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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身扔了破衣裳,他走出房外找人借衣。
被招来问话的汉子不一会儿就将衣裳拿来交给东家,态度恭敬,告知:「早膳已准备好,铺子内的人都在大厅上等东家一起用膳。」
「好,我马上就来。」上官修略显不好意思地走回房。
扔了衣裳给武夫,随即漱洗一番,两人形影不离的前往大厅——
入座後,上官修不察众人的神色有异,好几双眼睛时不时的探向他们俩,武夫的态度依然傲慢,彷若他才是这铺子的主人。
上官修闷头吃饭,兀自思索须找一名伙计招呼登门而来的客人,这工作由阿丁担任颇适合。否则,外人一瞧见这铺子的人都像绿林草莽,不像商人,那感觉就像见鬼、讨债的……还有,家乡的龙泉窑场变成了官窑,已让渡的五间铺子恐怕也撑不久……现下,他首要得掌握这铺子内的骨董数量等等……
端著饭碗,他起身走出大厅外,循著印象中的路径前往掌柜房,留下一屋子人均傻眼……唯有武夫不动声色,继续吃一桌子的佳肴。
「东家……端著饭碗上哪?」刁三杯询问武夫。
他没搭理。
玉算盘可算不出东家会绕往哪儿去。
铁钩子回了神,暗忖高爷怎派来一名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有伤在身的小子掌铺子,莫非他有神通?
单摸金搁下碗筷,朝众人说:「我吃饱了,这就去瞧东家有啥需要或吩咐。」
武夫不动如山,冷冷道:「那小子肯定想到了什麽该做,他不会事先说的。」
「哦……你倒是了解。」刁三杯手握一只碗,虎口一收一放,碗碎裂成数块,叮叮当当地敲上桌,颇有挑衅及下马威的意味。
武夫勾唇冷笑,刀子般的眼神盯著对方的手骨,问:「你可知要截断人骨有几种法子?」
刁三杯一愣,没想到他有此一问。
武夫迳自往下说:「敲、折、捶、打、震、切、辗……不胜枚举,我最上手用刀剁,力道分寸得拿捏好,否则刀锋易钝,断不了骨,皮肉相连,肉末四溅……」
尚未说完,周遭的人纷纷搁下碗筷,已倒足胃口。
武夫视若无睹,自言自语:「走掉的小子叫我武夫……未免太过文雅……我像麽……明明是屠夫,却为他受限了……」
他拿起随身携带的小刀,转在手中把玩好一会儿,支起手肘,刀尖似在剔指甲缝。
众人岂料,他持刀一挑,一片指甲瞬间飞起,而人不痛不痒地笑笑……那诡异的眼神透出一丝冷芒。
他是人麽……
「喀——」刀插入桌,武夫回敬:「谁要试试?」
第五章
微妙的,整间铺子转眼易主——大伙儿明著尊敬东家上官修,暗地里却忌惮那亦步亦趋、跟随在侧的蛮夷武夫。东家的身边彷佛系著一头野兽,只消几日,众人皆知他伺机而动的监视著,唯有那少根筋的东家毫无所觉。
大伙儿仍处於观望期,以致并未派人向高爷私下禀告。
掌柜房内,上官修分别交给他们四人一封亲笔信函,道:「得麻烦你们出一趟远门办事。」
「嗯。」四人异口同声:「东家要咱们办些什麽?」
「请你们各自依照信封上的地址前往龙泉老字号的铺子,将信函交给大掌柜,然後捎信回来。事关紧要,不得延迟。」
「这没问题。」
上官修已将帐册、库存和有待转运的骨董数量都掌握得一清二楚,且核算过铺子开张至今,两个多月来的收入仅能用生意惨淡来形容。他忧心忡忡:「这间铺子的骨董单价太高,一般人根本买不起。更糟的是没有打响名号,万事起头难……」
「哦……」在座的四位领头心想:他们不擅经营,只擅於偷盗,铺子的地点是高爷找的,这市集周遭明明就很热闹,岂料运气有点背,上门光顾的客人都要买锅碗瓢盆等日常用品,却不是买骨董碗、盘、壶等等回去摆设观赏,遑论是其他更值钱的古物。
呿,真不识货!
