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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恐惧告诉我, 刚刚发出声音的那玩意叫枪,而使用者应该就是 POPLAR。虽然我很害怕,但我的脚却没有停下来,我以一个鱼跃的姿势往前一扑,在二声枪响的同时闪进了二楼的房内。我一进门就抬起了十宇弓,迅速的将铁箭上膛并且躲在电视後面埋伏,在这瞬间我已经想好接下来的战略。
跟我设想的一样, POPLAR 很快的就赶了上来,并且毫无防备的出现在我的射程之内。她大概以为我已经吓坏了,就像一只羔羊等待她的屠宰。
我见机不可失,立刻扣下十字弓的扳机。 铁箭也准确的射中了 POPLAR,但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射中她致命的地方,只是射中了她的大腿。 POPLAR 慢哼了一声,身体微倾了一下,但她却没有倒下,反而立刻站直了起来,同时朝我一连开了三枪。
电视的萤幕顷刻间使被轰个粉碎。真没想到在台湾竟然有女人可以拿枪拿得这麽稳。我紧紧的贴在地面上,深怕一个不小心而挨了枪子儿。
「滚出来受死,臭男人!」她又开了两枪,周围传来物体应声而碎的声音。
「出来!」 POPLAR 大声斥喝着,局势显然操控在她手中。
我小心翼翼的又装上了一只铁箭,然而就在我要将箭拉上弹簧的时候,一声枪响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不小心失手让箭漫无目的的射出。
完蛋了,这是最後一只箭了,难道我接下来所能做的只剩老老实实的受死吗?
就在我濒临绝望的当口,我发现 POPLAR 的脚踩着了 BANANA 的皮鞭,而顺着皮鞭所延伸的方向,握柄竟然就在我前方不远处,这可是我最後的机会了。
我往前飞扑而出,趁着 POPLAR 的扳机还未扣下的时候,我大力的扯动了那条皮鞭。只见 POPLAR 大喊一声,整个人跌了个四脚朝天。
情况好像被我扭转过来了,但我也没有占到什麽便宜。没想到她在失去平衡的情况之下还能够瞄准开枪。虽然她没有射中我,但子弹也确实的削过我的脸颊而划
出一道血痕。而且更可怕的是,就算 POPLAR 跌倒了,她手中的枪依然是握得紧紧的,她真是一个可怕的女子,我根本是在跟一位训练有素的杀手对抗嘛!
在没有胜算的情况之下,我决定走为上策,就趁现在 POPLAR 暂时因跌倒而失去攻击能力的时候,我一个箭步窜出,一溜烟的冲出了房门,这真是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可以感觉到我的四周有子弹飞掠,在这种情形下我根本没有什麽选择的机会,我直接就往楼上猛冲。
进入三楼的房间之後,我发现了一扇窗户,当然我连忙打开准备就要跳楼逃生时,往下一看发现三楼的高度还是很恐怖的,我的心当场就凉了半截,原本鼓足的勇气瞬间消失无踪。但门外 POPLAR 的脚步声已慢慢的逼近,而且我还听到上膛的声音,想必她正换好了一个全新的弹匣,准备让我好好享受享受。
我只得爬上窗户,等待最後跃下的时机。叫我直接就这麽跳下去,我铁定是办不到的。但我却发现在左侧处有一座路灯,也许我可以先跳到路灯那再攀沿着它下来。
但我却提不起勇气而且几乎都已经想放手了,但最後还是紧紧的握住窗缘的铝架。 POPLAR 的脚步声几乎已在门外了,我再也没有选择的馀地,当她的脸出现在我视线的时候,我大喝一声往路灯飞去。
我藉着冲力总算成功的攀住了路灯的铁杆,但这种类似泰山王子的动作,依然让我的心脏差点喷出口腔。我惊魂未定的往下滑动,而 POPLAR 也出现在窗口,她立刻举枪向我攻击。我连忙绕着铁杆打转,藉以躲避子弹,同时也加速往下移动。
当我到达地面的时候, POPLAR 的枪声也停了,也许她也明白已经失去逮到我的机会了。我发了疯似的狂奔直到我的机车前,我连忙发动引擎,催足了油门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七、
算起来我在宜兰也待了三天了,从那次可怕的遭遇之後。待在宜兰市这间老旧的小旅馆内,我仍然心有馀悸。
那天离开那间恐怖之屋後,我根本就没有回家,在机车上我只想着离开台北就好,而且愈远愈好,就这样我到达了宜兰市。
就在这里待上十天半个月吧!我想我的钱应该够我生存下去了,如果有必要的话在这里找个工作,然後住上个一年半载也不无可能,只要能躲过 CHERRY 那夥人就行了。
其实我本来打算报警的,但转念一想,这麽一来不就等於把自己的生活暴露在大众的眼前了吗?像这等骇人听闻的恐怖组织一定会引起媒体高度兴趣的,到时候大家会怎麽想我这个人,因为好色而惹来杀身之祸?我靠,这不是让大众来评断我自己的私生活吗?届时那些卫道人士一定会对我有所指责,而且惊动了我父母那就不好了。
但重要的是,我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小说家,至少也得过奖。一旦让大家知道我遇到这种事,而且是因为贪图一夜风流,那我还要不要在文学界混下去啊?
