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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茵只知道这几天雷应琛都没有在家,偶尔回来后也是匆忙的出门了,从大伯的口中知道,只有从韩晓珠的父亲嘴里才能探得出最有价值的消息,因为他马上要进省委班子了,从下到上的关系,哪一条线,他没有花关系打理疏通过?
但这几天韩万里的失踪,却像是刻意在回避着这件事辶!
大家心里对韩家有些不够仗义都颇有微词,但碍于老太太在,都不敢明里说,生怕老太太会伤心。
这天,雷应琛终于回来了,宁茵站在楼道上看着他,几天没见,他都憔悴了,下颚上都布满了青渣,整个人冷沉沉的,一下就像是变了好多一样。
见雷应琛回来,大家寄予希望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他则是坐在沙发上,有些惭愧的扫了大家一眼,“对不起,我找了几个在纪委有关系的同学,他们都打听不出消息来,只听说上头下了指令,省纪委要求不得透露这次案件的任何信息,不然……澌”
雷应琛说不下去,颓然的坐在那里,眼里闪烁着悲呛的光。
老太太听着,唇哆嗦了一下,颤抖的身体就自己扶着沙发给站了起来,雷耀光起身要去扶她,她没让。
独自踱着蹒跚的步伐,老太太在偌大的客厅里转悠着,感受着身边这死一般的寂静,她的目光最终落在十五年前的那张全家福上,那时候的她,还没有这么多的白发,那时候的五个为儿子,还意气风发,可转眼,这十五年过去了,最疼爱的三儿子离开了自己,现在,老五也快要让自己见不着了吧!
一直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的雷峻脸色始终紧绷着,他心里一直对这件事情有想法,但是,他却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这些天,由他对这件事情当中有可能牵涉在其中的利益关系已经有条清晰的线了,尤其是当雷应琛说出省纪委下达的指示时,他更加明确了自己的想法。
待老太太走到自己面前时,雷峻终于缓缓开口,“奶奶,我查了下省纪委的关系,发现省纪委现任书记其实是韩万里的小学同学,现在这里说是省纪委要压制五叔的事情,会不会和韩万里有关,或者是,韩万里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会对我们避而不见?”
雷峻话音一落,大家的目光再次投向雷应琛,韩万里是他的未来岳父,现在在这关系中,最敏感的人就是雷应琛了。
显然,雷应琛不想这样认为,他挑眉问,“三哥,你怎么知道这条关系的!”
“我见韩万里一直像是在回避这件事情,所以利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查了一下他的关系网,就发现了这里有条让人不轻易察觉的关系,如果我的断定没有错的话,他们公开场合避嫌,但私底下应该关系非常不错!”
老太太听到雷峻一番分析,随即投来赞许的目光,随即又将目光落在雷应琛的脸上,雷应琛其实早就发现了这条关系,但是,他实在是不想从韩万里这里下手,因为,他不想去求韩万里,甚至是韩家的任何一个人,他相信他有机会找到其他的线索,可是随着时间的推进,大家焦躁和担忧的心,始终像是一头大石块一样,压得他几乎都快喘不过气来。
“老刘——”突然,老太太叫了一声家里的管家。
刘管家很快就上前,恭敬的问,“司令,有什么吩咐?”
“你带人去将我房间床头后面的保险柜里的黄金全部搬出来……”老太太这样一开口,大家全都错愕。
很快,刘管家叫来两个得力的警卫,大家真的一起抬出来一个保险柜。
老太太上前,自己按上她的指纹,就开始按密码,最后,当保险柜的门打开时,里面一片金灿灿的光芒,简直灼得人都快睁不开双眼里。
老太太随手抽出一支足重的金条,自己看了看,然后扔在了雷应琛手里。
“应琛,你就拿这个去韩家下聘吧!”
金条从雷应琛的手掌心滑落,他皱着眉头,一直紧紧盯着老太太。
老太太移开目光,继续吩咐道,“老刘,我床下还有几个盒子,你去拿出来……”
“是!”
