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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爷!”颖园转身看着詹王爷。詹王爷急步走到颖园前:“咱们两家积怨已深,可这里没老福晋什么事儿!您不能冲着老福晋来呀!”
颖园也拉下了睑:“王爷!您这叫什么活!我不是关少沂!他老婆摔死了孩子,倒冲着我来!治病救人是我的根本,也是我们白家的祖训。您要不信,可以把京城的名医全都请来,要是我的脉号错了,您再斩我三回,我都没二话!”
严书站在门口听着,脸上流露出一丝钦佩之意。
詹王爷怒冲冲地望着颖园。颖园则平静地望着詹王爷。
詹王爷想发作,忽然一个丫头走到跟前道:“王爷,老福晋问,外边吵吵什么呢?”
詹王爷猛醒,气哼哼地道:“送客!”
严爷装作不耐烦地:“行了行了,走吧!”
“告辞了,王爷,千万别把老太太生气,老太太想吃点儿什么就让她吃,不必再忌口了!”颖园转身而去。
严爷押颖园向院外走去,詹王爷呆望着二人的背影。突然像想起什么走到书案前,注视着颖园所写的字,猛地抓起,大声叫道:“岂有此理!”三把两把扯碎扔到地上。
詹王府大门口。
大门开启,兵勇们站好,严爷押颖园出来,后面跟着詹瑜、车老四、安福等人。
街对面白家的人都紧张地望着。只听玉芬叫道:“爸出来了。”
来到车前的颖园,眼巴巴地望着街对面。严爷招了招手。白文氏忙带着孩子们围上,大人们也跟了上来。
严爷忙制止:“行了,行了。别往前来了,有活决说,该走了啊!”
大人们闻声站住了。
詹瑜、车老四、安福等人站在台阶上看着。只见白文氏将一个包袱递给颗园,又招呼景怡近前。颖园正暗自奇怪为何给他这么大包袱东西。景怡已将大字纸送过来:“爸,看我写的大字……”颖国颤抖着接过时,玉芬放声哭了,顿时孩子们全都哭了起来。
“不许哭!”白文氏历产制止,玉芬忍住哭声,泪汪汪看着颖园。
景琦挤到了前面,叫着:“大爷大爷,我在这儿呐!”
颖园眼泪花花:“好孩子,好孩子。”两手哆哆嗦嗦地看着大字。
严爷机警地注意着詹瑜等人神色和反应,又观察着白文氏这边,喝着:“快点!快点!有要紧的话赶快说!别扯闲儿!”
詹瑜等人颇不忍心地看着这生离死别场面。
颖宇、颖轩伤心地叫着:“大哥——”颖园抬头看了看点点头,忙又低下头。
白文氏看了一眼严爷,严爷心领神会,大喝一声:“该走了啊!”转身走到王府门口台阶下。对詹瑜等人说:“诸位请回吧,我这就带他回去了。请回禀王爷一声,以后有什么事要我效力,尽管吩咐……”
白文氏趁严爷正与詹府的人周旋,突然凑近颖园耳边,低声而快速地:“严爷和朱顺要救你出去,你听他们的!”
颖园惊愕而又茫然地望着白文氏。白文氏则不容问话,忙打岔儿地回头叫孩子:“快给爸爸磕个头,咱们回去了。”
孩子们跪地给颖园磕头时,严爷回来了:“行了行了,不早了,看两眼就行了,退后退后!”
孩子们起身,白文氏忙拉孩子向后,颖宇、颖轩等也向后退。
颖园仍惶惑地望着白文氏。严爷把包袱往车里一扔,厉声地:“磨蹭什么?上车!”
颖园望着凶巴巴的严爷,满脸疑云地忙上了车。
白文氏等已靠路边,哀伤地望着马车启动。当马车跑起来时,白文氏上前紧追几步,人们跟着往前一拥,马车远去了。
“大哥——”颖宇悲怆的喊声,在空旷的街上回响着。
詹王府大门紧闭,空无一人。
街道、胡同口。
严爷赶车驶来,警惕地四下张望。街上空空无一行人。
严爷赶车到一胡同口。车拐进胡同不见了。同时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从胡同驶出,拐弯而去。
赶车的是朱顺,他用力甩了两个响鞭。马车飞驶远去。
白宅。
在白宅大门口,搭起了丧事牌楼,吊唁的人出出进进。敞厅已改作灵堂。
玉芬、景怡、景泗、景陆身穿重孝跪在颖园的灵位牌前,白文氏和丫头挽着白萌堂站在厅中,颖宇、颖轩站一边。
詹王府后花园。
关少沂将报丧的帖子交给詹瑜,二人沿游廊走来。
詹瑜看了看顺手扔在拐角处小石桌上:“我也接到了。”
“我听说昨儿晚上他还来给老福晋看病呢?”
