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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见你麽?你穿著青衫,系著头巾,坐在窗子里……〃卓风的手一紧,九宣反倒过来安慰他:〃我功夫学成之後,已经将那年侮辱过我的
人都惩戒了。〃卓风轻轻在他额上亲了一下,九宣定了定神,继续说道:〃那一天晚上我们相
好……半夜里便呕血,我不想让你看到,自己跑了出去……那时候真恨,恨母
亲为什麽把我生在世上,受这样的无穷的苦,恨父亲对我这样的冷漠不管不问,恨
老天这麽不公平,为什麽旁人都好好的,偏我是这麽倒霉。那时候真以为自己已经
要死了,却……碰到了映雪,还有师傅……〃他忽然微微一笑,象洁白的花在
风中轻轻绽开一般:〃那算是我这麽多年来遇到的一件称得上是幸运的事。要不是
师傅给我吃忘情丹,我早已死在十三岁那一年……〃卓风心里说不出的惶恐害
怕……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永远也见不到他……那两天过得那样的漫长,夜
里怎麽也睡不著,满心只想著,他到哪里去了,他到哪里去了……
〃那年……我那样对你……你不恨我麽?〃他声音极低,气息在耳边盘绕。九宣
轻轻一笑:〃吃了忘情丹,又开始练沁心诀,我那时候也确实是惹得天怒人怨,你
那样对我也还算是轻的。其实我自己心里边也有数……只是,清醒的时候少,糊
涂的时候多。那几十下棍子,也不算冤枉了我。只是回到家後,没有好好调养,差
一点变跛子。族里那些人又趁空儿来欺负我,後来映雪找了来,把我带到师傅身边
去了。〃卓风听他说的轻描淡写,又想起当初那个豔阳天气,场院里人都散去了,
他独自在那原地站了许久,定定的看著青砖地下的暗红血渍,只觉得心痛得空了起
来,象是把什麽刺了进去,又狠狠的撕了走,刺痛,绞痛,空茫的痛。抱著他的手
臂越收越紧,似自语又似盟誓的轻声说:〃我以後再不会伤你。〃九宣微微一笑,恬淡里透出些许的苍凉,没有作声。
卓风缓了缓手,说道:〃柳映雪和销魂门又是怎生扯上了关系?〃九宣歪头想了想,道:〃开始我倒是不清楚,她离开师傅很早,一直没音讯。後来
再遇到映雪的时候,她已经名动一方,并且也已经是销魂门门下。我後来辗转知道
她和徐立堂的事,中间的种种情由,也不甚明了。〃
他说了这许多话,气力不济,懒懒打了个哈欠,在枕头上蹭著,寻了个最舒适的姿
势,安然入睡。卓风却毫无睡意,一直望著他的睡颜。外头的烛燃到了头,无声的
灭了,??的青烟从熄灭的芯心升起来,屋里满是那寂灭的气味。窗上渐渐泛白,
天亮了。
第二日上卓风早早出去,嘱下人不要去吵到九宣,让他睡到自己醒,再进去服侍。
这一日他办起正事来也只觉分外得心顺手。午间原想回来,又被一件急事绊处,直
到晚饭时分方回。问了几句闲话,说道:〃朱公子今天怎麽样?〃管家躬身道:〃朱公子上午便离去了。〃卓风一震:〃走了?〃管家看这不动如山的王爷脸色大变,回话时加意小心:〃有个少年自称是朱公子的
僮儿,小人领他见了公子。不知道说了什麽,只两句话,公子脸色就变了,飞身便
了上房顶,遥遥叫小的跟王爷说一声,他有事在身,便不和王爷辞行了。就这一句
话,人就不见了。他那僮儿也就告辞走了。〃卓风茫然立在中庭,白日的热气这时全蒸了上来,直熏得人头脑昏沈。
九宣他……为什麽要走?
难道昨天,夜晚,那样激情相缠,那样温言长谈,他倾心,他以为他也是……可
是,却不是。
九宣,九宣遇见了什麽事?。
卓风定定神,道:〃你便真的什麽也没有听见?〃那管家面露难色:〃那人说是朱公子的僮儿,小人当时离得远,只隐隐约听到徐府
什麽的,旁的便什麽也没有听到了。〃卓风把从昨天相见到现在的事飞快在心中理了一遍,突然惊省过来。
〃备马,去徐府。〃柳映雪!
