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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重复半年,要命的时刻到了,书院会以学生六个月来的总成绩排定名次、划分等级。各等级学生所享受的经济待遇有很大不同——一共分五等,一等不仅束脩全免,还会得到每月四贯钱的官给廪膳;二等可免学费,但没有奖学金;三等可减免一半学费;四等则要交全额学费,五等更是要多交一半。
而且书院还会允许特别优秀的学生跳级,亦会将特别后进的学生除名。
对于广大家境普通学子来说,一定会用出十二分的力气,争取能够减免学费,甚至拿到奖学金。即使那些有钱人家的学生,也不愿意落在人后,更不要说被书院扫地出门了。由此,书院成功在学生之中,营造出一种激烈的竞争氛围,让他们一刻都不敢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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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恪他们不知私下骂王方多少回……说这老家伙看似人模狗样的大儒模样,实则一肚子术法思想,要是当官,肯定是个酷吏。
但抱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抱怨完了还得继续用功。苏轼兄弟包括宋端平,家里都不是很宽裕,因此都朝着一等努力。四郎虽然不说什么,却也是个默默使劲儿的主,每晚都读书到半夜。
陈恪倒不缺那俩钱,但他不能跟五郎似的,不上不下就满足了……知子莫若父,陈希亮早把他看透了,知道这小子嘴上满不在乎,心里却不愿输给任何人。
在陈恪心里,苏仙又怎样?八大家又如何?我可是两世为人,多了一千年的见识,还有个顶灵光的大脑,要是还考不过他们,那真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在这种你追我赶的氛围中,学生们不自觉便把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到学业中。心无杂念,时光避寒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九月里……
虽然此时的蜀中,仍然到处郁郁葱葱,但天气转凉,秋高气爽,一扫夏日的闷热,令人身心舒畅。
月底就是入学后第一次半年大考了,书院里的空气都要凝固了,许多学生为了靠最后一次考试,向上拉拉排名,那真是废寝忘食,连家都不回了。学校没有那么多宿舍,便睡在庙里的大殿中……起先和尚们不乐意,嫌他们影响庙里的早课晚课,后来才发现根本不会,因为学生们睡、比他们晚得多,起、也比他们早得多,双方根本都不照面。
但就是这样紧张的时刻,陈恪他们却告了一天假。因为他们的父辈,已经顺利的通过秋闱,就要启程去汴京赶考了。
虽然不是什么婚丧嫁娶的大事,但书院认为这是一种极好的激励,所以很支持学生们去送别。
东门码头上,这一日人头攒动,基本都是来送别的。其中声势最大的,当属陈希亮的亲友团,除了陈愉、陈忱、陈恪、陈慵、陈恂、陈慥六兄弟、蔡传富、潘木匠、李简、涂酱商等一干街坊邻居、亲朋好友。光码头上的毕老板,以及那些搬运工人,就足足百余位。
对于曾在码头上工作的经历,陈希亮从不隐瞒,反而引以为荣。码头上的人们,自然也以他为荣。毕老板摆上一桌酒席为他饯行,那些昔日一起扛活的老伙计,一碗碗的敬酒。
陈恪担心老爹会喝伤了身子,使个眼色,传富和潘木匠等人便替陈希亮挡了不少酒……其实前几日,传富他们就合计着,要大摆筵席给陈希亮送行,然而小亮哥为免日后被看笑话,坚决不肯答应。
传富他们只好说日后高中,衣锦还乡时再补上,谁知现在竟被毕明礼个外人抢了先,自然心里不忿,非得借机报复。双方你来我往,激战一起,不可开交,竟把正主给忘在一边了。
这倒好,可以让陈家父子安静说几句话。
陈希亮有了点酒,脸色微微发红,望着六个子侄道:“你们须得齐心一致,这样才不能给外人轻辱了!”
“看看,”潘木匠端酒凑过来,大着舌头道:“看这阵势,大官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在青神县,只有你儿子欺负别人的份……”话没说完,便被人拉走继续拼酒去了。
“好吧,那就说学业。”陈希亮道:“大郎二郎下届就应考了,我看大郎没问题,二郎你……听说你整天无精打采的,这怎么能行?”
