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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游笑了,“我结拜兄弟他身怀绝技,胸襟伟岸,揽承天下大事于己怀,只做不违反道义的事,他统领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顿了顿又说:“至于他的来历则相当神秘,连我这位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兄弟也不得而知,他从不透漏自己的一切,我也没问过他。”
“杨若蓁不就是他的表妹吗?”紫元问,挺明显的,这是唯一的线索。
“若蓁并不是他的亲表妹,只不过让她以此名义住进庄里来而已。”南宫游继续道。
“这么说来,他无亲无故?”听到这,紫元兀自下了个研判,怎么会有这么神秘的人?她更想知道了。
“我不能确定,或许他有亲人,但是不便与他相认;也或许他自己有苦衷而不愿去找寻亲人,反正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很难了解就对了。”
紫元沉思了起来,席不赦的心虽然只有一个孔窍,却让人摸不清,他深沉又内敛,优雅又冷酷,有时像苍鹰,但多半的时候更像只捷豹。
到底他是何身分?她真想知道。
当马僮郭三由马厩里牵出那一匹高大健壮的骏马时,紫元马上就幻想起自己潇洒驰骋原野的俊模样,毫不考虑的,她直直朝它飞奔了过去。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通体全黑又毛色均匀的种马,想也知道,这匹坐骑肯定价值不凡。
“郭三,这匹马叫什么名字?”紫元不由得轻触马身。
“喂——赵姑娘,你不能随便碰千冢,它会踏伤你,快离手!”郭三弹开她的手后,立刻顺了顺马背,像在抚慰马儿,又像当她是刺猬,怕她伤了马儿似的。
紫元被郭三一推,脚步踉跄地差点往前栽,好险她美丽的鼻尖还没碰到草地,一只手就不疾不徐的扶住了她柔若无骨的臂膀,紫元先是倚着来人的胸膛站稳了脚步,头一抬,果不其然是席不赦精光湛然的眼神和没有情绪的英俊脸庞。
她愣愣的看着他,距离如此近,几乎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了,只是她不禁要纳闷,怎么每次她的糗态都会适巧教他瞧见?她感觉到此时他正紧紧搂住她的腰。
“小心点,我不希望庄里的土地有所损坏。”说完席不赦缓缓的放开了她。
什么话嘛!紫元泄气的自己站好,挑着眉看那主仆二人。
“大当家,您的马备好了。”
郭三恭敬的将缰绳交到席不赦手中,其神态之崇敬,教紫元又开始猜测了。
他有这般卓绝的气势,领导数以万计的人马而无分裂之虞,每个人都对他信服而听命,他冷傲威严的镇定功夫没有歇息的时候,他的寒笑可以冻人心脾。
怎么会有这种人?她轻喟一声,要看透他,实在很难。
郭三退下去了,而紫元仍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他。
席不赦不理她研判的眼光迳自翻身上马了。
紫元还在发呆,忽而被扯上了马背,惊魂未定中她发现自己已在席不赦怀中,他的坐骑迅雷般飞奔出去,风在耳际呼啸而过,树林景物也似布景一般—一在眼前移动。
“你要带我去哪里?”紧紧搂住他胸膛,紫无恐惧的把身子依向了他。
席不赦笑了,眼中是两道狂野的光芒,“你刚才不是想碰千冢吗?成全你的愿望。”
哦!原来这匹骄傲的马叫“千冢”,“你慢点,我…
…我会怕。“她不说实话不行,再以这种速度奔驰下去,她恐怕心脏会跳出胸膛,虽然满向往江湖儿女的豪迈,但她毕竟是自小养在尊贵深宫的公主殿下,这种情况没那么快适应。
席不赦倏然勒住了马,马儿的嘶鸣又吓了紫元一跳。
“你不是胆子很大吗?怎么在我怀中就失去胆量了?”他微笑着问。
微笑?!天啊!他在“微笑”?他居然懂得什么叫笑,她还以为面无表情就是他永远的表情。
“你……”紫元着迷的凝视着他,此时的他,双眸没有平时的深沉,那身谜样的气息隐没了,蛰猛被昂扬所取代,如果她没看错,他向来吓坏人的气势转变成一点点柔情……
“你想说什么?”