徐府出奇的静,没有人声,门口连门人也没有站一个。卓风带人从中门进驰了进去
,远远便看到大厅中一人失魂落魄站在厅里一动不动。卓风翻身下马,大步走进厅
里去。他和徐立堂见过几面,相交不深。这时唤他一声,他竟然象没听到般,待卓
风轻轻拍他肩头,他这才转过脸来。
卓风多历劫变,这时也惊骇莫名。这人果然便是徐立堂,若不是卓风镇定过人,也
认不出这人是谁 。他眼睛已经失去,眼眶变做了幽黑的血洞,两行血还在不停的
由那里流出来,脸上纵横交错划了十七八道剑伤。卓风来不及多说,只问:〃柳映
雪呢?九宣在哪里?〃徐立堂张口呵呵两声,却是说不了话,卓风背後一名侍卫上前来说:〃爷,他舌头
叫人割了。〃卓风心中打一个突,看他两臂不自然地软垂下来,显然已断。吩咐道
: 〃给我搜,要活口,传太医院来人,叫京禁卫守将速来徐府!〃手下人应命,各
办其事。不多时从後面推了一个青衣短巾的人出来,吓得浑身战栗,直叫饶命。卓
风手下人横剑出鞘,锵的一响,喝道:〃镇远王爷有话问你!你是徐府家人麽?府
中出了何变?〃那人惊魂稍定,看他们衣鲜盔明,结巴道:〃来……来了一个女煞星,天未亮就
闯了进来,拿刀……逼住了老爷,夫人……夫人……〃卓风心头急如火燎,喝道:〃柳映雪死了没有?〃那人一惊,说话倒利索了:〃那女贼将我们都弄得动弹不得出不了声,制著我们夫
人,当著她面把老爷……後来表舅爷来了,那女贼抓著夫人上房跑了,连舅爷也
走了没影儿……王,王爷,我们老爷……〃卓风目光移到一边,他手下侍卫精干,哪会奔到皇宫去请太医,已经在街外抓了郎
中来。那郎中慌手忙脚给徐立堂止血上药,卓风冷眼扫过去,那郎中也吓得面色青
白,回话说:〃王爷……徐爷他……受伤极重,双臂断折,失血太多……小
人医术有限,怕反而耽误了徐老爷的性命。〃卓风稍一点头,他手下便将徐立堂抬走。
九宣,九宣,你可不要有事!
你千万不要有事!
忽然身後侍从回禀:〃王爷,这婢女说朱公子留下口信给王爷。〃卓风猛然回转身来,那婢女也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结结巴巴将九宣留的口信说了。
烈焰冲天而起,一股又一股,渐渐要连绵成一片。热风烈烈割面,火头借著风势直
向人身上扑卷。
九宣深吸一口气,运功向上纵跃。他轻功原是绝佳,虽然重伤之下,又背负著映雪
,仍然是轻灵矫夭,从深涧最深之处向上攀升。那深涧两边全是尖削的石壁,毫无
借力之处。九宣左右看了看,在石壁上凸出的一块巨岩上停下调息。映雪一动不动
,九宣与她肌肤相贴,自然察觉她心跳愈来愈缓。这涧底没有药物。他强闭她全身
几十处穴道,也不见得能拖延多久。幸而大火却也因为再无可烧之物,火势慢慢低
了下去。
暂时是不会烧死的了。
可是映雪伤势那样重,不能在这里再耽搁。
虽然血已经止住,可是……那张如春花娇豔的脸庞,现在是灰白中透著青黑,呼
吸细微……
卓风没有收到他留的口信麽?
〃映雪,映雪,撑下去,你能撑下去。你不想回去见姐夫了麽?姐夫受伤很重,你
不去照顾他,他一个人怎麽办?〃九宣轻轻托起她的头,三指轻点住她顶心百会穴
,慢慢输送真气给她。映雪却只是一动不动,只有胸口轻轻的起伏,显示她还有著
呼吸,还没有断气。
卓风呢?为什麽还没有来?
〃 映雪,映雪……求求你了,撑下去……不要死……〃九宣紧紧抱著她渐凉
的身躯。她中毒已深,要害又受几下重击,绝不能在这里捱得住,可是……他望
望那只有隐隐一线天光的崖顶……心里象是极钝的刀子,慢慢的割下去,总也不
能爽利的切下一块来,那痛一下接著一下,粗砺的,痛得他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