我可不想让媒体对我进行清算,到时候即使我是受害者也会变成罪人,基於这种种考量,我还是在这暂避风头吧,虽然这有些息事宁人的味道,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只是会对不起杨总而已,看来这份稿件得拖上一段很长的时间,我真怕他因而崩溃。
还有小馨!也许就因为我的躲避,而让挽留她的时机消失。女人是最不耐等待的,一旦错过了她们既定的时间,一切就没有任何转圜的馀地了。
我现在简直是坐困愁城嘛!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在这里乾等,这真的让我觉得很沮丧,沮丧到连打手枪的力气都没有。
不晓得小馨现在怎麽样了?啊!小馨,我好想奶,我真的真的好想奶啊!
躺在床上,我竟然不争气的流下眼泪。就为了一次艳遇,我所负出的代价未免也太高了吧!都已经是九0年代了,没想到色字头上一把刀这种老掉牙的寓言,竟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叹了一口气,擦去眼角的泪水,打开电视,我想藉着第四台里的电影频道转换一下心情。
漫无目的的切换着频道,似乎看那一台都显得无趣与低级,最後我决定还是看新闻吧!虽然新闻也很无聊,但却是唯一可让我接受的节目。
「今天凌晨在台北市康乐街61巷26 1号6楼内,发现一具无头女尸。」电视内的声音让我瞪大了眼睛。这个住址不正是小馨住的地方吗?难道说┅
「从死者的体形及衣着来看,很可能是居住在这间屋子的许文馨。」
什麽,我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这不是小馨吗?这个主播是在说小馨被杀了吗?天啊!我的脑袋好像有一阵龙卷风吹过一样,我的思绪混乱了起来,没想到我与小馨竟天人永隔了。
「警方表示,这件谋杀案可能是情杀,同时警方也掌握了现场目击者的说辞,目前警方正在追查许文馨的黄姓男友,同时希望他能到案说明。」萤幕里的女主播神情严肃的说。但我却不大明白她的意思,难道他们认为是我杀了小馨的吗?我的思绪从悲伤转而恐惧与惊慌。难道他们认为是我杀了自己最深受的女人?
老天爷不会这麽老套吧!「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一定要这样应用在我身上吗?我不禁开始怀疑这会不会只是一篇小说,而我只是某位下三滥作家笔下的人物,因为结构类似的故事我也写过,现在我非常能融入那些曾经在我笔下现形的人物们的心情了。
回到剧情,回到我不愿意面对的现实中。我竟很明白现在的处境,那就是我现在被怀疑涉嫌杀害女子许文馨的可疑人物。
「据了解,死者许文馨曾经在其黄姓男友住处与之发生剧烈争吵。」
什麽剧烈不剧烈啊,根本只是小馨一个人很激动而已。
「根据其黄姓男友住处的邻居们表示,死者许文馨有可能在当天即受到黄姓男子的威胁。而许文馨的友人表示,许文馨在死亡的数天前曾表示,她决定与黄姓男子分手,因此警方不排除黄姓男子涉案的可能性。」
我威胁小馨!妈的,是谁在那边乱掰。奇怪,他们根本就没有看见我跟小馨当时的情景,却信誓旦旦的说可能我做了什麽!整个台湾的推理能力及想像能力几乎低能到不必用形容词形容的地步。
「目前黄姓男子於数天前离开家中之後不知去向,以下是本台的报导。」
「日前台北市永康街发生一起疑似情杀的无头杀人案件,死者是工作於某传播公司的职员许文馨,在今天下午两点五十分的时候被发现陈尸於家中,而且还遭分尸,头部目前不知去向┅」
随着电视画面细腻的延展,我清楚的看见了小馨死亡的地点,还有小馨母亲在一旁饮泣的画面,此起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