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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氏慢慢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眸里一道精光闪过：“雅儿，今日又是十五吧？”
被称为雅儿的宫女应道：“是的，惠嬷嬷午时中就出去园子里，这会儿应该要回来了。”雅儿八岁进宫就一直跟在太皇太后身边，由太皇太后的贴身宫女惠嬷嬷一手调教，如今可以说是太皇太后身边第二人，御和园内的宫女太监都称其为雅姑姑。
雅姑姑话音刚落，佛堂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同样一身黑衣、梳着简单圆髻的惠嬷嬷走了进来，亲自侍候太皇太后喝了桔子汁，才给雅姑姑使了个眼色。
雅姑姑端着空杯子出去，轻轻带上门，对守在门口的两个青衣宫女道：“你们去看看老佛爷今日的晚膳准备得如何，我在这里守着就可以了。”
两个宫女赶忙屈身应了，转身而去。
佛堂内，惠嬷嬷拿出一根细竹管，这是埋在今日刚送进御和园的盆栽中送进来的。
惠嬷嬷小心翼翼地从竹管中弄出卷得极细的纸条，摊开在桌面上，又从供案上的香炉中挑出一些香灰在茶水中调开，慢慢地抹在纸条上。很快，纸条上现出密密麻麻的字来。
惠嬷嬷将纸条上的内容读了一遍，太皇太后的脸上呈现出复杂的神情，有欣悦、有思苻、算计、有了然、还有一抹长期压抑的恨意。
经过太皇太后点头，惠嬷嬷将纸条放在香炉中点燃，很快烧成灰烬。太皇太后沉思了一柱香的功夫，幽幽道：“是我们该出去的时间了。惠，上次让你收集那几人的信息，你都弄好了吗？”
惠嬷嬷点头：“老佛爷放心，最迟明日就可以全部到手了。现在雍亲王府的赵侧妃和大姑奶奶倒是捏在了我们手里，不过，据说那位福星郡主年纪虽小，处事却非常谨慎老道，恐怕不好算计。”
太皇太后蹙了蹙眉：“一个市井野丫头，不过是聪明些、运气好些、加上那柳儿教了些心思算计，不足为患。重要的是，我们要想办法尽快联系上郁正然那个贱种。那才是我们手里最重要、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惠嬷嬷笑道：“老佛爷分析的是，郁正然那边不用担心，王爷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和人力，才打造了这么一颗棋子，自然不会让老佛爷失望。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郁正然对老佛爷充满襦慕之情，当年一进京就恨不得立即将老佛爷救出去，这些年来一直在想办法取得老佛爷的消息。”
第414章 风险
没几日，太皇太后身边的惠嬷嬷求见皇上，说太皇太后梦见先皇，先皇告诉太皇太后，由于太皇太后的虔诚向佛，先皇已经登仙，让太皇太后带着有福缘、有佛缘的晚辈到东陵岛的皇家寺庙斋戒7日，为先皇祈祷，为大周和当今皇上祈福。
惠嬷嬷委婉表达了两个意思，第一，太皇太后当年自己提出在佛堂为先皇念经祈福，如今大功已成，将要顺应先皇意思，走出御和园过正常生活了。
第二，去东陵岛的人选，太皇太后已下懿旨请钦天监代为在皇室后辈和世家贵族子女中选择，太皇太后只指定了五个人：福星郡主夏书瑶、双榜眼郁正然、以及雍亲王的子女玥贵郡主齐悦凌、齐浩翔和齐悦馨。
论福缘，皇上金口御封的福星郡主自然首当其冲，而多年前静玄大师赠予莲花手串的两人中，除了福星郡主，另外一名就是郁正然。本来双状元夏书杰也是最好的人选，但夏书杰是皇上身边的一等侍卫，皇上的安全第一，所以太皇太后选择了仅次于夏书杰之后的郁正然。
至于齐悦凌、齐浩翔和齐悦馨，那是雍亲王爷的子女，雍亲王对大周劳苦功高，太皇太后自然多了几分爱惜之心。
皇上的右手大拇指在袖子里狠狠摩挲着衣料，脸上依然一片敬重之意：“皇祖母对皇祖父和大周的感情让朕万分感动，当年皇祖母执意要在佛堂中吃斋念佛，朕委实不忍，却不敢违逆祖母之意。如今皇祖母决定走出佛堂，朕自然不胜欣喜。去东陵岛祈福之事按皇祖母的意思办就好。”
惠嬷嬷告退后，皇上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右手一拂，龙案右边的东西噼噼啪啪落了一地。
