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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学念书的时候还好,手上的工作少,交际的面小,尽管有分歧吵架了,也是一哄就好。
但当两人都跨入了社会,特别是李嘉茂,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想努力挣钱当好家庭顶梁柱的男人,在外面已是低头哈腰地逢迎上司和客户,回到家里,他真的只想舒舒服服吃顿饭后倚在沙发上看会儿电视。
但这一点,沈安却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她有家里的经济救济,她衣食无忧,她依然像以前一般耍小性子,她依然白痴地认为那个男人会来哄她,逗她,忍受她所有的无理取闹。慢慢地,当她发现,哦,不是这样了,沈安也只会无知地问,他怎么不主动来低头认错了?他怎么不来包容她的缺点了?只会觉得,哦,他把我追到手了就变了,骂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后来,沈安和李嘉茂开始高频率地争吵,时常关乎很小的事情,水杯的摆放顺序,灯的开关,床单的颜色……两人谁也不让谁,他们俩觉得这不是一件小事,这代表着主权,在这个家里谁说了算。
也许,从最初李嘉茂无底线地迁就沈安开始,这场恋爱便是一场错误。天平的两端太失衡,坍塌与否只是时间的问题。性格的矛盾,家庭的矛盾,现实的矛盾,即使她沈安后来有所改进,知道服软认错了,但种种问题引发的无尽的摩擦早已像海面上的漩涡,越来越大,最终吞噬了两艘从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小船。
沈安怔怔地望着李嘉茂,看了一会儿后,她的视线越来越远,掠过梧桐树,掠过来来往往的行人,停在了十字路口,那有个老大爷,脚下两个兜一条扁担,他正笑脸盈盈地捧着一碗白花花的豆腐脑准备拌料。
太远了,看不清,但沈安想,应该会有葱花,香菜,味精,香油,酥酥的黄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有刚做好的红艳艳的豆瓣酱。
“沈安,大小姐沈安,我现在的遭遇都是拜你所赐,你专门跑来找我,不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吗?”李嘉茂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着,他很想听听对面的女人要说什么。
沈安轻咳嗽了两下,努努嘴,咧嘴而笑,说:“你不知道,李嘉茂,之前,我恨透了你,我以为我看到你现在这德行,会无比高兴;再之前,我爱过你,脑子里也有那些能被称为‘美好’的回忆,这点毋庸置疑。可现在呢?此时此刻,当我真正与你面对面,四目而视时,我才发现,你李嘉茂三个字,搁在我这儿,它什么都不是了,和你说话的这会儿工夫,我真后悔没去街头买碗豆腐脑喝。”
被彻彻底底的漠视,李嘉茂差点没被沈安气得背过气去。他恼羞成怒地吼:“是,我什么都不是?那个姓张的又算东西了吗?光会玩阴的,没爹没娘养的呆子!我看那乞丐身上的跳蚤都比他强。”
“呵呵,老张确实呆,不过是天然呆,你呢?我看配上你漂亮的脸蛋,顶多和睡美人一样,算个脑死亡吧。”沈安并不如李嘉茂一样被言辞激怒,她只是背过身去,举起手臂,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人挥手作别,“李总,你杀青了,赶紧领盒饭去吧。再贱。”
兴许李嘉茂对还她旧情不忘,兴许李嘉茂对她已恨之入骨,兴许这样,兴许那样……但无论哪一种,沈安想,都丢给李嘉茂吧,她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了,好的坏的,一点都不想要了。当她可以心无杂念地坐在街边喝一碗热乎乎的豆腐脑时,李嘉茂说不定还困在以前的感情纷扰里走不出来。这似乎,是比冷言冷语更残酷的惩罚。
沈安踩着高跟鞋越走越远,虽然她不瘦骨嶙峋,不高挑,也没有丰富的经验和专业的技巧,但那么一刻,她走得像极了一名在顶级时装周叱咤风云的性感Model。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谈了一个男朋友。他对我挺好,忍受我的坏脾气和臭毛病。结果有一次,吵架,很小很小的一次吵架。冷战过后,他再也没有理我。我打电话过去,主动认错,他也只是冷冷说几句就挂了。我之前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放不下,失眠,纠结,不服气,难受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会被他甩。结果后来,到现在,我居然再也没想起过他。我室友提起他的名字时,我都要反应半天才反应过来。于是,我觉得,这就是失恋过后最好的状态了。啊啊啊,顺风niao手上,说明短啊啊。
