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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生物体型不大,约有半人多高,通体青紫色,皮肤上散布棱角尖锐的黑斑,鸟头人身,脖子细长,两条手臂呈翅膀形状,下肢形似马腿,小腿长而细,相比之下,脚显得格外巨大,像是巨型鹰爪。
在奔跑时,身体与地面平行,尖利的脚爪插入岩石层里,如履平地,好像完全不受重力的影响。
车上乘客好像全没看见这只鸟头怪,仍是各干各的事。那只鸟头怪身体一转,像弹簧般直冲过来,撞在魏淑子的头侧的玻璃窗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车身这股被冲击力道撞得往山崖方向偏移。车厢内响起一片惊叫声,身边老头没扶住座椅,被惯性带得往前扑跌出去,魏淑子眼疾手快地拉住,又把老头扶回座椅上,眼神仍瞄着鸟头怪的动向。
那怪撞了一下后又跃了回去,继续顺着山壁奔跑。司机连打方向盘,才把车子给带回轨道上。那怪的眼瞳闪动着荧荧绿光,边奔跑边扭头朝车里望,魏淑子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鸟头怪的视线紧紧粘在她脸上。
司机吐掉烟头,大声咒骂:“卧槽!又出拦路鬼,搞你娘屁!”加快速度,看样子是想早点离开盘山公路。
行驶了一段距离,鸟头怪又发起第二泼冲击,仍是冲撞在同一处,这次冲击的力度更大,窗玻璃上被撞出蛛网状的裂纹。车轮擦地发出锐利刺耳的声响,整个车身朝外飘移,一头冲上防护栏,被迫停了下来。
鸟头怪又撞了过来,还是撞在同一处,每多撞一下,玻璃裂痕就往外扩散一圈,乘客们好像完全看不到鸟头怪,各个面色煞白,有人还对司机叫骂起来。
司机回头吼:“关老子屁事,这盘山路经常出车祸,都传言说是拦路鬼要债,开车前老子提醒过你们了,是你们非要走这条线,骂个吊,大不了老子陪你们一起死!”拉了手刹往后一靠,大有壮士断腕英雄就义的范儿。
车上窗户是全封闭式的,鸟头怪的头顶部位有个鹅冠般凸起的硬瘤,它就是用这硬瘤来当玻璃锤。撞了两下后,魏淑子发现那瘤上冒出丝丝黑气,玻璃窗已被撞出一个指头粗细的小洞,鸟头怪把脸侧贴在玻璃上,大而外凸的眼球上下左右地转动。
鸟头怪换用尖利的脚爪戳刺车窗,在玻璃上扎出一个个细孔。车头在前一次的撞击下冲断围栏,朝下滑行,离公路边缘只有不到二米的距离。不管是被鸟头怪闯进车厢里,还是受撞击翻落悬崖,都不是好结果。
魏淑子背上包,从口袋里掏出三叉戟的折刀捏在手里,走到前面对司机说:“开门,让我下去。”
后面乘客也鼓噪起来,都嚷着要下车。
司机回头大吼:“你们都坐着!一个也不许下!”然后顶顶帽子,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魏淑子,问了句:“你能看到?”
魏淑子才是吃惊,原来这司机大叔也能看得到,怪不得一直不开车门,于是说:“能看到,让我下去,我就是干这行的。”
司机大叔把魏淑子从上看到下,打开驾驶座旁边的小门。魏淑子踩着座椅跳下地,从车头绕到前方,弄出些动静吸引鸟头怪的注意,然后往远处跑。
鸟头怪也从车上跃下地,蹭地往前一窜,直追着魏淑子过去。魏淑子奋力往前跑,想尽量远离长途车,谁知这怪像是生了一对弹簧腿,蹬地斜跃,从半空中朝魏淑子扑击。
魏淑子卧倒在地,地朝侧方翻滚一圈,她只是想翻一圈而已,谁知身体一用力,咕噜噜连滚三四圈,翻过头了,直接撞上山壁,额头在岩石上磕了一下,疼得她直咧嘴。这时鸟头怪已经追了上来,弹地跳起,把脚爪勾在垂直的山体上,面朝下对准魏淑子,用弯钩状的长喙往她头顶心啄去。
魏淑子还半躺着,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鸟头怪的咽喉部位,大多生物的下颌至咽喉都是最柔软的地方,这时最好的应对方法是偏头躲开鸟喙戳刺,同时用锐器以下斜15度角戳刺咽喉,以三叉戟刀刃的长度,有可能达到对后脑的破坏,再往下拉刀柄,就可以纵向撕裂肌肉组织,造成致命伤害。
