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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个烂习惯,牙齿痒喜欢咬东西,咬笔,咬手指,咬吸管,咬何思楠耳朵。
有一次喻言蜷缩在何思楠身边看鬼片。虽说何思楠把她搂地够紧,可依然怕,她越怕越往何思楠身上钻,最后把脸都藏在何思楠的睡衣领子里了。
“我们不看了。”何思楠说。
“那怎么行,是我提议看的。”喻言脾气还倔,眼瞪得圆鼓鼓的。
“……”何思楠只好吻着喻言的小脸蛋咯咯直笑。
“切~嘲笑我,笑你妹啊。”喻言不服,对着何思楠白嫩嫩透着粉红的耳朵吹了两口气,磨牙,张大嘴,一口就下去了,疼得何思楠后来一看见她咬东西就不自觉耳朵痒痒。
“你出来。”何思楠说。
现在早上九点,有课的老师上课去了,没课的老师还躺在床上,这个点会在偌大办公室里待着的只有苦逼的助教。而小助教们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期望什么时候从街边蹦出个教授看上自己,带着讲课做实验接项目,早早评了职称,第二年能回过头去欺压新手。
像喻言这种上个星期才来学校的菜鸟怎么会和才华无懈可击的何思楠认识呢?办公室若干双刺人的眼光像东方不败的绣花针,针针扎在喻言背上,要命。
“是那什么,星期六周逸老师带我们去看演唱会时和何教授见过而已。周逸老师知道吧,帖子上那个。” 喻言满脸尴尬往外走,不忘把矛头转向他人。
她讨厌,甚至害怕活在旁人的关注下。宁愿每天上班挤地铁,也不会开着自己的红色Q7在学校招摇过市。
“以后少到办公室找我,太招人。有事儿打电话,号码没换。”
“都被登到成人交友网站了,还舍不得丢,难道是因为我?” 何思楠眼里有了难掩的笑意。
喻言一怔,想起接到的那些恶俗电话。
“哪个王八羔子,太特么缺德了吧做这种事。”
“是李迟,来上门道歉了。”何思楠从拐角处拽出一个人,瘦瘦高高,吊儿郎当的,左耳上一串耳钉,头发弄得像火烈鸟,百分之百的一个杀马特洗剪吹造型。
喻言虚眼看了半天,硬是没想出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记得他是我们院的学生,就见过一次,上周四,在隔壁办公室,乐乐找他说什么校园歌手赛的事儿。”
“然后你笑话我。”李迟说。
“没有吧……”喻言看见林乐乐从楼道口风风火火杀到,赶紧后退一步,摆出与何思楠不熟的样子,“不信问乐乐。”
“难道有八卦?”林乐乐兴奋地跳到喻言身边。
“李迟说上个星期囡……”何思楠改口,“喻老师笑话他,在你办公室。”
“这事儿啊,咳咳,听我说听我说,”林乐乐讲起八卦时,浑身肌肉都在跳,各种比划,升音降调,栩栩如生,“话说那日喻小言见我和李迟说话,起了色心,就翻出抽屉里的档案袋——”
“啊呸——还起了色心,明明是去抽屉里找指甲刀。”经林乐乐嘴转述的故事完全是添油加醋版,“然后刚好看见李迟的档案,就随意瞟了两眼。”喻言无奈地咬嘴角,恨自己眼贱,“你们不知道,他除了照片是真的,其他全部鬼画桃符。名字那栏上写的‘Outman',父母一栏则写的‘知道你很笨,自行烧纸问’。”
“……”
喻言无语,想笑,一张脸阴阳怪气,放佛写了一个巨大的“卧槽”。
“哈哈,哈哈。”何思楠看着她那表情,笑得唾沫四溅,把林乐乐惊得一愣一愣的。这应该是乐乐同志今天发现最大的八卦了。
何思楠什么样?
刻板,不爱笑,有强迫症,常年穿深色正装,掉头不换衣服就可以参加葬礼,做饭像搞实验要用量杯秒表和天平,看见谁衣服领口上有个针线头会抓狂到拒绝和人说话的份儿上。
但林乐乐不知道的是,何思楠以前笑点极低。他从前很爱干的一件事儿就是穿着人字拖和喻言坐在阳台上讲着老掉牙的冷笑话。他说“有个叫阿爽的人死了,出殡那天人们就哭喊着‘啊,爽啊爽啊爽死了!’”笑得牙齿尽露,毫无遮掩。
现在的何思楠,已经不爱看笑话了。他喜欢把所有的情感藏在那张波澜不惊的皮囊下,生活安排得简单之极,工作,吃饭,工作,吃饭,循环往复,临睡前喝一杯酒,或者掰半粒感冒药,不然会睡不着;他还喜欢躲到人多的吸烟室里抽烟,烟雾缭绕,老远都能闻见味的那种。这样想到某个人,怅然若失时,可以愤愤地骂句脏话,说“特么熏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那只觉得太意外,没嘲笑的意思,你看何教授不也乐了。”喻言顿时体会被咬了耳朵的何思楠是有多冤了,“就为这,你把我号码公布了啊。”李迟这厮是天蝎座吗?
