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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荫充满激情的话把何大来震住了,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而毛主任和两个记录的也被吸引,毛主任的眼中甚至露出赞许的神情。
林荫说完,把脸扭向一边。何大来嗫嚅了好一会儿才说:“嗬,你还有理了,那好,就看看你的行动。一个领导干部用什么人能够反映出他的政治态度吧。你说,秦志剑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聘他当刑警大队长。市委没有批准,你为什么偏要坚持用他?”
林荫更愤怒了,同时也感到更可怕了。居然把秦志剑也牵连进来了,话里话外的意思还说秦志剑不是好人。这更不能让步了。他再次抗声道:“秦志剑是个什么人?是个好人,是个优秀的警察。为什么聘任他?那不止是我个人的意见,也是集体的意见。因为他能力强,能破案,能带好刑警这支队伍,所以我坚持用他。至于他提拔没有被批准,就象现在的我一样,有人整他……”
……
在林荫和何大来舌战的时候。光华集团总部大楼大军子的办公室内,大军子也在和人谈话,不过所处的角色和心情完全不一样。大军子在对手下的一些头头们训话,心情十分放松快乐,而这种放松和快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品尝到了。他在宽敞豪华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并不时发布指令,颐指气使,气派十足。
“再有两个多月就年底了,目前看,春天定的任务指标完成得不好,有的甚至一半都没有完成。这也不能完全怪你们,我也理解,因为有姓林的干扰。可现在情况不同了,要抓住时机,加大力度,该咋办咋办,一定要完成春天规定的任务指标。都听明白了吧!”
在座的还是当初那些头头们。此时,他们表情各异,有的兴奋,跃跃欲试,有的疑虑,窃窃私语,有的面呈难色,还有的不以为然。不过,多数人都懂规矩,有意见也不敢说,只有大秃子又站起来,公开发现不同意见:
“大哥,我可不敢保证能完成。这话开春时我就说过,你不愿意听,现在我还这么说。你不是不知道,姓林的来了之后,日子比从前难过多了。你说加大力度,怎么加大力度,还不得动手动脚?可弟兄们心没底呀,动手行,真要进去怎么办?大哥,清水这块地盘您还能不能震得住啊,你得给弟兄们个交代呀!”
口气很不恭敬,明显地含有怀疑甚至挑衅,大军了停住脚步,眼睛盯住大秃子:“什么意思?耳朵是聋了还是堵上了?我不是说了吗?姓林的干不了几天了,现在他自身难保,哪有心思对付你们,我说过了,该怎么办怎么办,不明白咋的?”
大秃子却不以为然地晃晃秃脑袋:“大哥,是你不明白俺们弟兄,我刚才说了,今年的任务指标连去年的一半还没完成,现在大半年过去,年底眼看就到,你让俺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咋完成?”
大军子眼睛盯住大秃子说:“咋的?大秃子你再说一遍?你以为我耳聋眼瞎吗?全市每天消耗多少啤酒我不知道吗?这一夏你就收入多少?告诉你,我给你算好帐了,你现在最少收入了一百七十万,想蒙我,胆子可不小啊!”
大秃子脸红了,可仍然不服,歪着脖子抗声道:“那又咋着?我也有一大摊子事业,有一帮子兄弟,他们也得养家糊口啊。再说了,这年头时兴改革,咱们有些规矩是不是也得改革改革了……别人我管不着,反正今年我是交不上二百万!”
