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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希也只能笑呵呵回答:“确实确实……防了一晚上呢。”
却不是防贼,是防狼……
但她没勇气说出来。
和路编辑谈了一会儿,一起到报社,他就下发了几个校对的工作和采访内容剪辑,挑出重点的内容,并要进行概括。说实话这是考验她深厚的文学功底了,难度着实很大,既要对文章做梗概,又要用端端的十几个字,甚至是两个字做醒目的标题,以达到吸引读者的作用,难度就更上一层楼了。
简希瞬间觉得,压力山大。
所以,她今天打算把这些内容带回家整理。
比同事晚了一个小时才出的报社门,在踏入马路的一刻,命运使然,遇上了一个人。
简希顿在原地,揉了揉眼睛看她。整整齐齐的短发,飘逸的长裙,干干净净的学生装。
她的样子变了许多,憔悴自不必说,比原来的她更多了一份沉淀。然而如星般的双眼却从没变过,认认真真看着简希的时候,会一尘不染,清澈见底。
她柔柔喊了一声:“小希。”
简希站在她对面,定定的,木讷的站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举步朝她走去,伸开双臂迎接:“双双,你回来了。”
******
从陆双双口中得知,高珩在大半个月前就被放出来了。简希算了算时间,正好在她和少华回上海后的第三天。
虽然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也不符合军统的手段和处理这类事的程序,但人确是被放出来,且数十个同学之中只有高珩被特列放行。凭这点就能看出,他是被幕后高官保释出来的。
于是,简希想不通了,少华也没官复原职,这些天他也一直陪着自己,没和什么人来王过。况且除了少华有机会能帮他一把,还有谁愿意冒险去救这个不相干的人?
她把疑惑提出,陆双双也是摇摇头,淡定地表示不知道。
简希更加惊讶了,问道:“从前关于学长任何事,你都要打听清楚,怎么这会儿却要把自己撇干净,像个局外人一样?”她看着微笑的陆双双,诧异不止一星半点,结合她的大变行装来推理,简希灵台一亮,压抑着狂跳的心,翼翼然道:“是不是……学长他回来后,又走了?”
陆双双但笑不语。
简希开始胡乱猜测:“你是不是跟她告白了,他知不知道你的心意,不会是知道了才走的吧?又或者因为太突然了,所以离开逃避一下?可你突然把好好的头发剪了做什么?你以前说过喜欢长发,在结婚的时候也能扎出许多花样的发型。”
她的疑问有很多,陆双双听得出来,多半是安慰自己,连真正的局外人都已经看清高珩的态度,她也不能在执迷其中,按了按她的手,示意她停下听自己说。
“高珩确实走了,我也表白过了,只是他的心里只有革命和你。你已经不会属于他,那么就只剩下国家和人民。”
简希心里一咯噔,不愿意再提到这个不想知道,知道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话题,转而换道:“那么,他走了?”
陆双双点头说:“他的父母在陕西,他决定休学回家一趟,然后去延安。”
延安,革命的根据地。简希顿时知道了高珩的想法,也知道了……陆双双的想法。
“你这样,是不是也想去……”
“我只是想作为一名同伴,不一定在一起,即便是天南地北,最起码在做同一件事,为同一个理想。”
简希不太懂陆双双的意思,她只好把参加红十字会的护士培训说了一边,还将手上扎的针孔露出来给简希瞅了瞅,她取消陆双双:“没想到,一贯怕疼的人,也有自己弄疼自己的一天。”
陆双双的脾气已经温婉很多,也同简希笑起来:“我也没想到,其实我原本的愿望是想当贤妻良母。”她执着简希的手,星子般的水眸好似映出另一个自己,“可是这个愿望你替我实现了,小希,我这次回来虽然是道别,但会等到你结婚后,我还想给你挑结婚礼物,化新娘妆容,给你当人生中唯一的一个伴娘。”
作者有话要说:到这里,可以开始倒数章节了
52、怀孕疑云(上)
某两个新人刚到上海就匆匆忙忙要结婚,各家亲朋好友一看见喜帖先是眉开眼笑;再看见喜帖上的日子顿时就火急火燎——这新郎官儿是啥意思啊;让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全中国、甚至全世界赶到上海,这忒要命了。
在中国扎根的倒还有时间筹备礼物;在国外蹦跳的几位姨妈火烧眉毛啊……侄子结婚啊;这是天大的喜事啊,怎么能不去?不去的话不就揩不到这小子的油水了吗?
