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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将这幅恶心的画面甩出脑海。
“这天母皇是你的敌人？你要杀他？为什么自己不动手？她有多强？”
杨连一连串问题问出，那句芒倒也没有不耐烦，仔细解答。
原来这句芒虽然是神木桑的树灵，但因他成型时神域已崩溃，神木桑无法汲取到更多的神力，使得他孕化时有所缺陷，无法离开神木桑本体。
而那天母皇，原本是寄居在神木中的一只害虫，经年累月吸收神木的力量和气息，在神域崩溃后更是肆无忌惮，几乎将整个神木蛀空了一半！
世间有阴就有阳，万物相对，神木尽管强大，却也不是无敌，而这只害虫，却成了它毕生最大的敌人。
当神木桑扎根此地后，天母皇开始孕育虫兽。
几万年世间，天母皇的后代虫兽就占据了神木桑内部空间，更是将神木桑所剩不多的神力几乎压榨一空，险些危及句芒。
在那之后，句芒就开始了和虫兽长达数百万年的斗争史。
几万年前，天母皇险些身死，却也察觉到了句芒存在，开始四处躲藏，隐匿在寻常虫兽中无法察觉。
句芒要想消灭天母皇，就必须将所有虫兽全部灭绝。
而单凭他一人之力，这很难做到。
“你找上我？就凭我这点实力，恐怕给那天母皇塞牙缝都不够。”
杨连指着自己的鼻子自黑道。
“我当然不是让你自己去杀天母皇了。”句芒白了他一眼，“你们人族不是有很多强者吗？而且我知道，人族和虫兽最近争端不断，都想吞并对方。这不是一个好机会么？”
杨连神色微动，这句芒原来是想借人族之力来对付虫兽？他倒也不笨。
考虑良久，杨连依旧不确定这句芒所言有几分真实性，不过，对付虫兽，这同样也是杨连的目标。
“我会尽力一试，不过能不能杀了天母皇，我也无法保证。”
杨连实话实说，没有拍胸保证，反倒显得他的话更加可信。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句芒眼睛一亮，整个人气势变得更加温润、宜人。
杨连点点头。
“那好，你我签订契约，我先助你提升实力，条件是，十年内人族必须攻入天市垣。”
句芒有些迫不及待，抓住杨连左手，挤出一滴鲜血。
以双方血液为媒介的契约最为牢固，不用担心双方会违约。
契约一成，杨连指尖顿时多了一道细微的绿色纹路。
“嗯，契约已定，你跟我来。”
杨连只来得及给夏侯嫣和牧牛郎留下一道信息，下一刻，他便被句芒带着进入神木桑顶端。
神木桑内部空间无数，而这顶端所在空间，却是最为神秘。
眨眼间，杨连就已置身于一片绿色草海之中。
四周不见句芒身影，不过很快他的声音就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里是神木内的穷桑空间。”
神木桑有三种状态，桑梓、穷桑和空桑，穷桑是它最为强盛时期，这穷桑空间便是在那时候形成。
这穷桑空间内的时间流逝与外界不同，外界一日，相当于此地十年。
当初神域内穷桑满林，短短时间内桑树几乎遍布半个神域大陆，正是跟此空间有关。
“穷桑空间会根据不同的人变幻不同的环境，空间内看似虚幻，其实一切似假如真，只要你当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句芒的声音自远处飘来，传入杨连耳中，令杨连产生一丝恍惚。
第443章 域凝道
混混沌沌之中，杨连只觉得精神一晃，周围景色为之一变，竟是回到了少年时的杨家。
抬头一看，破败的家舍，荒芜的庭院，寂寥至极。
杨连屋内屋外绕行一圈，却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丝慌乱来。
推开院门走上街道，陌生又熟悉的行人穿插来回，却没有一人注意到他。
向前跑了一短路后杨连终于拉住了一人。
“大叔，你看到我爹娘了吗？”
那人转过身，表情怜悯，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脑袋没有说话。
杨连心中那股怪异感觉越发强烈，用力扯着对方胳膊，一个劲的追问“大叔，我爹娘去哪儿了？还有我姐和我弟呢？他们怎么都不在家？”
那人被他问的落荒而逃，自始至终也没有告诉他家人的下落。
杨连呆立原地半晌，接着不气馁的再次拉人询问。
