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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艰难的挑战,严景伦越不信邪。
在倾力演出的必要条件下,他硬是强迫自己,支撑着残破的双脚,摇摇晃晃的试图从轮椅上站起来,伸长了的手才来得及按下OPEN的按钮,就连人带饭的摔下
来,差点把微波炉一并扯下。
就在这干钧一发之际,一只细长的手臂及时介入,接住掉落的排骨便当,另一只扶住倾斜的微波炉,将它推回原位。江水悠高姚优美的身段,就在倾身搭救间一览无遗。
不期然饱览天外飞来的美景,对于横互在眼前的酥胸,严景伦除了忍住想捏一把的冲动,就只能吹起无声的口哨,悄悄地大饱眼福。
可惜,酥胸的主人过于小器,才在他的眼前晃几下,就忙着收回美景,瞟动着一双冰冷的艳眸,淡淡的对他说。
“演技不错,很肯牺牲。”
话毕,她又如往常一样扬长而去,搞得严景伦都不晓得谁才是花钱的人。
不用说,他这顿午饭又是没有着落。
摇摇头,笑了笑,他转动轮椅打开冰箱,把事先准备好的水梨拿出来,认命的大啃。
第三章
阳光明艳的日子,小岛上微风徐徐。虽然平均气温甚高,但小岛上四处栽种的大树,绿荫成群,多少减缓日照的威胁,甚至带着些许凉意,教人忍不住脚痒。
在轮椅上坐了大半时间的严景伦,老实说,脚就非常的痒。虽说每天就寝时间一到,他便能自轮椅解脱,但一天至少有一半的时间耗在轮椅上头,着实令人难受。何况,为了演好“瘸子”这个角色,他几乎天天都待在屋子里,早就闷昏了。
“推我到后山,我想出去走走。”再也忍受不了屋子里沉闷的空气,严景伦决定冒险外出。
闻言,江水悠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后淡然的问道——
“这么做有些危险,你确定要这么做?”
她的表情始终没变,但语气中含着淡淡的不认同,严景伦不禁又想激她。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少了防弹玻璃和警示系统之后,你就不会当保镳了吧?”他讽刺她。“我以为你应该更有两把刷子。”
她是有几把刷子,只不过他的口气和表情都摆明了不想知道,她也不想浪费口舌多加解释。
因此,她干脆一句话都不答,直接握住轮椅上的两个把手,依他所愿将他推向屋外。
反正命是他的,钱也是他的,他喜欢花大钱把整栋屋子都装上防弹玻璃,她没意见。喜欢一个月花三百万跟她拾杠,她也OK,照办就是。
江水悠相当合作的将严景伦推至后山,一路上脸色平静,丝毫未曾流露出动怒的痕迹,严景伦反倒有些懊恼。
只不过,当他亲眼目睹一整片妍丽的花海,闻到自空气中传来的花香,立即忘了先前的不快,悠闲地将双手枕在脑后,尽情享受眼前这片美景。
至今他仍记得,当他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时,内心的冲动。
从小到大,他一直不间断地接受各种严格训练,因为他是『严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自是马虎不得。记忆中,自他上幼稚园开始,便开始学习外语,到了高中毕业,已能流利使用三种不同的他国语言,外带分析每日的股市行情。而大学毕业那一年,他更是进一步掌握了整个“严氏集团”,同时对整个台湾的经济未来趋势观察透彻。自此以后,全心投入“严氏集团”,运筹帷幄成为整个集团的中心,却也从此失去了个人自由,没有了私人空间。
大约在三年前,他决定为自己开辟一个私人空间,为此他透过大卫帮他寻找,经过整整半年的搜寻,才找到这座无人小岛。
“喂,我帮你找到了一个很棒的地方,但先决条件要你有兴趣当鲁宾逊才可以。”
他依稀记得大卫当时用兴奋的语气,透过电话向他报告他终于发现了一处香格里拉,他半信半疑的搭飞机、转游艇与他会合,他的好友早已等在岸边,带领他探索梦想中的人间天堂。
至今,这份感动依然没变。
他仍是像第一次踏上这座小岛那样,将双手枕在脑后,深深吸人野花的香味,用双眼贪婪的吞噬这一切。
“我决定将这座岛买下。”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未经评估就匆忙下决定,大卫显得十分惊讶,他知道他可能会中意这个地方,但没想到他会那么快下决定。
环视一棵接一棵的大树,和各式各样遍布山头的艳丽花朵,严景伦知道他当初的冲动并没有错,他的确是创造了一处人间天堂;他自己的私人空间。
“要做出这样的效果,必须花不少钱吧!”
