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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朝的厂卫相较而言低调,但这等事实质上却不用请旨,但王岳一直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人又耿直,和文官都相处得不错,这会儿听李荣陡然之间提了这么一个建议,他不禁立时张嘴就要劝谏两句,却不妨袖子被人轻轻拉了拉。瞥见是旁边的陈宽,王岳顿时一愣,等陈宽对自己摇了摇头,他这才勉强忍住了。
“也好,去查一查。”
弘治皇帝原本就有些怀疑,此刻李荣一说,他更是心中一动,当即点了点头。这时候,萧敬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哎呀一声就拍了拍自己的头,也上前一步深深行礼道:“皇上恕罪,奴婢刚刚竟是忘了还有一件事。虽说不大,但按理也是要禀奏的。兵部武选司主事王守仁,上书请至西苑观摩府军前卫练兵。”
王守仁?王守仁是谁?
只看弘治皇帝微微皱眉的茫然眼色,萧敬就知道天子并不记得这么一个人,便轻声说道:“回禀皇上,王守仁是礼部右侍郎王华之子,弘治十二年进士,上书言过九边之事,对兵事颇为热衷……”
“就算热衷,此事他也未免越权了”弘治皇帝不悦地打断了萧敬的话,继而更是不耐地说道,“从御史到兵部主事,一个个都是正儿八经的进士,不盯着那些国计民生的大事,只盯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徐勋干什么?”
尽管皇帝未曾明说马文升,但素来和马文升有龃龉芥蒂的李荣仍不免心中一喜,旋即笑道:“万岁爷还不知道这些御史的性子么,无缝的鸡蛋还要盯两下,更何况徐勋年轻,未免做事莽撞留下破绽,被他们盯上了也不奇怪。这王守仁料想也是如此……”
这一次却换成萧敬轻咳一声,打断了李荣的话,旋即就笑容可掬地说:“李公公这一回未免猜错了。皇上,这事儿奴婢让王岳派人去打听过,徐勋那一日去兵部武选司上任,结果被几个心有不满的属官挤兑了一番,后来恰逢定国公殁了,兵部尚书刘大人应了礼部之请,把王守仁借了去定国公府治丧……”
萧敬井井有条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又说到徐勋曾经在王守仁逗留定国公府期间去请教过兵法云云,见弘治皇帝那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他这才笑道:“所以,这王守仁应该未必是恶意,先是向刘尚书上书给驳了,不想如此大胆,竟是直接给皇上上了书。要说徐勋年纪轻轻,虽说只是给他五百人,就算瞎折腾也不要紧,但他如今成了众矢之的,若有个正经进士出身的文官过去看着,想来也能平息物议。”
上一次拒绝了李荣要瑞生来乾清宫执役,又派了瑞生去给徐勋贺喜,萧敬现如今就索性派了这从前服侍过徐勋的小家伙行走两边捎话带信。前时瑞生回来一说王守仁的事,他就立时心动了,此时说将出来,见皇帝正在踌躇,他寻思片刻,也就没有继续添油加醋。及至他和其他三人一起退出了大殿,李荣就笑吟吟地快走两步追上了他。
“萧公公,你对兴安伯世子,还真是回护的很哪”
“哎,哪里说得上回护,东宫一日一个太监过来在咱家耳边聒噪,这事情要是再没个结局,只怕太子殿下就要亲自召见咱家这把老骨头了。”萧敬笑眯眯地斜睨了李荣一眼,继而便意味深长地说道,“说起来,咱家起头似乎还看到有两份弹劾马文升和戴珊的折子,也不知道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李荣不想自己这般眼疾手快,可还是被萧敬看在了眼里,干笑两声便打哈哈岔了过去。而这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后头的王岳也忍不住问陈宽先头为何非得拉住自己,陈宽少不得冲着他摇了摇头。
“老王,你也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回护那些文官,圣意已经那么清楚了,该查就查。有你这么个做事讲分寸的去查,总比皇上恼将上来让别人出马的好至于李公公和马尚书的那点过节,咱们管不着,也犯不上去管”
心中有事,司礼监诸大珰退去之后,弘治皇帝不免打了一回坐,可终究是心浮气躁不能入定,险些又打算唤人进丹。思来想去,记起张皇后昨天又嫌药苦,不肯服药,他就索性站起身来,道了一声去坤宁宫。待到几个答应上来服侍换了衣裳披了厚厚的狐裘,他信步走出大殿一看,却发现是下雪了,顿时又惊又喜,立即摆手示意不用肩舆,竟就这么走了过去。
虽则是兴致盎然,但这一路走来,哪怕着了鹿皮靴子,到了坤宁宫,他仍不免通身冰冷。进了大殿脱了皮裘手套暖额暖耳,他就搓着手问一个迎出来的女官张皇后的病情,得知并无大碍,他就点点头,却吩咐不许惊动,自己一个人悄悄走了进去。屏退了东暖阁外的几个宫女,他正要进去,却听到里头传来了朱厚照和张皇后的声音。
此时已近傍晚,他不想朱厚照竟会在这时候来探看母后,一时又是欣慰又是喜欢,竟就在门外站住了。里头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帘子缝隙透了过来,堂堂天子竟是就这么听起了壁角。
“母后,你对父皇说过没有啊”
“这是国家大事,你什么时候看母后插手过你父皇决断人事?你别急,要按照我的意思,自然是把那些御史统统拖出去廷杖,可你父皇是不会答应的不过,你要相信你父皇,那些御史就喜欢胡说八道乱污蔑人,你父皇最是明察秋毫,不会冤枉人的……怎么,难道你人在宫里,那徐勋还会想方设法送信进来和你诉苦?”