上官修继续说:「请四位爷们收拾、收拾就立刻出门,而我打算暂时歇业。」
「什麽——」一声惊叫由四人口中发出。
玉算盘锱铢必较:「这怎麽行……东家打算歇业,高爷和咱们不就赔死了。」
刁三杯说道:「开商铺花银子,咱们又养了不少人,还有日常开销……」
单摸金和铁钩子两人也鬼叫:「东家,咱们是让你来赚钱,不是让你来赔咱们的钱。」
非常不满,刚合作就触霉头!
上官修冷静地应付:「若不歇业,这铺子恐怕撑不到半年就倒帐!」
「啊,东家又触霉头!」单摸金又叫了。
上官修不禁摇头,「不歇业重整旗帜,这铺子可以收了,省得烧钱。」
「你在说啥鬼话?」铁钩子瞪著他。
「我并非开玩笑。」此刻,他的处境无疑是跟一群草莽纸上谈兵,运筹帷幄他们一窍不通,抱怨再多也无济於事。
刁三杯仔细一想,话中有话地说给其他人听:「若倒帐,门外的幌子得拆了,往後就只能当骨董转运的据点之一,高爷会另外找铺子请人经营,咱们会让人给笑话不济事。」
东家尚不知高爷和旗下的人都干些鸡鸣狗盗的勾当,只当人是单纯的商人。
旗下的各路人马暗中也会较劲儿,偷盗和转卖一体两面,他们皆是重面子的绿林草莽,可不想发生让人笑掉大牙的事。
其他三人的态度渐软,挺左右为难。
上官修言明在先:「这间铺子若想走长远的路,你们就得听我的。」他端不起架子,且以晚辈之姿,料想自己恐怕镇不住这四位领头。不过,他不会让步。
无论在外如何受人耻笑是败家子,如今有机会一试身手,他岂能轻易地退缩。
「好吧,你是东家,既然决定歇业,咱们理当听从。」玉算盘不情不愿地丢下话,起身离开掌柜房去收拾行囊。
「我和铁钩子也要走了,东家交代的事项,我们俩一定给你办得妥当。」他和铁钩子都很识相,功夫底子较差,可不想被东家身旁的那头野兽给活剥一层皮。
刁三杯姑且信他,拱手告辞,人也离开掌柜房。
上官修回头拜托:「武夫,能否帮我将铺子外的幌子拿下来。」
他二话不说走出掌柜房,上官修望著那道背影消失,不禁暗忖:幸好有武夫在身旁可以依靠,否则,他不敢想像这四位领头儿若发起脾气,会不会对他动粗。
入夜後,已暂时歇业的铺子内显得冷清,奉命行事的四人各自带著一两名人手陪同,院内仅馀两三名打手轮流顾守。
上官修沐浴後,站在回廊处,遥想家乡过往……思念著爹、娘以及那一口龙泉窑昔日喷焰窜烧的景象……低敛眼眸,抬起双手,怔怔地看著,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制窑场的生活……叹了气,他收拢双手,随风带走一身的忧伤。
回到房内,尚未沐浴的武夫上前敞开他的衣衫,动作俐落地为他覆药,包扎。
上官修失神,未察一只手掌沿著胸膛抚摸至锁骨、脖颈……直到指尖摩挲著双唇,他才愕然回了神。
抓下他的手,问:「怎麽了?」
「想我。」
上官修怔了怔,「不是。」
武夫盯著他的双眸,太过澄澈,似不受污染的两潭清水,一刹那就浇熄了所有欲念……究竟谁才要担心?眼前的小子肯定没尝过肌肤相亲的滋味,既无冲动,就像一张白纸。而他满脑子不想女人,只想把这小子压在身下,操得他浪叫……想太多了。
「哼。」他拿了换洗的衣物,迳自走出房外。
上官修愕然回头,压根不知他在想些什麽,隐约察觉他不高兴,哼什麽意思?
没吃饱麽,莫名其妙……
县城内,街坊上的商家、食肆林立,沿街走串叫卖的摊贩也不少,车水马龙,人潮川流不息。
上官修带著武夫看似无意的随处逛街,却暗中观察各家商铺贩售的商品和特色。
几乎走遍大街小巷,所得的结论:高爷并非择错开设商铺的地点,但是在铺子的斜对面和街角处已有两家老店经营骨董赏玩,贩售的价格较为低廉,泰半是仿古物,欺骗顾客,做生意一点儿也不老实!
莫怪顾客不上自家的铺子,除非遇到独具慧眼的买家。他一脸懊恼,得想个法子解决问题。眼下乱瞄一阵,霍地疾走到一处泥地,蹲下身来抓了一把土,揉捏良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