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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楠楠:不要问我,我早就升天了。
夏楠楠:不要问我,我早就升天了。
第五十八章:最后一个晚上【上】
身体冰凉,却躲在被子里假装熟睡,我要等可青上床,稍微吓唬他一小下,今天是最后一个夜晚,明天他就不晓得被送到哪里去了,我不想他不快乐,纵然我们心里有悲伤、有不舍、有无奈,但是,临走的记忆里,最好不要有眼泪,我们要彼此记得快活,否则怎么渡过分别的日子呢……
门被轻轻打开,我知道,这个时候除了可青,不会是别人,于是,被子里的我侧身蜷得更紧。
不一会,被子掀开,他钻了进来。
可青搂着侧身的我,身子贴住我,说话的那种热气轻轻吹拂我的耳旁,想必,他是在叫我的名字吧。不过,为了捉弄他,我侧身的时候,故意将坏的那只耳朵朝上,好的那只耳朵贴着枕头,这样就可以装作不晓得他叫我了。
实际上,他叫我,我也是听不见的,全凭感觉罢了。
说话的热气在我耳边拂了两下,在我忍不住想吓他的时候,他反而是离开我了,埋头在被子里钻,我不晓得他要做什么,只好按捺住想恶作剧的心,等待他重新回到我旁边。
好像……他睡到了另一头……我冰凉的脚被一双温热的手所覆住……
他的手缓缓在我的脚背、脚板摩挲,似乎是要温暖它们,因为感觉冷,没有可青的时候,我睡觉时不仅身子是蜷缩的,连同脚趾也是,他这样温暖的抚摸,让我感受到了暖意,脚趾慢慢地张开了。
嘴边不觉含了笑,这是我的可青呢……
可青、可青、可青……听见了么……我在叫你呢……我的心低柔地叫着他的名字,胸中有万千柔情而过……
暖暖的手抚摸着我的脚,不一会便放开了,大概是累了吧,我打消了吓唬他的念头,正想叫他和我并头睡的时候,突然,我的脚板贴到了一个更为温暖的地方……
那……那……那里是……
是可青热热的心口。
感觉中,我的脚背被他抱住,脚板紧紧贴住了他的胸口,睡衣拢着脚的两侧,手心不住轻搓着脚背,似乎是等着它们热起来。
12岁的他,手心还很柔软,脚背经柔软的手心摩挲,我舒服地几乎要颤抖……
过一小段时间,我感觉他的身子慢慢地往下滑,两条温热的长腿贴着我的背,暖得我不免微侧着身子贴到了后背的腿上。
这时,我的脚也被他移动了。
已经温热的脚被贴在一个更为软嫩的地方……
啊……那是他的脸颊……
怎么可以……那怎么可以……
我陡然一惊,立刻想到《春琴抄》里,佐助也是如此为春琴暖脚,我和他不是佐助与春琴,他怎么能这样呢?
没有看过《春琴抄》的可青,行为竟然与佐助重合,我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双脚想要往回缩,不免出声说道:“不要,可青,不要这样……”
双脚被他紧紧抱住,他不让我移开,“别动,楠楠,别动,最后一个晚上,以后还想这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闻言,我双腿一软,任由他搂住脚,可是嘴里还是喃喃自语,“可青,你这样,我会难过的……心里难受得厉害……”
可青的一侧脸颊贴住我的脚背,固执地不让我退缩,嫩嫩的脸颊柔柔地蹭着我的脚,极轻极缓的声音在这黑暗的房间里回响,一声一声地敲在我的心上,使我泪眼朦胧,“楠楠,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可能会发生很多事,遇见我所不知道的很多人,只是,我想着,无论什么时候,你遇见了什么人,心中不管被那人如何感动,你都要一直记得我曾经用我的心口为你捂过脚,用我的脸颊贴过你的脚,你要记得我,记得我暖过你冰凉的脚。也许,以后还会有人给你暖脚,但是,我想做到的是,肯定再没有人像我这样为你暖脚。我希望你过得好,很好很好,可是过得那么好,也不要忘记我,要一直一直记得我……”
“可青!”