“是啊,可弄得王爷大发了一顿脾气。”
关少沂诧异地:“那为什么?”
“白大爷叫我们老福晋‘带病延年’,连个方子都没开就走了。”
关少沂站住了:“这不是咒老福晋么?”
詹瑜坐到护栏上:“唉!谁知道?!本以为这个疙瘩这回解开了,没想到结得更死了。”
“你昨天见白家大爷,他精神气色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白头发多了。”
“没有病病歪歪的?”
“没有,看着身子骨还算结实。”
“他在狱里受过刑么?”
“没——有!白家也上下使了银子。”
关少沂来回走了两步突然转身:“这就不对了!”
“怎么?”
“他一没灾儿,二没病,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死了?”
詹瑜抬头愣愣地看着关少沂:“我们家的人也都纳闷儿呢!”
“这其中一定有诈!”
“能怎么样呢?”
“会不会昨天晚上,趁着来你们府上看病,他们白家悄悄儿地把他们大爷救走了……使了个调包儿计?”
“不会不会,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亲眼看见他下的车,上的车,刑部的人把他押走的,白家的人一个没去。”
“反正我是不信。”关少沂拉詹瑜起身,“走!咱们一块儿去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
“我不去了,王爷不叫我去!”
“去吊个丧怕什么的?走走!……好好一个人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
二人离去。
第七章
白宅。
关少沂拉着女儿香伶与詹瑜走进大门。胡总管忙迎上……
敞厅前院。雅萍正送一位女客人出来,下了台阶一下子愣住了。
关少流拉着香伶和詹瑜一起走进院子。双方一照面,关少沂也愣住了。香伶惊喜地望着雅萍叫着:“妈——!”用力甩开关少沂的手扑到雅萍怀里。雅萍紧紧地搂住女儿,喜出望外。关少沂刚要上前,被詹瑜一把拖住进了敞厅。他们来到颖园灵位前肃立、跪拜,玉芬、景怡等孩子还拜时,关少沂抬头迅速地审视,只见孩子们眼泪汪汪地哭着。关少沂、詹瑜起身,这时胡总管走了过来,请他俩去外客厅用茶。
外客厅中,丫头把茶碗放到关少沂和詹瑜旁边的茶几上,白文氏扬了扬手,请他们用茶。
“真是想不到。”关少沂欠了欠身边,“听说,昨儿晚上大爷还好好儿的。”
白文氏淡淡地:“好好儿的!”
“突然间就死了?”
白文氏仍淡淡地:“就死了!”
“到底是什么病?”
白文氏抬眼警惕地望了一眼关少沂:“不知道。”
詹瑜:“大狱的人也没跟您说是怎么死的?”
白文氏绷着脸有意顶撞二人:“不知道!”
关少沂:“这,您怎么会不知道呢?”
詹瑜:“昨儿晚上见他还满面红光的,精神也好嘛!”
关少沂:“一乍听说大爷死了,就跟是假的似的!”
白文氏突然站起:“你们二位今天是来吊丧的么?”
关少沂:“那当然。”
白文氏:“听你的口气好像是仵作来验尸的!什么叫假的?”
站在门外的胡总管焦急不安地听着里面的谈话。
白文氏:“来,当着我们全家人的面儿,当着所有客人的面儿,请二位开棺验尸!”
关、詹二人大窘,连忙站了起来。
詹瑜:“二奶奶何必呢?事情来得突然,他不过是随便问问。”
白文氏:“哼!我倒想问问你呢?!昨天晚上我们大爷去王府看病,你们给他吃了什么了?下了什么药了?怎么回到大狱就死了?!”
詹瑜惊慌地:“怎么赖上我们了?他连口水都没喝。”
胡总管急忙推门而进:“二奶奶,二奶奶!宫里的王公公,太医院的魏大人都来了。
白文氏应道:“嗯!”
胡总管:“关大爷,您的闺女香伶说她要跟她妈在这儿住几天,先不回去了。”
关少沂:“那就……住吧!”
“少陪了,胡总管,陪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