一直是把自己当成隐形人,默默藏身于这片美景的江水悠,终于也被眼前的动人景致打动,不自觉地说出她的疑问。
“是要一些。”严景伦惊讶的看着她。“这座岛原本是一座无人岛,没有水电,也没有道路,所以要花一点钱。”
所谓的“一点钱”,其实是指整笔开辟小岛的花费。就她眼界所及,—大片整齐可媲美林荫大道的巨树群、纵横交错的柏油路、标示清楚的路牌、和随处可见的路灯,俨然就是一处高级度假中心。若再加上他们目前所居住的豪华别墅,整座小岛所用掉的开发费用,大概足够一个平常的上班族好几辈子的花用,而他居然只说花了一点钱而已。
微微蹙起秀眉,江水悠对于严景伦不甚在乎的说法,其实颇不以为然。但她不会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他挥霍的权利,只要他负担得起,旁人又何必多嘴?
“麻烦你把我推到那边的树下,我看见一样很有趣的东西。”严景伦难得礼貌的请求,换来她淡淡的挑眉。
她没有听错吧,他居然还会说“麻烦”两个字?看来今天他的心情一定很好,否则早夹棍带棒的讽刺她了。
江水悠依言将他推往他所说的那排矮树下,不甚高大的树木上结满了深红色的果实,是苹果树。
“都开始结果了。”严景伦仰望着磊磊的果实喟道。“犹记得两年前,我第一次看见这些树的时候,它们刚移植过来,尚未适应这片上地。”现在已经绿树成
“两年来你从未踏上这座小岛?”江水悠满是惊讶的语气,挑动严景伦的嘴角。
“听你的口气,好象很不赞同似的?”他反问。
“我只是觉得浪费。”江水悠懒得掩饰语气中的下满。有的人辛苦一辈子仍建构下了心目中的理想王国,他已经有了,却任由它荒废。
“没办法,我很忙。”他苦笑。“想当好一个大型集团的领导人,必须付出旁人的两倍代价,就算我想到我的天堂,也没有时间。”
所以他就任由这些果实长了又掉,掉了又长,果实的主人却没有空来看看,它们成熟了没有。
昂首观看一粒粒饱满的果实,江水悠做如是想。这岛上种的苹果种类乃属于短枝特级,颜色很漂亮,外观、味道都极佳,最重要的是它们长得很矮小,稍稍踮高脚尖就摘得到。
“你也跟我一样忙碌吗,江小姐?记录中你似乎全世界都游遍了,没有一个地
方不留下你的足迹。“
当江水悠还在仰头考虑该不该伸手摘苹果的同时,严景伦突然问了不搭轧的问题,迫使她把脸降到正常的位置,与他平视。
“不只我如此,其它人也和我有相同记录。”这是加入玫瑰园的好处之一;游览全世界。
“我不关心其它人,我只关心你。”他懒懒的把焦点定在她身上,免得她又扯到别人身上。
“谢谢你的关心。”她一样敬谢不敏。“我去过什么地方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别人多事。”
“你一向都这么冷漠吗?”她越是淡然,他越是好奇。“一个人的一生之中总有几个朋友,可是我好象从来没听你提起任何人过?”他再惹人嫌,至少还有大卫和君豪他们,她却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我有没有朋友好象也不关你的事,严先生。”他懒散却又恶意的说法多少引起她的不快。“而且,我也从来不跟雇主讨论工作以外的事,请你适可而止,再问
下去就要惹人嫌了。“
“说到雇主,”他就喜欢惹人嫌。“我倒很有兴趣知道,过去那些雇主对你的评价。”虽然网站上的记录显示评价良好,可他就是很难相信。
“关于这点,恐伯我无法回答你,你得自己上网去查。”江水悠根本懒得跟他过招,直接给他硬钉子碰。
他叹口气。
“你还真是冷到底,我怀疑现在是冬天。”他自嘲。“算了,我还是摘我的苹果吧!至少它们肯乖乖听话,不会和我拾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