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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周氏:“难道还是什么不祥之兆么?”
吴瞎子:“不能这么说,此乃一生衣食无亏,逢凶化吉之兆。”
白周氏:“老三,听见了吗?吉兆!”
颖宇:“是是,吉兆。”
颖园抱着点心盘子站在院里发愣时,一听差走来:“大爷,柜上请您过去一趟。”
“嗯!”颖园顺手将点心盘子塞到听差手中。听差一愣:“这……给谁呀?”
颖园一瞪眼气呼吁地:“扔喽!倒喽!喂狗去!”转身走了出去。
听差一时不知所措,惶恐地:“是是,喂狗,喂狗!”
詹王府门口。
詹王爷下了马车,向门口走去,总管车老四忙下阶迎接。詹三爷看了看门前停放另一辆马车:“白家大爷来了?”
车老四:“大书进宫了,是二爷来了。”詹、车二人说着话,一前一后走进门去。
狗宝抱着鞭杆儿坐在车上望着王府大门。
大格格房外厅。颖轩开好方子,放下笔,听见帘子响,回头见是詹王爷大步走进,四个丫头跟进一顺边侍立,便也忙站起来。
詹王爷:“您就是白二爷么?”
颖轩忙上前两步请安:“不敢,颖轩,王爷吉祥。”
詹王爷上前扶了一下:“坐坐。”二人刚落座,詹王爷便问道:“我们老福晋的病?”
颖轩:“王爷放心,不过偶感风寒,吃了药发发汗就好了。”
詹王爷:“每次都是大爷来……今天头一次见您,瞧您用药,果然医道精明,老四……”说着转身命车老四去取谢仪,“二爷初次来,要给双份儿。”车总管应声离去。
颖轩忙起身:“不敢不敢,吃了药见好才算数。”
詹王爷:“大格格的情形,您看……”
颖轩:“提起大格格的病,我这儿得给您道喜了。”
詹王爷:“噢?这话从何说起?”
颖轩:“大格格是喜脉。”
“喜脉?”詹王爷惊讶地望着额轩。
“不错,恭喜王爷要抱孙子了。”颖轩没有注意詹王爷表情已起变化,仍微笑着。
不料詹王爷慢慢站起,审视地望着颖轩,颖轩有些不知所措。良久,詹王爷突然“哼”了一声拂袖而去。颖轩不解地望着,只见詹王爷出屋后,仆人丫头们也相继跟出了屋。
颖轩莫名其妙地望着,感觉不对也忙着向外走。
颖轩走到门口,忽见四个丫头进门将果碟尽皆撤去,又鱼贯而出。
颖轩大惊,忙走到屋外,见院内已空无一人,更感惊慌地望着四周。
白宅三房院北屋。
颖宇和白方氏正在收拾行李。
颖宇坏笑着道:“……你还不知道老太太那脾气,越叫她吃她越不吃,得哄她才行,结果把大哥气得说‘扔喽,喂狗去’。”
白方氏:“要不怎么叫傻大爷呢。你还不知道吧?……昨儿晚上,大爷不知道抽什么疯,给老太太买了个夜壶。”
颖宇:“瞎说八道吧?”
“蒙你干什么?他专门定做的,大长口的夜查,把老太太气得给摔了个粉粉碎。”
“这孝顺得可过了头了。”颖宇说着将一把银票交给白方氏,“收起来。”
“你发横财了?”
“每回去安国办药都是二哥,谁知道他私吞了多少,谁也不是傻子,反正都是公中的银子。”
“万一叫老爷子查出来……”
“没事儿!”
“小心点儿好!别看大哥傻,账上的事儿,柜上的事儿,他可一点儿也不傻。”
“没钱穷叽咕,有了钱又害怕,告诉你,能搂就搂点儿吧,今年家里净出邪性事儿……看见没有?二哥的儿子生下来就笑,老太太还高兴呢,这就是不祥之兆,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詹王府院内。
颖轩站在廊子上仍东张西望。见安福走过,忙拦住:“安爷,刚才王爷是怎么了?”
安福一甩手:“您还不快走!”
“我怎么得罪王爷了?”
“别问了,快走吧您!”
“这车马费还没给我。”
“您还要车马费?等着吧您!”安福又匆匆离去。
颖轩茫然地望着空空的院落。
白府上房院。
白萌堂正在吩咐总管胡加力:“今儿大喜,添人进口,叫各房不论大小全到厅上来吃饭。”
胡总管站在台阶下:“是,我这就去吩咐。”
敞厅中,两个丫头端着凉菜,绕过活屏,将菜分放在两个大圆桌上。白萌堂、白周氏、颖园、白殷氏、颖宇、白方氏、抱着一岁小宝的雅萍以及孩子们:景怡、景双、景泗、景武、景陆、玉芬等正在入座。
白萌堂:“怎么老二还没回来?”