“对不起。”
“嗯?”
“对不起。”李迟又说了一遍,脸涨得通红,放佛那皮肤一戳就破,“我讨厌别人提我父母的事儿。”
喻言心软了。她也曾经被一群老师围攻到无地自容连连道歉的窘迫地步。那滋味,不好受。
“算了,到这儿吧。”骚扰电话还有面瘫哥垫底呢。如果面瘫哥是个基友的话,她还算做了顺水人情。
何思楠却不同意,“得给处分,签字,入档案。”
喻言满脸鄙夷,“真跟当时那群院领导一副嘴脸。他才大二,就不知道宽容点么?”
何思楠听后脸色煞白,表情僵硬,那样子,像某个技艺不精的学徒做出来的呆板人物木雕。他其实不是羞也不是恼,而仿佛被一箭射中了多年积灰的秘密。
学校里老师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婚的有,和学生好上的也不占少数,包括院长,但那些学生都是研究生。本科生,何况是一年级,总让人想到“幼齿”这个词语。何思楠和喻言关系被院里知道那会儿,什么恬不知耻,为师不尊的话他们没少听。可这些后来全由喻言一个人扛了,只为换何思楠的似锦前程。
他欠喻言的。
“对不起。”何思楠说,补上了拖了好多年的道歉,然后背过身带着李迟离开。
这一连串举动让林乐乐看得嘴型变成了大大的O。她以为何思楠是为李迟的处理分歧道歉呢,追着一路送到楼道口,惊叹道,“真是奇了怪了,这次竟然是负荆请罪。喻小言,你不知道,何教授到学校除了上课开会还专门给李迟擦屁股,不过都是护短那种。教授结过一次婚,可和前妻没孩子。我怀疑……”
“什么?”
林乐乐挤眉弄眼,“李迟是何教授私生子,只是大了点。”
喻言心里顿时有什么东西碎得七零八落的,她却嬉笑着掩饰过去,“乐乐,你知道吗?私生子有两个同义词,一个是‘非婚生子女’,另外一个是——‘野种’。李迟还没走远呢。”
“呸呸呸,我什么都没说,才不要跟你一样电话号码上成人交友网呢。呸呸呸。”林乐乐急得对着空气猛彪口水。然后——
一口唾沫刚好飘到了正准备上楼的院长脸上。他一摸,湿哒哒的,“这谁啊?”
“啊————怎么今天来这么早,完了,这个月奖金飞了,飞了啊!”
、第 5 章
沈安把手机搁在茶几上,抱着换洗衣服躲进浴室。
一早收到老爸老妈混合双打夺命连环call,才知道小姨,也就是喻言妈,和亲妈通了气儿,不过只说自己回本市了,没敢提原因。两口子一个税务局小领导,一个妇联办公室主任,快退休的公务员,工作清闲好个面子,平时最爱听家属院里张家姨李家叔夸沈安,一边笑靥如花,一边摆着手说“哪里哪里”。这般的他们,怎么听得宝贝女儿被准女婿赶出来的消息。
不得不承认,爱脸面的特点上,沈安特别随他们。拿李嘉茂的事儿说,早已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的感情却一直硬撑,逢年过节回家只秀甜蜜不说苦。当年谁都看不上穷酸的李嘉茂,沈安从头到尾全捡好话说,把李嘉茂夸得天花乱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夸着夸着维护惯了,旁人还以为她真幸福,在一片奉承赞美中就从台子上下不来承认自己当初眼光不好得近乎瞎了狗眼。
“安安哩,怎么回来也不给我和你爸说声啊。”沈安妈弓着身,耳朵贴在浴室门上。里面哗啦啦的水声响了一个小时了。
这孩子啊,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她回头对着老沈叹气摇头。
“电话,安安电话响了,嘉茂来的。”老沈压低嗓子说。
沈安妈脑子立马灵光,速速回客厅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按下接通键,不说只听。
这死老太婆。老沈不苟同沈安妈的方式,但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也急了,蹑手蹑脚跑到老婆身边侧耳偷听。
“不说话,我当默认了。房子归你,首付的钱算我补偿的,你看什么时候空了我们去过户。还有,安安,不是你不好,而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