街上的路人几乎被杨连问了个遍，但所有人都一致反应，什么都不肯说。
终于，最后有一人被杨连问的烦了，恼怒之下脱口而出。
“你爹娘都死了，杨家早已从谷澶郡除名，你难道忘了？！”
杨连整个人如遭雷击，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片段。
杨家的衰落，姐弟的羸弱，父母的重担……
“杨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杨连低声自语着，整个人失魂落魄，孤零零站在大街中央。
“轰隆！”
突然间，空中雷声大作，晴朗天空刹那间乌云密布，狂风袭来，轰隆巨响声中，暴雨而至。
街上除了杨连之外空无一人。
雨落下片刻，杨连浑身湿透，雨水冰寒刺骨，令他脸色发白，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明明我改变了一切，救了爹娘他们……难道说，那只是一场梦境吗？”杨连抬起头，喃喃自语。
灰暗天色之下，周围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杨连摇摇晃晃似要摔倒。
就在这时，一声震天动地的惊雷轰的炸响。
一道粗壮雷电自高空直落而下，犹如一把巨剑，将整片苍穹劈成两半。
而这雷电落下的目标，赫然直指杨连！
眼看着惊雷就要击中杨连时，突然，杨连体内传出一阵嗡鸣，浓郁澎湃的紫色光芒自小腹亮起，瞬间冲出体外，悍然迎向惊雷。
刺啦！
刺耳声险些刮破耳膜，但那道惊雷，却被紫光挡了下来。
熟悉的气息，令杨连一下子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他的眼神立现清明。
“这里是？”
脑海中金光闪过，杨连瞬间回忆起来。
“这穷桑空间竟让我迷失了过往。”说话间，杨连飞身而起，飘浮在半空中俯瞰下方，“这里应该是前世的谷澶郡，爹娘死后，杨家直接从江东三十六姓中除名……不久后大姐和小弟也去世了，只剩下我……”
杨连回忆着前世的一切，目光中有了波动。
这穷桑空间所幻化出的幻境，和他前世一模一样。
“前世这个时候，我已经离家了吧？而后遇到一名阵师，这才接触到阵法。”
“阵法的玄妙、神奇，令我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这是杨连阵道的开始。
显然，穷桑空间探查到杨连心中的最深处，察觉到了他阵道的源头。
阵法原是因战斗而产生，注重变化，但无论如何变化，都无法避开天地规则，只有被天地认可的阵法，才是真正的阵！
每一名阵师都有他的阵道，杨连前世时以杀为道，杀人无数，最后却落得自爆惨死的下场。
若非因缘际会得以重生，杨连恐怕毕生都无法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阵道。
犹记得当年闻于泗大师曾与他探讨过阵法的各种用途，杨连当时只注意那些用作战斗的法阵，其他的并不放在心上。
而正是闻于泗大师，将他带上了一条正式的阵道。
“世间并无完美无缺的法阵，最合适的法阵，便是最强之阵。”
杨连目光清澈，看着头顶压来的厚重乌云，脚下光芒一闪，右手向上一点。
白光顿时收敛成针，顺着杨连一指，射向空中。
无声无息之间，那漫天的乌云，顷刻间散去，露出清澈万里的天空。
“阵意……”
杨连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低头看向脚下的白光。
原本杨连对阵域操控早就十分熟稔，能控制着阵域随心所欲的扩大或缩小，但从未有过如此收敛之状。
这已经不再是“域”的范畴。
杨连若有所悟。
域，是由虚化实。阵域，即阵师对于阵法的感悟所汇聚而成。
而道，则是域的更进一步。
域有形，道却无形。
但道之无形，却并非虚幻不可捉摸。
“阵域凝练，亦虚亦实，只在心念之间。”杨连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内。
“我的阵道，不为杀戮，只为守护。”
“守护我的家人，守护朋友，守护在意之人。”
清晰的铿锵之语，在这片空间内不断回荡，像是在讲述一个人内心的坚定。
倏地，杨连猛然抬头，七杀阵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