他的唇近在寸许间,他问话的同时,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而眼光却是没有离开她的脸庞,“你…
…“紫元顿了顿道:”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听了她的话,席不赦更是昂首狂放大笑。
紫元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她说错了什么?若是如此,他可以动怒,为什么不怒反笑?“不准笑了,你这是在笑我吗?”他的样子使她懊恼,她不该对他说这么轻佻露骨的话吗?可是有什么办法,她的确是迷上他了。
“我不是在笑你,只不过这句话向来都是由男子向心爱的女子说的,你对我这么说,不能再有第二次,明白吗?”席不赦轻道。
她的脸颊就在他的颈项间不动,而她适才目光缠绵的对着他,难道她就真的那么缺乏魅力吗?他居然一点都不心动?如果他无意,为何要带她来此?紫元不禁在心中生出许多疑惑。
“我们回去吧!”席不赦掉转马身,就欲朝来时路而归。
“什么?这样就要回去了?”紫元不满的喊,她什么都还没有玩到啊!更何况,刚才浪漫的幻想都没实现,她还想知道他的心意呢!
“嗯!已经让你试过骑千冢的滋味了,记住,以后你不准擅自碰它,它极不易驯服,我怕你会将它的暴戾之气再引起,听明白了吧!”
噢!搞了半天,原来是这样,害她以为他要对她展开缠绵的逗弄,谁知道原来他只不过是怕她染指他的爱马,所以才勉为其难带她出来绕一圈。
很好,他又弄得她没什么理智了,她会加倍讨回来的,等着瞧!紫元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
第四章
天香阁
这是南方最负盛名的青楼,艳冠万里的名妓童亿深即委身于此,由于她色艺双全且饱读诗书,每日为她慕名而来砸银两的王孙公子川流不息,几乎都快踏破天香阁的门槛了。
童亿深在天香阁中有单独的雅净别院,但她的确配得到最好的待遇,像她这么姿色出众的花魁纵使身边有几十个小丫环轮流服侍也不奇怪,更别说她日日为老鸨进帐有多少了,只消她姑娘笑一笑,便有一堆疯狂男子争相捧着黄金而来,只求见她一面。
她是一票男人垂涎的对象,令他们趋之若骛,以竟价当她的入幕之宾为荣,自从她帜起艳旗,其余花柳坊便再也乏人问津了。
她,童亿深,让其余的金钗都一应失色。
“童姑娘!”余大娘失声唤着她。
童亿深扯了扯嘴角,面上有薄薄的讥笑之意,她红了,这里靠她吃饭的人多的是,就连亲如鸨母也不敢直呼她名讳,跟着大伙以“童姑娘”称呼她,真是好笑。
“哎哟!我的好姑娘啊!你怎么还没梳妆打扮呢!
张大人都等了你好半天了。“余大娘掀起门帘,看见童亿深气定神闲的在作画,可让她急了。
张大人不是好打发的,他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是在省里势力雄大,只消他一根小指头的命令,天香阁就会吃不完兜着走,更别说开着门做生意了。
余大娘对张大人极尽巴结之能事,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而张大人对童忆深的情有独钟,也是大伙心照不宣。
“急什么,叫他再坐会,等我画完这幅画,自然会去见他,如果他不耐烦等,就请他找别的姑娘伺候吧!”童亿深冷静的慢声说道,然后神色自若的继续作画,看也不看余大娘一眼。
“姑娘,你这不是存心拿我的老命开玩笑吗?”余大娘苦笑着说,她身上已经冷汗涔涔,再拖下去,恐怕张大人有再好的脾气也会翻脸。
童亿深冷笑一声斥道:“您的命不代表我的命,大娘您也知道,前些时候红艳楼才送了几万两黄金来,那儿的住处也比这华美许多,就只等我点个头。”
余大娘知道她说的不是大话,想挖她的妓坊何其多,开价一家比一家高得吓死人,条件好是其一,还给她充分的接客自由,她之所以还留在这,连余大娘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暗地里直喊庆幸呢!
斜睨了在一旁干着急的余大娘一眼,童亿深终于放下了画笔,“走吧!”
余大娘轻吁了口气,还好,今天的童亿深脾气还不算大,否则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向那些贵人大爷们交代了。
“我叫银杏来帮你梳头。”余大娘一副讨好的嘴脸。
“不必了,我就这样子去见客。”重忆深美丽的眼神冷冷的,自有一股不容反抗的气势。
余大娘可为难了,童亿深一身雪白绸缎,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