胡总管:“有时辰了,按说早该回来了。”
颖宇:“别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白萌堂:“又胡说,去看个病能出什么事儿?”
颖宇:“我是说怕是车坏到半路了,或许叫王爷留下吃饭了什么的。”
白萌堂:“胡总管,派个人去接接。”
“是!”胡总管答应着急忙出了敞厅。
白萌堂:“先坐下吧,等会儿老二。”
詹王府院内。
颖轩仍傻乎乎地站在院内张望, 见一丫头端饭菜走向北屋, 忙迎上前拦住:“请问车总管上哪儿去了?”
丫头不理,绕过他进了北屋。
颖轩:“嘿——怎么没人理我这碴儿了?!”
这时,詹王府门口,带着七八个兵丁从大门走出的车总管四下一看,往前一指:“那儿!”
狗宝抱着鞭杆子正坐在车辕子上打瞌睡,车老四等人走到车前,一兵丁猛地将狗宝从车上拉下。
狗宝一惊:“干什么这是?!”
“砸!”随着车老四一声吼,兵丁们一拥而上。
一兵了用利斧砍向车围子,木框应声断裂。
狗宝大叫:“谁招你们了,怎么砸车呀?!”拽他的兵丁一把夺过狗宝手中鞭子,反手向狗宝脸上一鞭杆,狗宝疼得捂着脸跑到墙根儿。
大锤砸在车轮船上;利斧砍在车身上;辕马惊恐地嘶叫扬蹄……
狗宝缩在墙根儿惊恐地望着,脸上的一溜伤痕慢慢调出血迹。
两个兵丁拉住辕马,一兵丁将长长的巴首向马刺去。随着辕马的尖声嘶叫,匕首扎进马身,四五个兵丁也同时将匕首刺向马身。
狗宝吓得直发抖,目瞪口呆,顺着墙根儿往后溜。
“眶当”、“咔嚓”……车已散架,马己倒地,兵丁们仍在发泄似的砸着。
车老四两手叉腰冷漠地望着一切。
这时仍在詹王府院内的颖轩,四顾无人,叹了口气,只好离去。
颖轩从里面刚走出门道,胆怯地停住了,只见七八个兵丁怒目而视,他低下头往外走,出了大门,又见车老四站在台阶上冷眼望着他。颜轩情知不妙,忙低下头,从车老四面前下了台阶,走向自家马车,一抬头惊呆了,只见马已死,车已毁。
颖轩惊愕地回头望着王府门口,满睑杀气的车老四正冷笑着。颖轩惊恐地回过头去找狗宝。只见拘宝蹲在墙角余悸犹存,颖轩忙走到狗宝眼前:“出什么事儿了?”
“孙子王八蛋才知道出什么事了!您瞧!”狗宝指着脸上一道青紫伤痕。
颖轩愤怒地回头望王府门口,但见膀大腰圆的车老四和兵丁们虎视眈眈。
颖轩硬着头皮向门口走去。
兵丁们又要向前拥,被车老四抬手止住,车老四缓缓地下了两层台阶。
颖轩害怕地停住了:“车总管,我怎么你们了?”
车老四没有回答,藐视地望着颖轩,悠闲地闻起了鼻烟。
正当颖轩委屈地不知如何是好时,秉宽急急忙忙赶到了,眼前的一切,使秉宽也惊呆了。愣征片刻,忙走到狗宝前悄声询问,狗宝比比划划地说着。
颖轩仍在与车老四等对峙,秉宽走到颖轩面前:“走吧,二爷,家里等着您呐,走吧!”。
颖轩悲愤地望着这一切。
白宅敞厅。晚上。
丫头点上灯,厅里顿时明亮了。
等着吃饭的两桌人都默默地坐着,不时看着厅外的白萌堂。
白萌堂背着手在廊子上十分不安地走来走去,不时望着大门口。‘白周氏在一桌的首座:“老爷,甭等了,先吃吧!”
白前堂没有回头:“再等会儿,今儿是他大喜的日子,一定等地回来。”
另一桌,奶妈抱着雅萍的小宝突然一声大哭,奶妈忙起身:“姑奶奶,该喂奶了。”雅萍接过孩子背身走到活屏前喂奶,孩子们已等得不耐烦,景双、景武在偷偷吃菜。
白周氏道:“要不叫孩子们先吃,都饿了。”
“也好。”白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