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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回首一看,发现洪花还躺在地上,于是姜明予对艾米说:
“你去照顾钱阿姨,我想我没有大碍,自己去看医生就行了。”
艾米还是有点担心姜明予,不过洪花也很要紧,两相权衡之后,只能点头对姜明予说: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
姜明予伸手捂着流血的头颈去了三楼,艾米和几名护士把洪花抬到急诊室。
看着躺在床上身体时而抽搐,时而发抖,嘴里含含糊糊说着听不清楚的话语的洪花,艾米既心疼又焦急。
“她是你什么人?”医生伸手在洪花的脑袋上按了按。
“她是我……朋友的妈妈。”
通过初步诊断医生建议带洪花去做一个脑部核磁共振,只见医生对艾米说:
“她这么烦躁不安,脑部可能受到了重创,她脸上的伤一看就知道是外力造成的,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发现她胸前断了两根肋骨,很明显你朋友的妈妈受到了毒打,知道是被什么人打的吗?”
“唉——”艾米只是一个劲的叹气,医生一看情形就知她可能有不方便说的地方,也就没有勉强让她说,只是叫护士带病人去做脑部核磁共振。
洪花躺在床上刚被从急诊室推出,忽然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住艾米,咬牙恶狠狠的对艾米说:
“为什么要害我全家……”
第二卷 第一百章 熟影
“钱阿姨我——”艾米觉得很难受,身受重伤的洪花肯定恨自己不肯交出银行保险箱钥匙。
不过洪花很快就瘫软了下来,她又像刚才那样嘴里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艾米跟在推车后面陪洪花去做脑部核磁共振,她在心里替洪花祈祷,希望她吉人天相可以度过难关。
再说去三楼诊治的姜明予,经过检查和缝针已无大碍。姜明予从诊室出来的时候,觉得身后有人跟踪,其实他一进医院就感觉背后总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故意在长椅上坐下来,佯装系鞋带,从椅缝里姜明予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很快的朝右边一扇门里隐去。
……
医院五楼是妇科,此时里面的护士和医生正在热议刚才打掉孩子的一位准妈妈。
“看上去文文静静的一个人没想到心这么狠,舍得把七个月大的男婴打掉。”一位戴眼镜的医生模样的人说。
“我都看到打下来的男婴了,孩子长得挺好的,本来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出生为人了,没想到他的亲妈不让他做人,硬要他做小鬼。”一位高高瘦瘦的护士长样子的人说。
“我看这个女的没有你们说的这么坏,在把胎儿打掉之后她问了我一句话,你们猜她问了我一句什么话?”一位年轻护士说。
“什么话?该不会问你要死孩子的尸体吧,难道她还想好好安葬自己的儿子?这样的人也太虚伪了吧,一方面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方面又像模像样的安葬他,估计还会在福寿园弄块碑什么的,每年清明冬至打算去拜祭拜祭被自己亲手杀掉的儿子?”戴眼镜的真的是医生,刚才就是她替那位母亲做的引产手术。显然这位医生小姐对那位狠心的母亲十分反感,只要一提起她就满脸不屑。
“我觉得这位准妈妈做出这样的决定应该是不得已的,她问我你们医院一般会怎么处理死婴?”护士说话的口气就没有中年医生生硬,她语气当中甚至还带着一丝同情。
“得了吧。”医生呷了一口杯子里的水继续以不屑的口吻说:
“那位杀死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的女人长得很不错,说不定这个孩子是不该得的,这年头三三火过正牌,还有什么好说的。这种人就是装,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她那是假惺惺,如果她真是一个好女人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把孩子打掉,要打就早点打,在还没有成形的时候打,要么就把孩子生下来,好好抚养。每当看到这个孩子就想起自己从前做的荒唐事,起到警钟的作用,这样的人到还让我觉得有点佩服。”
“人家也不一定像你说的这么坏,可能她是被男人骗的呢,现在的男人一个个都很会骗。”看小护士的样子好像跟医生卯上了。
“小女孩,你还年轻,还没有真正懂男人和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这里护士长模样的人好像年纪最大,看样子足可以做小护士的妈了。
“护士长说的没错,你还年轻,有很多事情还不懂。”医生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她问边上的小护士:
“下一个病人什么情况?”