但是礼物肿么办啊!没时间准备两人的礼物;只能先一股脑把衣服收拾好,去中国的轮船、火车票统统订好。至于礼物吗……礼物就再说了;一人给一把平时不用的首饰珠宝;塞塞新娘得了。
所以;简希一收到半腰高的首饰盒的时候吓了一跳。
她瞪着眼睛围着扎了超大蝴蝶结的礼物盒转来转去:“这里面是什么;该不会藏了一个人吧?”
康管家笑道:“少夫人想多了……”
简希:“那会是什么;该不是超级炸弹吧?”
康管家笑得僵硬:“少夫人想象力真好……”
简希把耳朵贴上去:“你听,里面咔嚓咔嚓的是什么声音,不是定时炸弹还能是什么?”
康管家笑不动了:“少夫人,可能一口钟。”
“什么?”简希惊讶道:“结婚的大喜事,竟然送钟?是谁送的这份礼?好好问清楚,将他从宾客名单上剔除!并返送他两口大钟!”
康管家:“……”
简希一边说,一边拆着礼物,一边还觉得愤愤难忍,她好端端的人生最重要的大喜事,竟然被人送了“钟”,这绝对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回头对康管家又加了一句:“记得调查清楚他家有多少人,就送多少口钟!”
康管家擦汗说:“少夫人……目前为止,送礼的都是自家的人……”
简希:“……”
******
礼盒里的钟倒是没有,却有好几只精致的西洋怀表和女士表。简希从前在书里见过文人对这些东西的描述——“它如同一块璞玉,熨贴在左胸的前,随着心跳噗通而跃,时时刻刻告诉我们时间如白云苍狗,青春年华老去得太快,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任何理由浪费它们。只有如同时针追赶着分针秒针,我们追赶着青春,追求着梦想,才会在黄土白骨的那一刻认知到,它提醒着我们原来那样轰轰烈烈地活过一次,在这个世界上。”
全篇文章对钟表的描写当然不止这一个,奈何简希也没法全部记住,但从小时候,她对时间就有一种“如从海绵汲水”那般的概念。
所以说,其实这些小巧的怀表之类还是送对了,正合她的心意。只是剩下的那些……聘礼,简希就无从受用了。
“这是……少华的家人送来的吧?”
康管家一面拿着礼物清单查询,一面回答简希说:“是的,这些首饰好像是少爷的外祖母的表妹的儿子的几房姨太太。”
简希被这一连串的名单饶得晕了:“到底是……”
康管家镇定道:“简而言之,就是姨母。”
原来是……姨母。
简希点点头,正将康管家手里的名单拿过来,想看一看具体的人物,门外站岗的仆人轻扣着门环说:“少夫人,康总管……有两个穿着……”仆人停了停,似乎在斟酌接下去的话怎么说,踟蹰了片刻后形容:“穿着窗帘布一样的女人闯了进来。”
简希手中的名单啪得砸落到地上,和康管家对视了一眼,脑子里同时对‘穿着窗帘布的女人’这个形容感到无限抽风的时候,卧房的门唰得被打开了。
简希从座位上站起,盯着两个果真和窗帘布一样花花绿绿的女人。
于是乎,这个情景就变成三个女人互相打量,面面相觑的无声剧场。
……
康管家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少夫人,这两位就是送您这箱结婚礼物的人。”
简希心里纳闷了,少华的姨母,怎么……跟他完全不像。眼前的两位欧式风格的女子,发髻梳得高高,右斜在脑瓜上,顶着一顶……蛋糕似的洋帽,帽檐垂下一排蕾丝纱布,遮着两双眼眸,浓厚的妆容和窗帘似的蛋糕裙子,将她们衬托得像欧式建筑上,无一例外会在墙壁上出现的高贵女郎的雕像。
简希看着两座雕像,心里纳罕着洋女郎是不是都长这样的,面上还是要向两位客套一下,毕竟是少华的亲戚,第一次见面,她会把面子和礼仪做足。
“两位……”简希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称呼,蹩脚喊:“是沈家的两位姑娘?我是简希,少华的妻子。”
穿着窗帘布的女人得以高跟鞋的补助,勉强平视着简希,态度傲慢高贵,但一听到简希说的第一句话,气焰瞬间就熄灭下去了,何止是熄灭,简直是春暖花开。
春暖花开的窗帘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