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以为他哭了的。
卫临终是明白那日在牢中君不忘哭得那样厉害是为了什麽。
那是种非厌恶也非恨意的,悲戚。
当时他一定比现在难受极了。
有句话是没说错的。
卫临什麽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会开心,我也从不希望你的日子难过,当初我半夜想起戏弄你的事情,也是有愧疚的,想出去看看你还在不在,我马上叫人请大夫替你娘治病,可是你不见了,我差人找了你好几年,也没有找到,我才死了心,以为你一定是饿死街头叫人收拾走了。
君不忘缓了缓情绪,脸色因为方才情绪激动赤红一片,呼呼冒著火气,你戏弄我不打紧,只是你将来可得将你的孩儿看好了,凡事都会有报应,到时候可别你的孩儿也让人戏弄了去,再落尽人贩子手里,卖到青楼里给人当儿子当奴才去!
你说什麽?卫临说不震惊是假的,他哪里想过当初的一时兴起,会让君不忘此後的生活这般痛苦。
当初发现君不忘不见了之後一度愧疚过,费劲心力去找,几年後仍是找不到心里也伤心,心想白白害了条性命。
而方才君不忘说当年遭卫临戏耍的孩童正是他,卫临失而复得的欣喜之外却更为煎熬。
两人因为一场戏弄便已隔了天涯,更何况这之後的事情,并不比当年好到哪去。
君不忘心中,一定是万分不好过的。
这一想不由忆起当初那个衣衫破烂,能在泥坑里连摔两跟头的小小男孩。
身上很脏却有双干净的眼睛,他的声音很好听,他哭起来十分招人心疼。
他的毅力很坚强,他的脾气很倔强,他跟著自己的马车走了很远很远的路都撑著没有倒下。
他只是,想替他娘治病。
若在当初,没有那样坏心眼戏弄他,他现在一定是自己的。
完完整整,是自己的。
卫临不由叹了口气,缓缓道,你和我直说吧,你还有什麽法子想对付我,我都不会躲的,我欠你的,我都知道。
君不忘冷声道,若我说,我要你的命呢?你也给我麽?
卫临看著君不忘的眼睛,里边曾有过太多太多让他不能理解的神采,如今都明了了,说不上来是解脱还是苦痛,你若要了能解气,尽管拿去吧。
君不忘若有所思盯著他,好一会才轻轻笑道,我说笑的,我怎麽敢要你卫大人的命呢?要你的命有何用?我娘能回来麽?在我身上发生的这一切就能没有了麽?还是说,能让我回到过去?
不管怎麽样,你想做什麽,我都不会有所怨言。
你放心,我自然不会让你好过,这件事情我忍了这麽久到今天才说,就是等著你一点点把罪孽积得更深一些,好叫你日後想起来便不得心安,死了都不会舒坦,当然,我说过会叫你生不如死,哪是这点小事就能办到的。
卫临深吸了口气,平静道,你有什麽想说的,都说出来吧。
君不忘笑了几声,神色里愈发有著幸灾乐祸,我知道你生来就孝顺,也十分看重伦常道德,所以你不妨回去问问你爹,问你爹,他和我娘是些什麽关系?
我爹和你娘?卫临一愣,随即说道,这跟我爹有什麽关系?你恨我也好,想报复我也罢,但是莫要牵扯我爹,有什麽只管冲我来。
你这份孝顺怕是得落空了,君不忘替他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你以为我是为什麽会在当日提起我的家境,你难倒就不怀疑你爹为什麽对我娘的名字反应这般大,甚至问我娘先前嫁的人姓甚名谁,再者,当日他见你强占我的身子,又何故会气成这样?男人与男人之间并非什麽可耻之事,他纵横官场这样多年,会没所耳闻?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你喜好欢场玩乐,你说呢?
一番话说得卫临哑口无言,脑中却是闪了个极其不可能的念头出来,闪瞬即逝。
卫临略带试探道,你不会是想说,当年负了你娘的人,就是我爹吧?
