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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来尚且精神头倒也还可以,半个多月下来再看萧穆寒则眼眶里尽是血丝。萧穆寒也觉着自己面色有些憔悴,可没想到林翎枫一句都没问过,只叹了口气,那个害怕自己着凉穿着单薄衣裳拿着披风给自己的他已经不见了。
他说的对,有因必有果,自己种下这个因,结的这个果倒也真怨不得别人。
两人之间基本没甚对话,都是萧穆寒在询问他要些什么,林翎枫偶尔回应个几句。更多的是一开口便是说要离开,萧穆寒面有愠色却没有发怒,瞧着他脸色不善,林翎枫也似没瞧见一样。萧穆寒毕竟是自己亏了他在先,也没些什么立场再去强迫他。
在萧穆寒的悉心照料下,手臂上的伤痕已痊愈结痂。这几天林翎枫很努力的想要抱起禾儿,可双臂仍用不上什么力,萧穆寒总是轻轻环着放到他怀中,孩子骨头软,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弄伤他。弄得林翎枫紧张兮兮的,一番折腾过后便还是道了声算了。仍不死心的每日让乳娘催奶后放入碗中打算自己来喂,尽管最后还是萧穆寒动手喂到禾儿口中。
可萧穆寒知道他有多希望自己身体复原,身体一有些力气便挣扎着下床走走,还不让别人扶,刚开始双臂一丝力气都没有,下身的伤也还未完全痊愈,走路歪歪斜斜,一动必然牵动身体上的伤势,显得摇摇欲坠。萧穆寒在一旁候着,怕他倒在地上,再弄些伤口出来便不太好。而林翎枫硬是没让自己帮过,就算扶着墙垣慢慢行走,出了一身大汗,也不愿再在他面前让他护着。
到他手臂上有一些力气了,便尝试着拿杯子或轻一点的碗,一开始因为用力不慎总感觉指尖没什么力气,杯子一拿起来便掉了。待萧穆寒让他糟蹋了许多稀奇的杯子后,总算能拿起一只杯子,放到自己口中汲水。然后兴致勃勃地拿起调羹去给禾儿喂奶,却喂得禾儿满脸都是。禾儿没有哇哇大哭,看着林翎枫一直乐呵呵地笑,直逗得他也露出苍白的笑颜。
而萧穆寒所作的这些,果真完完全全没得到林翎枫的一丝回应。
他不懂为什么一个人变得这样快,因为他不曾知道他伤得人这样深。
「给你放血时我可是万分小心,万万是没伤着你的筋骨的。现下怕是你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才抱不起禾儿。」魅生仔细查看他手臂上的伤,那时自己果然没料错,这往后是再不能提些重物,但仔细恢复平常生活还是能自己料理的。
「小意,我还有多久才能完完全全痊愈?」林翎枫低声问道。
「少则三五月,多则三五年。」魅生说道,「怎么?真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出去?」
「看见他,我心里不舒坦。」林翎枫淡淡开口道。
「翎枫……」魅生第一次从他口里讲出直直针对萧穆寒的感觉。
而此时,萧穆寒正捧着一碗刚热好的药膳进来,刚好听见他说这句话。
林翎枫一派淡然的看着他,仿佛此人再经不起心里一阵波澜,可另一个人却汹涌翻腾。萧穆寒径直看着,想从他眼里还看出一丝对他的情意。
可是没有,一丝都没有。他就那么呆呆的坐在床榻前,就算是直直望着萧穆寒,也似一滩死水一般。
魅生在一旁尴尬不语,萧穆寒将刚捧进来的药膳重重放在桌案上,不冷不热说了句;「你喂他。」说完便走了。
林翎枫一口接一口的吃着魅生送到嘴里的药膳,味道却与平时不太一样,苦涩穿过食道直达心间,绞痛了整个心窝。
不是没有感觉的,他堂堂一个王爷每夜守在这里夜不能寐,对着自己的冷言相对却只当没听见,无力行走时便端端立在一旁,距离不太远也不太近,足够安全又保持尊严。
见自己想抱禾儿便轻轻环在手旁,让自己掂量一下又怕自己把他摔了,禾儿半夜吵闹时总在自己将将要醒时将他哄好,凡是遵照着魅生给自己吃下药膳,喝下浓稠的汤药,见着自己皱眉就送上一片甘甜的陈皮。
萧穆寒一定是个很细致的情人。
可惜终归不是他的良人。
逼着自己狠下心来,每日对自己说他的所作所为皆是在演戏,指不定是那林铎枫的药毒尚未解完,指不定只是想抢走禾儿,指不定……指不定……千千万万种理由,就是不可能真的欢喜自己。
