宋离沉声道：“我也不知道。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只有一个人。我想，她是真的很不想死……”
陆翊平沉了一下，问道：“你何出此言？”
宋离道：“我把她救上来，发现她身上紧紧绑上了木片。她大概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便趁着歹人不注意，在自己身上绑上这些可借漂浮的东西。她单独面对歹人，本来断无生还的希望，我猜想，那歹人锤击她的时候，她假装被击中，顺势翻到了河里，头上并没承受十分力道的重击，这才捡了一条命。如果她不是如此聪明，早就死了。”
“小寒！”陆翊平的心狠狠地痛了起来，那一晚，她该有多害怕？她究竟惹了什么人，竟然遭此毒手？她在最绝望的时候，是否在呼唤他？如果他一直守在她身边。她又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
“我绝不能让她再离开我身边！”陆翊平决然道。
宋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淡淡地说：“在下听说将军是我朝最年轻的四品武将，像将军这样年少有为文韬武略的人，想必大家闺秀们也是趋之若鹜，将军为何会对一个江湖女子如此念念不忘？”
“放肆！”陆翊平怒道，“小寒是我的妻子！若你再对她有半点不敬之言，就算你是她的救命恩人，我也要与你计较到底！”
宋离看着满面怒容的陆翊平，淡淡笑道：“是，草民不敢。”
两人坐在檐上。对着明月默默喝酒。陆翊平叹道：“不知小寒今夜究竟在哪，只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能把她带回来了……”
宋离问：“将军打算如何再去寻她？”
陆翊平道：“我已经派人出去寻了。就是将苏州城翻过来，我也要找到她！”
宋离淡淡地说：“将军就算将苏州城翻过来，也未必能找到人。就算你能找到人，却没有漕帮的人快。”
陆翊平剑眉一蹙，道：“你说什么？”
宋离道：“漕帮帮众遍布天下。江南更是他们的腹地。今日那个凌少主空手而归，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他一声令下，别说把苏州翻一遍，就是一晚上翻十遍也不是不可以。”
陆翊平道：“那凌少主竟是个女子，不知兄台有没有看出来？”
宋离微微吃了一惊，道：“在下倒是没看出来。还是将军的眼力好。”
陆翊平摇摇头，道：“今日是看不出来。我初见她的那天，她在哭。被我看出了破绽。”又道：“宋兄，依你这么说，我该怎么办？我虽是朝廷命官，到底比不上漕帮的地头蛇，但小寒我是非找到不可！”
宋离道：“这也简单。只要盯住那凌少主即可。这事我亲自来办吧。只要一有消息，我立即通知将军。”
陆翊平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宋离道：“夫人是我救起来的，帮人自然要帮到底。今日若不是我阻挠，将军与夫人便可团聚，这个过失，在下定当弥补，完璧归赵才是！”
陆翊平心中一热，举起手中的酒坛敬道：“宋兄救了小寒的性命，如今又鼎力相助，陆某感激不尽，若我夫妻能团圆，你便是最大的恩人！陆某今生今世肝脑涂地，也要报答宋兄的恩情！”
宋离笑道：“陆将军不必言谢。将军得与夫人团聚，乃是将军种因得果。只是……”
陆翊平见他迟疑，心中一紧，问道：“只是什么？”
宋离道：“草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翊平的心又沉了下来，他这一路受的折磨还少吗，叹气似的说：“有什么事，宋兄就直说吧。”
宋离道：“我将夫人救起来的时候，为她诊过脉象，夫人身中了奇毒。此毒名为软香散，乃是明教药师卞青云的独门毒方，据说是专用在明教圣女身上，用来控制圣女的……”
“宋兄！”陆翊平跳起来，急道，“宋兄请受陆某一拜！”说罢便朝宋离单膝跪了下来。
宋离急忙说：“将军为何如此？！真是折煞宋某了！快快请起！”
陆翊平跪地不起，急道：“宋兄请听我说。我此行出来寻妻，途径宿州时遇到明教谋反，我得知那明教将小寒选成了圣女，但小寒逃了出来，他们四处追杀小寒。我救妻心切，便向朝廷自请了钦差，剿灭了明教乱党。那明教药师卞青云临死前方才告诉我，小寒身中了软香散，只有……只有一个月的性命了！这软香散乃是卞青云的独门秘方，天下之人听闻此毒的寥寥可数，能辨认出来的更是凤毛麟角，想不到宋兄竟能一语道破，还望宋兄救救我妻子，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宋兄的大恩！”
宋离听他说完，手中暗运真力，将陆翊平从地上扶了起来，叹道：“原来将军已经知道了……我还担心将此事告诉将军，会徒增将军的烦恼。不瞒将军说，那软香散是由十种不同的迷毒香花配制的，但究竟是哪十种、分量配比如何，只有下毒之人才知道，所以除了卞青云之外，其他人是万万不可解。此毒可经由皮肤渗入，一月入肤，三月如血，五月入骨，待到入骨之时，中毒之人便全身散发奇香。我看夫人身上的毒性，已经到了入骨之时。她如今身染奇香，整日嗜睡便是毒发的症状。再过一个月，那毒性进入心脉，人便会在沉睡中死去。我从前拜师时，略学过一些医术，我已用药将夫人身上的毒性暂时延缓，但终究不能阻止毒性散发。所以……夫人最多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陆翊平绝望地说，“难道就连宋兄也解不了吗？”
宋离沉声道：“宋某医术浅薄，实在是无能为力。”
陆翊平绝望地沉默了。半晌，他决然道：“我要救小寒！就算踏遍天涯，我也要找到能治好她的人！”
宋离看着他决绝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138章私奔？
苏州城南一座荒宅内，火光映着两张年轻的脸庞。
“这么说，我们两个都是从未来来的人？”雨菡惊叫道。
“小声点、小声点。”王数理把她拉回座位上，低声说：“这个秘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老公不知道，我也没有告诉凌越。”
“凌越是谁？”雨菡问。
王数理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你今天见过的，就是那个穿白衣服的，她其实是个女孩。”
雨菡想了想，惊呼道：“怪不得！我还在想哪有男子长得那么俊俏的！你和她……”
王数理干咳两声，道：“这事别人还不知道，你别瞎嚷嚷啊！”
雨菡咧开嘴，笑嘻嘻地看着满面通红的王数理。虽然过去的事她还没有完全想起来，但这个师兄给她的感觉却万分熟悉。
“那……师兄，接下来我们到哪去？”雨菡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