说完便紧紧盯著君不忘的面色,只盼望他莫说出叫自己希望落空的话语。
君不忘读著他眼中的犹豫与期待,知道这话一说,卫临就是再如何要强,也都没什麽用了。
只是有些事情,逃不掉,也躲不开。
该来的总是会来。
我曾想以义结金兰来断了你的念想,後来发现你这个人不撞南墙就不回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今想想,若是我娘泉下有知,知道我有这样一个兄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卫临早已让他搅得不如平日里条理清晰,不明白他为何会说起自己的娘亲,只觉他话中有意,何意却怎麽都体会不出来。
君不忘就当是自说自话,娓娓叙述,我娘说,我爹是个人才,他在京城做的官非常大,他许诺会来娶她的。
我娘原本也是出自书香,只可惜家道日渐没落,所以才不得不搬到涿州的小村庄里头。她虽为女子,但自幼饱读诗书,我没上学堂时,她便教了我许多东西,所幸我也算懂事得较早,没让她多添烦恼,只是我娘从来不喜欢掉泪,却在每次提起我爹的时候都会哭得十分厉害。
卫临一时有些虚,又不敢表露,低声道,我听你说过的,是因为你爹负了她。
是啊,我娘那样好的女子,偏偏同我爹好上了,我爹和她在一起,却不迟迟不肯娶她,就是来看她,也只是一月两三次,我娘以为他是公事繁忙,说他当的官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若不是到了怀上我,我想她怕是不会醒来的。
是不是发生了什麽?
君不忘扭过头来,若有若无一个笑,让卫临心生疼痛,她怀我的时候,尚未婚配,虽说我娘的家道没落,但家规还是戒严的,一怒之下便将我娘赶出家门。我娘无处可去,捎了封信给我爹,那信自打一去,到了我娘身怀六甲,都没回音。而自从那封信捎去之後,我爹就再也没回来过,後来,我娘才知道,我爹在京城早有家室,而且他的妻子竟在同年也有了身孕,想是忙著陪在夫人身边,早忘了还有个女子在痴等他。
你说,我爹怎麽就无情到这样的地步呢?
卫临闻言心中已是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勉强让声色听起来平稳些,那这个。。。跟我爹有什麽关系呢?
君不忘见到这番田地卫临仍是不愿面对,端起方才倒给卫临的茶,啜了几口,说道。
和你爹有没有关系,这就看你爹愿不愿意承认,不过我看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亲自和你说了,你大概忘记了,我有意提起我的娘亲,夫人便起了想帮我的心思,这点我很感激她,她是个好人。我说出我娘的名字,你爹必然会迫不及待调查我的家底,凭他丞相的身份,想了解我的事情,还不简单麽?
说到这君不忘像是极开心的模样,盈盈笑道,论起你我生辰的话,我大你一个月。
你可得喊我一声哥哥。
一较风流…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朱明风回宫听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宁妃入狱。
王公公说今日去垂秀宫送晚膳的宫女找不著兰妃娘娘,来禀报之後立马差人将整个宫里头都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正想等朱明风回来定夺,宁妃娘娘却说是她将兰妃放出宫了,独自去刑部认了私放宫中女眷一罪。
朱明风听完已是火极,骂道,此等大事为何不让人来通知朕?!
王公公缩了缩脖子,说道,奴才派人出宫去找您,可是也找不到您呀,之前您说去望春园散心,奴才都快把整个园子翻过来了也没看见您。
闻言朱明风才想起自己的确没去望春园,不怪王公公找不著自己,遂火气降了些许,问道,她进去多久了?
回皇上,已经一个多时辰前的事情了。
还有谁知道?
这麽大的事,该是有谁不知道。
朱明风一阵郁结,原想说的些话生生咽了回去。
事情太过出乎意料,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
她究竟是在想些什麽?
天牢铁窗,月光成霜。
宁妃对著面前摆了一桌的酒菜静静道,皇上这是在陪臣妾,饮最後一场酒麽?
朱明风示意所有人都退下,未经召唤,不得入内。
至牢房中只剩他与宁妃二人,朱明风才缓缓在她小桌对面坐了下来。
别说傻话,朕就没打算治你的罪。
宁妃伸手捏过酒壶,替彼此斟了满杯,笑道,那皇上就是来问臣妾此举的意图了?
朱明风沈默了良久。
皇上在想些什麽?
或许你已不再相信朕说的话,但是朕从来都没想过置你於死地。
宁妃仰头一口干了杯中酒,说道,臣妾斗胆想听听皇上的原因。
你和德清兰儿她们,不一样。
宁妃闻言,恍然如梦,竟对著朱明风痴痴笑了起来,细看却是止不住的清泪从眼眶汹涌而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你总是这样。。。你、你总是这样。。。。。。
皇上不是想知道臣妾为什麽会急著认罪麽?臣妾、臣妾原先并没有这样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