“哪能,他要是这么没出息,我才懒得搭理他”内中朱厚照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想当初兴安伯欺负他,他都不让我对父皇告状,更何况现在要我说,那些就会背后告别人刁状的御史最可恶了,有本事大伙亮亮真本事比一场我只是觉得冤枉,李先生上次都对我说,只要我把该背的书背出来了,该学的东西学好了,时间长短不要紧,只在于是否上心,凭什么他们啰啰嗦嗦的一个劲说人挑唆我逃学,莫非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太子就这般没用,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
听着母子俩的这一番对话,接下来弘治皇帝又站了片刻,心中一时满意十分。妻子能够不到面前吹枕头风,儿子能够看出御史那些弹劾当中的关键,这实在是比什么都令他高兴。妻贤子孝在百姓之家已经足够了,而在皇家,只有妻明子慧,他才能够真正放下心
既如此,如今这风头该调和一二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舌战文华殿(上)
文渊阁首辅直房并不算大,满打满算,连带后头那一张床铺一块算上,也不过是七八步见方的一小间屋子,但这会儿不但刘健在此,李东阳和谢迁也全都挤在这儿。三人素日里也不是没有纷争龃龉,可在真正的大事上头还能够戮力同心,因而早有人将他们这三人组和宣德正统年间赫赫有名的三杨相提并论。这会儿三人都不吭声,脑子里都在回想着适才那个司礼监文书官捎来的话。
“三位先生,皇上说,明日早朝之后,召三位阁老文华殿议事。”
激动?那是自然的,要知道,他们三位号称入值枢机的阁老,但已经整整好几个月没有在朝会之外见过天颜了。然而,身在他们这等位置,当然不会把这召见议事仅仅当成激动人心的事来考量,少不得有其他顾虑。尤其是李东阳在照例送了人小两步的时候,还多问了一句是只我等三人,还是另有别人,那文书官却含笑不答的情况下。
“罢了,皇上素来虚怀若谷,就是有决断,我等三人也大可劝谏,不用过于担心了。”
同样的情形也同样发生在吏部,发生在兵部,发生在都察院。无论是马文升刘大夏还是戴珊,三人不在内阁,却都是备受信赖的大臣,平素也不是没有在朝会之外受召见,可依旧是罕见得很,除却激动之外,哪怕是清正如他们,也都无一例外百般打听可还有别人受召,在从那传旨的司礼监文书官口中探不出根底之后,三人又都派了皂隶去别的衙门打听。
于是,到了傍晚时分,六位内阁和部院大佬就已经全都心里了然了。刘健李东阳谢迁外加马文升刘大夏戴珊,这几乎是如今弘治朝臣当中顶级豪华的阵容。且不说这其中自有微妙的好恶关系在,六个人无不连夜打点平时积攒在心里只能宣泄在奏疏上而没法当面说的话。
然而,到兴安伯府传口谕的司礼监写字孙彬就不会卖关子了。和徐勋打老了交道的他只面北朝南而立,轻咳一声照着弘治皇帝之前的原话说道:“传朕的话,且对徐勋去说,明日早朝后文华殿外候着。”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之后,他便搀扶起了徐勋来,又郑重其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