、第 36 章
沈安无比幸福地拎着两个塑料袋往回走。一个装着打好包的的豆腐脑,一个装着老张爱吃的加了大葱的煎饼果子。她没买喻言和莫小春的两份。原因很肉麻——这是爱心牌,温暖牌,老婆牌小吃,闲人退散。
当沈安走到法院门口时,她才看见李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张淳熙正拉着李迟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低声说话。
老张虽微微地蹙眉,但看上去却无比真挚,真挚到像在神的名义下起誓。假如你是一个站在他眼前的二十出头的姑娘,能看到他的脸,说不定你都会误以为他是来找你单膝跪下求婚的。
沈安竖起耳朵想听清兄弟两个在说什么,她侧着头,弓着身,脚下的步子控制不住地往那边挪。
“我知道你怨妈。但你也要为她想一想。爸和妈从年少时便相识,到后来结婚,有了我,再有了你,几十年。我不能准确地说出爸的过世对她的打击甚于我十倍还是百倍,但我知道,她太苦了,不是到了承受不住的地步,她不会愿意抛下你和我的。我们要体谅她。”张淳熙说着懊悔地闭上眼,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妈走的前一天晚上,还把我叫去说了很多话,关于你的,说你性子烈,说你冬天喜欢踢被子,嘱咐一定要照顾好你。但现在,不可笑吗?关于你的所有消息,我居然都要去向别人打听,真是十万个张淳熙都该杀。”
“……”李迟咬着嘴唇,皓白的牙齿压在红红的嘴唇上,起了皱儿,若他再使些力气,皮就破了。
第一次听见老张说这么多话,还是煽情催泪的这种。
“李迟,张淳照,我真的请求你,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无论是你烧杀抢掠,还是得了诺贝尔,都请告诉我一声。”
李迟皱着眉毛一甩头,委屈地嚷:“知道你是想提上次那破事,我不是不告诉你,只是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好宣扬的,还铁定挨顿臭骂。再说,你以前考差了不一样藏着卷子掖着分数不给家里说嘛。”
“好,我们撇开高利贷的事儿先不说,那以前呢?你在学校打了架,逃了课,要上台表演,你宁愿给路上的一只狗说,都不会给我说。”张淳熙说着都想笑,“我可是你的亲哥哥,任凭你承不承认,我们的身体里的的确确都淌着来自同一父母的血液,我们在同一个女人的子宫里成型,继承了同一个男人的家族姓氏。”
李迟死鸭子嘴硬。“我不姓张。”
“是,你不姓张。”张淳熙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迟,“但如果,我这次真的从南苏丹回不来,这世上能为我遗体穿上布鞋系好鞋带,能为我举着黑白照,抱着骨灰盒,能在墓碑一角留下名字的人,只剩你一个了。同样,如果没有你安姐,没有任何一个人帮你,也不告诉我内情,那你被那些放高利贷的揍死,能做这些事的也只有我。”
“喂喂喂,别急,抱骨灰盒子什么的,我也行哦,如果我们结婚了的话。”沈安笑着插入到李迟和张淳熙的谈话中。她长发随风,笑容似花。
“嘿,你回来了。”张淳熙的脸上乍现出温和的神情。这还是从他上次执意分手后第一次听安安主动提起“结婚”二字。
沈安把煎饼果子递给李迟,说:“喏,加了大葱的,你哥爱吃这个,你应该也不讨厌吧。”
“不讨厌,我记得小时候妈在家里给我们烙饼的时候就爱这么做。”李迟羞涩地笑着接了过去。
“至于你嘛,老张,勉强喝一碗豆腐脑好了,算我抵了我四十分钟前想给没给的那个拥抱。”沈安将另一袋自己馋了大半天口水的豆腐脑捧到张淳熙手里。
“你呢?你不吃吗?”老张不接。
“我想把我的这份给你。”沈安咯咯地笑,漂亮得像从托雷斯海峡蔓延到南回归线的蔚蓝海底的珊瑚海。
这个举动,若是让李嘉茂看到,他一定会瞠目结舌。他印象里,沈安宁愿走到十字路口再买一碗,或是干脆把手里这碗扔进垃圾桶让两个人都没得吃,也不会把自己那份儿让出去的。沈安现在回过头去看以前那个傻不拉几,被宠坏的自己,只能说那时能有多折腾便有多折腾,常常风和日丽的时候想老天下雨,下雨的时候又嫌它不够大,下大了偏偏发现自己没有伞。那个幼稚的沈安永远随心而为,明白不了心甘情愿地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