“爹,你别担心我了。”二郎苦笑道:“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当爹了。”
“也是,你是大人了。”陈希亮喷着酒气转向三郎、四郎,半天咽口吐沫道:“你俩没啥好说的……”再看看五郎:“多笑笑,日子多美好啊……”
“爹,我呢?”见陈希亮没有提自己的意思,小六郎只好自己问了。
“你呀,就俩字,听话。”陈希亮笑着摸摸幺子的头道:“听苏家婶婶的话,听苏家姐姐的话,听哥哥们的话,听张婶的话……”
“哦……”小六郎撅着嘴,显然对这么多领导压力很大。
“你们还有什么事?”看着五个半精壮的少年,陈希亮自豪的笑道:“这一别就是半年,有话就赶紧说。”
“还真有,”陈恪道:“爹爹,听说京里达官贵人,有榜下捉婿的癖好。”
“嗯,是啊。”陈希亮脑子发木,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有年龄限制么?”二郎问道:“比如年纪大的,人家不要。”
“嘿,我上次去京城赶考,发榜后有个叫韩南的老兄,被人家不由分说捉家去。人家问他年纪,他便做了首打油诗:‘读尽文书一百担,老来方得一青衫;媒人却问余年纪,四十年前三十三……’”
“这都可以?那爹爹这今年三十三的,定然十分抢手喽。”孩子们起哄道。
“呃,你们到底啥意思?”
“没别的意思,就是嘱咐你老人家,到时候千万别含蓄,半推半就便从了吧……”孩子们十分认真道。
“你们这帮泼才,气煞吾也!”陈希亮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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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考证不知道,宋代书院的这些教学考核之法,真是相当的斯达巴。看来随后到来的文化盛世,确实不是偶然。
第五十八章 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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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孩子们‘要找个好后娘’的殷切希望,陈希亮哭笑不得的上路了。但当座船渐渐驶离码头,看到孩子们的身形越来越小、越来越远,他脸上只剩下浓浓的忧伤。
“他们都长大了,还有你嫂子照看着,只管放心就是。”苏洵轻声安慰道。
“嗯……”陈希亮深深吸口气,大大缓解了鼻腔中的酸涩,望着家乡的青山碧水,沉声道:“此去关山万里,必不负云起之望!”
“是啊。”宋辅也朗声笑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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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豪情万丈的老哥仨,单说东门码头上,送行的人们渐渐散去。陈恪和苏轼他们,也准备回家收拾收拾,然后去书院了。
二郎却拉住陈恪道:“家里让他们收拾就成了,你陪我说说话。”
“我可不是约会的对象。”陈恪站住脚,用下巴指指苏家姐弟离去的方向:“那位温柔的姐姐才是呢。”
“唉,以后别拿这种事开玩笑了。”二郎摇摇头,低声道:“这对八娘不敬。”
“也不知是谁,整天做梦都喊‘八娘,八娘’……”陈恪捏着嗓子学他道:“我很担心,这几个月你住校,也不知会不会让舍友听到。”
“瞎说什么,那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现在我梦醒了。”陈二郎满嘴苦涩道:“自然不会梦呓。”
“这么说,你……我说么!”陈恪在这方面,很是粗线条,这才恍然道:“怪不得你最近,跟掉了魂儿似的。”
“上个月回去,她给我做了双鞋,”陈忱小声道:“我本以为,终于等到她回心转意了。欢天喜地的穿上,发现里面有东西硌脚,摸出来一看,是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四句诗……‘男儿爱后妇,女子重前夫。人生有新故,贵贱不相逾。”
“还有最后两句,‘多谢金吾子,私爱徒区区’。”这首家喻户晓的《羽林郎》,陈恪上辈子八岁就会背。
“是啊。多谢金吾子,私爱徒区区……这就是她对我明确的答复。”陈忱无比沮丧道:“其实我早知道,八娘她不喜欢我这样,可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去接近她、幻想着有什么奇迹出现。”说着惨然一笑道:“但看到这几句诗我彻底明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再纠缠下去,只会让她越来越讨厌我,而不会有什么奇迹。”
“关键还是你的态度。”陈恪对当日的计划念念不忘:“你想抢亲的话,我随时效劳,管他会不会得罪苏伯伯了,先由着你!”
“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二郎苦笑道:“你那不是抢亲,而是强抢民女!”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