大福子低垂着脑袋跪下：“皇上保重龙体！”太皇太后娘家虽然已经被打压下去多年，但当年肖家庞大的暗力量一直没有被揪出来。消失的无影无踪。据说那支暗力量的几个首脑曾经在倭人那接受训练，不但有极强的扩张和隐蔽能力，还能够土遁、水遁、甚至火遁。皇上这些年一直容忍着太皇太后和北齐王，就是顾忌着那支暗力量。
皇上叹了一口气：“让人进来收拾吧。书杰回来让他过来见我。”
当晚，书杰和书瑶再次进了金喜达的书房。
听书杰说了东陵岛之行和皇上想让书瑶做“卧底”的计划，书瑶大惊。前世她没有听说过太皇太后的相关事宜，也不知道有没有所谓东陵岛之行，自然也就不能凭借重生的天机事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金喜达面有忧色：“太皇太后极其狡诈，她这次走出御和园绝对是有阴谋且极有成算的。不行，杰儿你还是听皇上的，也跟去东陵岛。瑶儿的‘飞燕踏莲’和飞针之术虽然了得，但毕竟还只是一个小姑娘，玩心眼绝对玩不过太皇太后。”
书杰叹道：“皇上认为太皇太后显然是对我有所防备。才以皇上安危为由先将我剔出祈福队伍。如果皇上执意让我同行，只怕太皇太后也会改变策略，收起尾巴。皇上也不放心瑶儿，确实是想让我同行。但是皇上再三问我瑶儿遇到危机的自保能力有多少，我能看得出来。皇上内心还是希望瑶儿能够单独执行任务，尽快摸出太皇太后的底和肖家暗力量的踪迹。”
金喜达亦叹了口气：“肖家那支暗力量一日无踪影，太皇太后和北齐王就像一坨随时会引发的剧毒。”不过，他和书杰可以去为大周冒险，瑶儿却是不可以的，瑶儿还只是一个养在深闺内院的小姑娘。
书杰也难以放心，但是他对书瑶却是比别人都多了几分信心。书瑶的红木箱是她危难时刻最好、最快的庇护。书瑶的五感超人地灵敏，对书瑶下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红木箱里可以储备无数物品，里面的各种毒药、瓷球儿、和药品都是书瑶的保障。
如果太皇太后真选中了书瑶、选中了他们两侯府作伐，即使这次躲过了，还有下次、下下次。防不胜防。毕竟太皇太后的身份在那，就是召了书瑶进宫侍疾之类，皇上也不好说什么。
因此，书杰还是希望尽快抓住机会揭了太皇太后的底，或者让太皇太后看到书瑶不好掌控死了心。书杰相信。太皇太后能够忍气吞声躲在佛堂这么些年，也是分外小心谨慎的。
兄妹连心，且书瑶是个活了两世的人，书杰想到的她也想到了。她知道，有疼爱她如掌上明珠的义父和大哥在，还有雍亲王府准世子妃的身份，以及大周“福星郡主”的封号，太皇太后没有想到利用她、算计她才奇怪呢。
因为有红木箱，书瑶对自保还是很有信心的，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她轻功了得，万一有什么事，或者中了药之类，只要有一丝意识，她在瞬间就可以消失。别说宝箱里有各种解药，仅宝箱里本身的灵气就可以助她解毒、抑制药性。
更重要的是，前几日书瑶发现自己对红木箱的驾驭又进了一层，在红木箱里不但可以看清外面的一切，还可以从红木箱里向外发针而不被人所知，即使对方能判定她的方向也奈何不了她。
当日书瑶就很兴奋地告诉了书杰，也正是介于此，书杰才增加了一分让她独自“冒险”的心。虽然书瑶只是闺阁女子，也知道风险越大，收获越大。
金喜达见书杰和书瑶都动心了，大急，他是绝对不会让书瑶冒这样的险的。书瑶刚想开口说什么，金喜达摆了摆手：“你们不用说了，我是你们的义父，就绝对不允许你自投罗网。我明日去同皇上说，我和杰儿会想办法帮皇上揪出太皇太后的尾巴，但一定不能让你一个姑娘家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太皇太后挑中书瑶，一半是因为雍亲王府，还有一半是冲着他和书杰来的，不能保护好书瑶，作为父亲，他情何以堪？将来又如何去见夏霖轩和甄子柔？
第415章 各有成算
书瑶和书杰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如果不告诉义父红木箱的事，义父是绝对不可能点头的，在义父眼里，宁愿他自己去冒险，也不会让书瑶面对一丝一毫的危险。
书杰向书瑶轻轻点了一下头，书瑶一念之间消失了。
金喜达吓了一跳：“谁？瑶儿，瑶儿”太可怕了，什么人竟有如此的身手？这是书房的密室，有人潜进来不说，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