这是公然挑衅。大军子眼睛盯着大秃子,嘿嘿冷笑起来:“好,好哇,看来你翅膀硬了,我真是震不住了,清水这块地皮应该交给你大秃子了?好,好小子,有出息,没辜负我的培养!”转向另外几人:“你们有没有这么想的,谁觉得翅膀硬了,用不着我了,就提出来,我保证不拦着,今后也少操一份心。有没有,象大秃子学习,当面说出来……”
在大军子目光下,再没人敢向大秃子那样站出来,反倒有人忙不迭地表忠心:“大哥,这哪儿跟哪儿啊,都是自己弟兄,我们一辈子也离不开大哥你,要是没有大哥,能有我们弟兄的今天吗?大秃子你喝多了吧,惹大哥生气……”
大秃子使劲儿哼声鼻子,使劲儿坐下了。
大军子也没再深究,而是对着几人大声道:“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是不是应该懂点事了?谁都知道,团结就是力量。越是困难的时候,越要团结,要是不团结,谁还把咱放到眼里?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都有点不托底儿,那就给你们交交底儿吧,姓林的眼前的处境你们都知道了,这只是刚开始,他肯定干不了几天了,清水的天下还是咱们的。现在你们的任务除了完成指标,还要到处放风,把姓林的事宣传出去,让清水的人都知道,这样,也有助于你们完成任务……我早就说过,事该办还得办,只是要注意一点,要讲究点策略,明白吗……”
大军子在教训别人的时候,也启发了自己:是的,事该办还得办,只是要讲究策略。这个时候,要不采取点非常手段,弄不好来个窝里反就麻烦了!
这么想的时候,他看了大秃子一眼。
会议结束后,他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抄起那把东洋武士刀,把玩良久,最后拿起电话。
电话那头听完他的指示后,有些迟疑地回答说:“大哥,你发话就好使,不过,你刚开完会,这事一出,大伙肯定能猜到怎么回事……”
大军子对着电话恶狠狠地说:“对,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军子的会议结束,林荫同调查组的谈话也接近了尾声。林荫承认了向省财政厅送礼要钱的问题,也承认是自己主持召开的党委会并力主这样办的,愿意接受任何处分。对秦志剑报销手机传呼费和给实习民警发补助费的问题也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可是,当何大来再次攻击秦志剑时,他再次言辞激烈的做了辩护:“他私自动用罚没款报销话费肯定是错误的,但他绝不是贪污,更不是为了自己……你们说,刑事警察这种职业需要不需要手机和传呼机,他们为了工作通话这笔钱应不应该报?我承认这样做违反财经规定,可我也希望上级领导理解我们基层警察的苦衷。我们到省财政厅请钱也是迫不得已,谁愿意那么做呀?可如果不这么干,就没有钱,没有钱就无法办案,要知道,我们刑警一年里几乎有半年熬夜工作,可从来没有领过半分补助啊……”
林荫情绪激动地讲述了弟兄们的苦处,讲了他们如何起早贪晚、夜以继日的工作,如何三年没领一分补助费,如何不能及时足额地领取工资,还特别介绍了严德才的情况。这一来,何大来再也说不出话了,毛主任则渐渐睁大了眼睛,嘴里下意识地说着:“这……还有这种事……原来警察这么不容易呀……怎么能这样啊,得解决呀,这不是逼着人犯错误吗……”那两个记录的年轻同志更是听得入了神,其中一人飞速地往记录本上记录着。
林荫结束讲话时,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他说:“组织上如何对待我个人,我没有一点想法,可是,我希望我和弟兄们能得到理解,我们实在太不容易了……而且,我希望调查组能加快工作效率,尽快结束调查,做出结论,以使我们全神贯注地开展工作!”
林荫住了口,屋子里一片寂静。片刻,毛主任开了口。他说:“林荫同志,你的话对我们的调查很有启发,使我们对公安民警有了更多的理解,你的要求也是合理的。请你放心,组织上一定会正确对待你们的问题的,希望你放下包袱,不要受到干扰,集中精力干好工作。另外,我觉得,你个人也可以就这些问题写一个材料,叫交代也好,叫说明也好,我们一并向地委汇报。你要相信,组织一定会对你负责,对清水市公安工作负责的!”
毛主任说完后才扭头问何大来还有什么事,何大来哼了声鼻子摇摇头,林荫就站起身来告辞,向外边走去。
外面,天色很暗,地上结了厚厚一层白霜,深灰色的苍穹还撒下雪花。寒意袭来,林荫裹紧了身上的风衣。他这时才意识到,已经秋去冬来,初冬的第一场雪来到了。
他步行着默默地走在回局的路上,大脑急剧地思考着。他意识到,调查组这种活动必将给清水公安局的工作带来极大的消极影响,甚至直接影响到全市的治安形势。在这种时候,大军子一伙一定会非常高兴,极有可能会惹出些事来,明天一定要安排一下,以防万一。
林荫想对了,只是行动晚了一步,因为,大军子的行动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