魏淑子想得太多,还有点心不在焉,等举刀时,鸟嘴已经啄下来了。魏淑子猛一偏头,避开戳刺,鸟喙从魏淑子的额头侧面擦过,“笃”的扎进地里,竟把坚硬的柏油路给刺穿。
魏淑子惊出一身冷汗,忙持刀戳上,鸟头怪已经缩回头,刀尖刺偏了,刺在左肩上,鸟头怪肩上覆盖着厚厚一层羽毛,刀头入肉很浅,没有出血,只冒出几缕黑烟。
☆、第四十章
鸟头怪吃疼怪叫,挥动肉翅朝前横扫。魏淑子收刀不及,被扫中手腕,五指松脱,三叉戟“当啷”落地。
魏淑子想趁机缩身退开,动作慢了些,被两只巨爪踩住腿。鸟头怪用爪子紧紧抓住魏淑子的腿,不让她有脱逃的机会,仰头又往心脏部位啄。
魏淑子脑子里一热,眼前景物募然变红。鸟头怪的攻击在半空中僵住,魏淑子就趁这停顿的空挡,伸出双手,一把掐住它细瘦的脖子,用力捏紧,就像抓鸡脖子那样,然后腾出一手去够不远处的三叉戟,宰鸡鸭鹅的办法就是捏脖子割喉放血,魏淑子也要给这鸟头怪放个血。
摸到三叉戟正想上手,忽然远方传来马达咆哮声,超强的探照灯光直射过来,把这方刷得雪亮,魏淑子眼前的红色也被强光驱散。鸟头怪像是被强光吓到,仰头伸脖子,发出尖锐的啼叫声。就见一辆重型机车狂飙过来,车上的人穿黑色骑士防护服,头戴着越野安全盔,一手握把,另一手持平持丛林刀,在远处大吼:“低头!”
魏淑子听这声音很熟悉,猛然一愣,立即松开爪子,抱头躺平。摩托车从身侧疾驰而过,刀刃平颈掠过,把鸟头怪的脑袋给削了下来。
一股浓重红烟从颈口断面喷涌出来,断头和身体全都消融在红烟里,红烟在半空中聚成团,往远处飘离,魏淑子看见那只鸟头怪的虚形若隐若现浮了出来,明明被砍了头,但这虚形却是完好无损。它随着红烟朝前疾奔,眨眼间就消失在山弯处。在摩托车刹在魏淑子身边。骑手翻身下车,脱下头盔,露出庐山真面目。
是个很俊美的人,二十三四岁年纪,留短碎发,表情似笑非笑,有一股说不出的特殊魅力。这张脸很熟悉,时常出现在脑中那些栩栩如生的画面里。这人长着一副美男外貌,魏淑子却知道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这女身男相的骑手微眯着眼打量魏淑子,开口就打招呼:“很久不见,还好吗?”
她的态度就像对待老熟人,语气挺客气,眼神里却有些疏离,甚至带着敌意?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魏淑子认识这个人,却叫不上名来。
她愣了愣:“怎么?不记得了?我是周坤。”
魏淑子指了指头,老实说:“不好意思,出了场事故,脑子被震乱了,对不上号。”
周坤打量她半晌,问:“还记不记得良哥?”
“良哥”两字,像一记重锤敲在心上,敲得出沉重的闷响,画面、场景以及交错起伏的谈笑怒骂交织在一起,不断在脑中、眼前、耳畔环绕回荡,没一刻消停,她甩了甩头,喃喃地说:“没忘……能记得。”突然抓住周坤的一条手臂,攥得紧紧的,瞪着眼睛问,“他在哪?”
周坤盯着魏淑子青筋暴突的手背,再看她发急的表情,淡淡地说:“这事该问你。”
魏淑子“咦”了声,脑袋里一片空白。
周坤没再说下去,把丛林刀收回包里,咬下手套,朝魏淑子伸出手说:“我们再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周坤,刑警大队的,我们早前在鬼头教的案子上合作过。”
魏淑子能想起和周坤相处的片段场景,只是那些回忆画面杂乱无秩序,辨别不出哪段是鬼头教的案子,她也懒得分辨,伸手和周坤交握:“我魏淑子,暂时没什么正式工作,在上城区一家算命馆打杂,正要过去呢。”
周坤眼神忽闪,跨上摩托车拍后座:“是王同志算命馆?老王我认识,上来吧,我带你去。”
魏淑子回头看了下长途车,司机已经开车退出危险区。魏淑子捡起三叉戟折叠好,揣进口袋里,道了声谢,很干脆地坐在周坤身后。
路上,魏淑子问:“刚才那鸟头怪是什么来历?”
周坤说:“还没调查清楚,大概是攀山鬼,就这两年才在附近出现,前前后后害了不少人,我就是冲着它过来的,碰上你也算巧了。”
魏淑子没听过攀山鬼这种妖怪,奇怪了,明明是从事阴阳行业的人,却对这些鬼啊怪的了无概念。周坤说攀山鬼在民间传说里是山神的跑腿,塑身像常被安置在山神庙赑屃石后方,因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