小护士翻看了一下手上的册子说:
“年龄二十岁,怀孕两周,准备做堕胎手术。”
“七个月做引产手术的是三三,那这个二十岁的又是什么呢?我看是失足少女还差不多。”护士长跟医生侃了起来。
“女大学生也说不定,现在的大学已经不是象牙塔了,只要一过了寒假或暑假我们这儿的生意就特别兴隆。”
“咦,人呢?”护士长掀开帘子正要给准备做人流手术的二十岁的女孩消毒,惊讶的发现刚才还躺在床上的姑娘不见了。
“人去哪儿了?”医生戴上橡皮手套做好了手术的准备。
“人不见了!”护士长讶然的看向医生。
“唉,又是一段孽缘呢。”小护士唉声叹气的说,她端着一个盘子走到门口的时候回首对里面的医生和护士长笑道:
“孽缘。”说完小护士哼着小曲儿走了出去。
护士长和医生面面相觑了一下同声道:
“她原来比我们懂?”
……
姜明予处理好伤口在做核磁共振的地方找到艾米,医生根据拍出来的照片分析洪花的脑部有大面积淤血,这是受外力伤害所致,因此如果想康复的话会很难,这要看脑子里的淤血什么时候消褪,要是没法消褪,或者消褪的不彻底的话她可能一直都会痴痴呆呆。
“你有没有问过医生,手术行不行,虽然钱少家现在破产了,但是我愿意承担手术费。”姜明予对艾米说。
艾米幽幽的叹了口气,替睡在床上的洪花掖了掖被角,说:
“医生说手术成功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三十,换句话来说这个手术风险很大,谁愿意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去做手术。看她的造化吧,如果上天同情她的话她一定会好的。”艾米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
姜明予看到了艾米的这个动作,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想:
“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农村女娃傻大姐,她怎么知道在胸前划十字架的?”
“我觉得肚子好饿,我们到餐厅去吃点东西吧,钱阿姨有护工看着,不会有事的。”
艾米关照了护工几句,跟姜明予两个人一起来到楼下餐厅。
医院专门为医生准备的餐厅病人家属也可以享用,原来餐厅还提供西餐,姜明予为了试探艾米就问她:
“你要米饭还是汉堡?”
艾米心里想的是洪花的病情,仍旧下落不明的钱佳琪和傻弟弟,误吞了死魂灵的司徒德和姜明月,失踪的惠小秋,让自己弄到空间里去的狗娃癞痢,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一股脑的涌现在艾米眼前,所以当姜明予问她要米饭还是汉堡的时候,艾米脱口而出:
“汉堡吧,我好久没有吃汉堡了。”
当艾米说好久没有吃汉堡的时候,姜明予朝边上的艾米投去怀疑的一瞥,他要了两份汉堡以及另外一些吃食,端到桌子上和艾米两个面对面坐了下来。
“吃吧。”姜明予把一个汉堡递给艾米,为进一步试探她,故意笑着问她:
“你有多久没有吃汉堡了?”
“自从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艾米咬了一口汉堡,在嘴里咀嚼了一下,想努力找回在美国吃汉堡的感觉。
“这里的汉堡对不对你的胃口?”姜明予继续试探。
艾米回味了一下嘴里汉堡的滋味说:
“没有我在美国的时候吃的好吃……”直到说完这句话,艾米方才发现自己闯祸了。
“美国的时候?你什么时候去过美国了?”姜明予带着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艾米,艾米觉得姜明予的眼睛很厉害,有一种穿透的力量。
艾米尴尬的笑道:
“我胡说的,你别当真,我哪有机会去美国,嗯,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艾米把姜明予盘里的汉堡递给他。
姜明予伸手慢慢接过汉堡,脸上的神情很暧昧,他轻咬了一口汉堡,沉声问艾米:
“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钱少家保险箱的钥匙放在什么地方?”
“他怎么这样问我?都是我不好,刚才差点露相,难怪他会怀疑我。”艾米顿了顿,对姜明予轻快的说:
“我真的忘了钥匙放在什么地方了,我在老家放羊的时候从山上摔下去,摔到山沟沟里,听他们说我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之后我对有些事情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