很快,老太太的私家珍藏的首饰,翡翠镯子,玉如意,以及刚拉出来的金条,都纷纷露在大家的面前。
这其中的价值,已经无法估计了,因为很多都是从清朝之前流传下来的,老太太从来不会轻易戴在身上,可见,这次,她是来真的了。
“你们说,这些聘礼,韩家还会拒绝我吗?”她稀疏的眉一凛,语气犀利的问。
可就算他的几个儿子心里有意见,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价值上亿的东西就要流入人家的口袋里了。
雷峻的眸光盯着那些金条,眼眸则是越来越深,他不禁想起自己和宁茵的婚事,忍不住,他抬眸望了正站在楼道上的宁茵,两人目光交汇,他似乎有很多的话想对她说。
而雷应琛,则是看着那些东西,只觉得心口那块越来越重,他再也无法承受这样大的压力,突然站了起来,语气坚决的说,“奶奶,我不会去韩家下聘的,这些都是……”
“混账!”他话还没有说完,老太太就愤怒的呵斥了一声,很快,她手上的拐杖也狠狠的飞了过去,重重的抽在了雷应琛的腿上。
雷应琛咬着牙,整个人像是一头隐在黑暗中的兽,隐忍着,坚持着,却也等待着。
“我不会娶韩晓珠!”他用特别响亮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说的所有的人听着,都是一阵心惊肉跳。
正文 103我们同病相怜
夜风突然开始肆虐着整个老宅,庭院里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一场家庭的激战过后,整个庭院都陷入了深沉的寂静中,明明是早春三月,还是有不少的枯叶被吹了下来,金黄的碎叶铺满了整个庭院。
二楼的卧室内,因窗户未关,有落叶飞了进来,宁茵快步上前奔了过去,合上窗户后,回头看时,雷峻已经开始在找衣服了。
“峻,今晚应该要下大雨,你这么晚了还要出去么?”宁茵关切的问。
雷峻的表情淡漠,淡淡的答,“是啊,约了人,不管多晚都要去……”
宁茵站在那,听他说约了人,估计约莫着一个晚上又不回来了,她眼眸暗了暗,便没有说话辶。
雷峻忽然望向她,似乎了解她的失落,随即轻笑出声,“在想什么呢,我只是去见下上次在美国看我的刘叔叔,他一个小时前回国了,我也有事找他!”
“是刘叔叔啊!”宁茵恍然大悟,原来他并不是去见某个女人,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放下了不少,暗自又怪自己太小心眼了一些。
“是啊,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谈!”雷峻眉头微微皱了皱,脸色在灯光下也变得有些忽明忽暗,让人无法捉摸澌。
宁茵也不知道那个刘叔叔是什么人,只知道他来找雷峻,是与过世的公公有关,她也没有多问,忙将雷峻的大衣取了出来,递给他。
“穿大衣出去好一些,怕要变天!”她像个小妻子一样温柔的唠叨着。
雷峻眸光盯着她认真的俏脸,突然捏住她的下巴缓缓抬起,神色复杂的问,“今天晚上奶奶要去韩家下聘的事情,你没有什么想法吧?”
“啊?”宁茵被问得有些无措,忙睁大着无辜的眼睛望着他。
“我应该有什么想法呢?”她老老实实的反问。
雷峻却说,“当年我去你们家提亲的时候,和现在的应琛提亲相比,对你来说,有些寒酸啊?”
“啊?原来是这个呀?”宁茵终于明白了,原来他是以为自己会嫉妒那么多的提去韩晓珠家的聘礼呢,于是,她笑着解释道,“没有啦,现在是关键时期,韩家家庭背景也不错,应该拿一些体面的聘礼过去,我没什么想法,你别担心了!”
“那就好!”雷峻似乎松了一口气,伸手又捏了捏她的脸。
越来越自然的亲昵动作总是会让宁茵没出息的感觉到心跳加快,她羞涩的低下头,细声道,“只要你快快好起来,这比什么都重要!”
“嗯,以后我会努力补偿你!”雷峻穿好大衣,又说了一句。
宁茵听着心里开心,仿佛过去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全部消散,她自己在那笑了起来,有几分娇憨的孩子气。
“我送你下去吧!”跟着雷峻,宁茵一路走到庭院里,踩着脚下的落叶,轻柔的脚步发出了细碎的声响。
“可以了,你就送到这里吧,早点回去,今晚不用等我了!”雷峻面容冷峻的站在雕花铁门前,目光深邃。
“嗯,我知道了,注意安全!”宁茵招了招手,直到司机将车开过来,雷峻上了车后,她都还站在那里。
“哎……”忽而,她看着渐渐消失在远处的车灯,淡淡的叹息了一声。
他总是那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