那无底洞的深渊太危险,被洞里侧的灌木刺得伤痕累累,再也爬不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萧穆寒确然动怒了,却又为自己感到活该。
他怒气冲冲地扔了房里所有的东西,却不舍在他面前发一丝脾气。气呼呼地拿起桌案上的茶水,拿出放在书房内刚为林翎枫画的画像,萧穆寒画功极好,却鲜少画人,统共数过来也就是娘亲、林铎枫、林翎枫与禾儿罢了。画像中的他娇羞地红了脸,一路充血到耳根子,微微低下头去却仍看得见悄悄上扬的唇角,眉目传神间目光流转尽显秋水,很是惹人怜爱。
自林铎枫离去之后,便将泽风院里的画像全部撕毁。既然已经放下,便断然没什么再留下其物的理由。这时看他的房内,有禾儿嘟着嘴巴安睡的画像,醒着伸展拳头的模样,还有林翎枫手执调羹糊弄得禾儿一脸奶白,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禾儿人小,寥寥几笔便可,可画林翎枫时心就被重物狠狠一击,那一头原本还算得乌黑的头发变得灰白,一副瘦骨嶙峋的身躯不知从何下笔,好几次抖着手将手中的紫毫笔扔到一旁跌得粉碎,顿了一会儿还是重新执笔细细描摹他的眉目发丝,身着一袭青色长袍,双臂间的白布连得略微渗出的血液都画得无比清晰,骨节分明的手指依着墙垣行走。
这世间最难的便是求不得。
焦虑地几次放下了笔,尤要记得自己把他折磨成了什么模样。
木门上被轻叩两声,萧穆寒这才缓过神来,道了声,「说。」
郑霖仁踏进门来,身上的伤已好得十之七八,只是脸色依然青白,恭敬道,「王爷,皇帝他最近有所动作,据郑家下人回报,郑家老爷和他二人在城东的酒楼密谈了半日。」
萧穆寒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这件事先搁置一旁,世子满月之日便在五天之后,本王欲请众人来聚一聚,届时难免有些人浑水摸鱼,你下去布置守卫,护世子安全。」
「是。」郑霖仁轻咳了两声。
「作为隐月宫的护法,伤势竟好得如此慢,白给你些好药了?」
郑霖仁有苦说不出,勉强自己练武好不容易才有今日这个功力,两百降龙鞭下去功力大减不说,自己便勤加苦练,可越来越力不从心,大概也是快要到退给下一个护法的时日了。
萧穆寒未等其回应,便跨出门槛,朝佑风院走去。
从前他心里有林铎枫,现下藏着林翎枫,何时才能轮到他?
在一旁已久的魆忆轻轻搭上他的肩膀,「哎哟郑公子,我瞧瞧我瞧瞧,这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给谁看呢?」顿了顿又看着他说,「宫主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早该习惯了不是。这几日你身体不好,应多加休息才是,怎的还去调查些烂谷子芝麻的事。」
「宫主有令,谁敢违抗?」
魆忆一张好看的脸顿时变得委屈,「我看你,也只有宫主才能让你如此吧?」顿了顿又说,「明明珍惜你的人便在眼前,你为何看不见?」
郑霖仁只当他头脑发昏,便说道,「你这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又是给谁看?」说完便走了。
这世间最最难的,果真便是求不得。
林翎枫见萧穆寒进门时确然愣了一愣,他没想到说出那么狠的话来,萧穆寒还笑脸盈盈地踏进门回来,若无其事地拿起他常看的那一本书翻看起来。明明在他处受了委屈却要装作若无其事,他一个王爷能做到如此,也实在难为他了。
林翎枫不管他,继续做着刚刚做的事情。尝试着抱起禾儿,正拿着一个小调羹喂他奶。小雅不在,方才萧穆寒也不在,正好让自己慢慢喂。颤抖着手将其送进嘴里,禾儿舔了舔含住了调羹吮吸着,吸紧了也不忍心放开,可那奶便要冷了。便轻轻拔出,可他皱着小脸就要哇哇大哭,便着急地想去再舀一勺放入他口中。手臂虽大部分痊愈,新肉尚未长好,一弯一曲之间仍有些疼痛。
乳娘下的奶在一旁用炉火暖着,倒不怕它凉了。只是动作不利索,禾儿应是饿得紧了着急得嚎啕大哭,修长又纤细的四肢胡乱挥舞着,没有叫萧穆寒,仍就尝试着送到他嘴里。
萧穆寒装作看书实则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