顷刻间,某种雷劈树裂、撕心裂肺的感觉凶猛袭击了我,泪水汹涌而出,我猛力地缩回脚,掉转头,极快爬过去,抱住他,使劲使劲抱住他……
遇见他之前,那个9岁的我,失去了父母、无人关心、被舅妈责骂的9岁的我,渴望有人能够狠狠抱住我,告诉我:即使整个世界抛弃你,我还会陪在你身边。
遇见他之后,现在16岁的我,被他捧着、被他照顾着、被他用脸颊温暖双脚的16岁的我,要全身心抱住他,狠狠抱住他,告诉他:即使整个世界遗忘他,我还会牢牢记住他,把他铭刻在心底,无人能够取代他,再没有人能够取代他。
我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我们的伤心孤独因为有了彼此,而把缺憾的世界弥合成一个整圆,即使我们的身体分开,离开彼此千山万水,隔绝天涯两端,我们这个圆也不会因此而断陷,相反,我们的心会一直牢牢地连在一处,牵挂彼此,身体即便被别人所温暖,但是我和他互相间的心灵的温暖,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谁也取代不了!
我湿漉漉的脸颊,密密贴着他同样湿漉漉的脸颊,我失声恸哭,“我想你的时候,眼泪肯定会蒙住天上的云,你要是在我不知道的什么地方,被雨淋湿了,那一定是我如同今晚一样的哭泣,你也不要忘记我的泪。无论如何,你要想办法,每年我生日的时候,让我收到你的礼物,让我知道你活着,让我知道你活着,让我知道你活着,让我知道你活着……”
我哭泣着,埋在他的肩窝里,不断重复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事,我怕他死在我所不知道的某处,死在异国他乡,死状凄惨,更怕万一连尸骨都找不回来,我恐怕要疯掉。
“楠楠,楠楠……”,他哭着亲吻我的脸颊,对我说:“你去把灯打开,我送你一样东西。”
我听他的话,爬到床头,开了小灯。
霎时,暖黄的光线照亮房间,也照出我们脸上凌乱的泪。
他爬到我身边,抱住我,红润且滚烫的嘴唇吸吮我脸上的泪,“楠楠,我吃掉你的眼泪,吃到肚子里,然后存着它们,不用被雨淋湿,我一样记得你今晚的眼泪。”
“哇……”,我大哭,“可青,你不要再说了,我心里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你别哭,我把你的‘难过’也吃到肚子里存着,你要活得快活,比任何人都要快活,因为,我已经把你的‘难过’吃掉了。我说过,你是我的小可怜,我永远爱着我的小可怜。被人爱着的小可怜是没心没肺的,她不需要难过,也不需要流眼泪,她的难过和眼泪是爱她的人替她伤心、难过的。楠楠,我已经替你了,所以,你就再不要难过和流泪。”泪水静静地从他异常漂亮的吊梢儿眼里缓缓涌出,整个人极认真地看着我,仿佛在对我下咒一般。
或许,他是真的对我下咒语,在我心间打下一个咒语的烙印,我瞅着瞅着他,渐渐眼泪就没了。
我缓缓浮起一朵笑花,对着他,“我哪里会哭,我好得很。你说要送我东西呢,拿来吧。”
他亦是笑了,笑中有泪,“楠楠,你这样,我就高兴了。”
说着,他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了两个东西,放到我的手心里,“这上面分别刻着我和你的名字,你带着有我名字的,我带着有你名字的,咱们彼此有个念想。”
我低头一看,是两个非常漂亮的子弹壳,金色的子弹壳,被挫掉底的子弹壳,没有挫的另一端都被弄出了一个小孔,有链子穿过,这是两条坠着子弹壳的项链。
我还在欣赏这个子弹壳项链的时候,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楠楠,你还记得打靶那天,我叫着你一起帮忙拾子弹吗?”
是有这么回事,记得当时我还问他捡来干嘛,他告诉我,要捡了粘小手枪、飞机和坦克。
我点头,目光还是不自觉为这俩颗金色的子弹给吸引了,“你不是说要粘东西的么,怎么……”
“楠楠,这两个是哨子。”可青笑着解释,“你别研究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哨子?”
“是哨子。我选了好久,才找出这两颗最好的子弹壳。”他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给我解释,“一般子弹出膛,经过摩擦,都会凹凸发黑,凹凸的话,做哨子声音不好听;发黑的话,哨子不漂亮,很偶尔才有这样没磨损的。小郑叔叔教了我方法,我自己用小挫子给挫好了,用小刀刻了我俩名字的缩写字母,还擦了点油,弄亮了,用链子穿好。”
我低头,在灯光下细细找他所说的缩写字母,果然,在系链子的口哪儿,分别找到缩写“XNN”和“CKQ”,由于子弹的资材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