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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轻阖的人,慢慢睁开眼皮:“……没有异状?”
“教主身体健康,脉搏稳定,老夫可以打包票。”
官轻痕道:“本座以为你家世代行医,或许能看出几分端倪。看来这病,颇是棘手。”
他语气淡淡的,也听不出有多焦虑,医者满肚子疑问:“教主确有感觉到某处不适?”
“……你退下吧。”
待医者满头雾水的离开,官轻痕忽然听到一阵细不可闻的嘶嘶声,好似从房间的角落里传来。侧耳细听,那声音若隐若现,听不分明,几疑是错觉。
“雏雁,你有没有听到什麽声响?”
蒙面女子愕然摇头:“这房中只有教主与雏雁两人,雏雁没有听见旁的动静。”
嘶嘶──
嘶嘶──
仿佛蛇类吐信一般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来,官轻痕听得分明,是从自己床底传来。
蹙起眉峰,官轻痕指了指床底,站起身的同时手指已去随身药袋里捏了少数雄黄。雏雁会意,轻手轻脚接近床榻,陡然将披垂下来的床单掀开。雄黄粉末从官轻痕手中脱手洒出,落了一地淡黄。
床底没有盘踞著他们想象中的毒蛇,雏雁俯身往里看了一眼,惊呼出声:“这──”
在床底靠近墙壁的那一侧,静静躺著一颗拳头大小的蛇卵,发出幽幽冷光。
“蛇蛋……教主房里何时爬进来这种东西?”
官轻痕倒抽一口凉气,他没有听错,方才确实有一条蛇在他房中发出嘶嘶的吐信声,是那条蛇,在他床底产下了一颗蛇卵。
但,怎有可能?
他的房间四周均洒有防范毒物、虫蛊的药物,即便再强悍的毒物要通过,也会花费不少功夫甚至闹出极大动静,而他和雏雁两人都在房中,以他俩的敏锐,竟然毫无察觉。
那条蛇是怎麽爬进来的?为何要在他的寝室中……生产蛇蛋?
眼前忽然闪现回当日夕断地里的场景,他和夏离被蛇群有预谋般的逼到谷底,遇到一只身形巨大的蛇王,那只蛇王自始至终旁观了他俩交合的过程,并且,在夏离抵达高潮、泄身在他体内的同时,蛇王亦摆出了射精的姿态……
之後,他服下了蛇王遗留给他的蛇胆,那蛇胆的形状,与今日所见蛇卵,竟是有七分相似。
官轻痕蓦然苍白了双唇,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胸口又一阵翻滚的酸水上涌。
难道,这种让人难以把握的病症,这种似寻常妇人害喜般的症状,会是──会是他中了那只蛇的陷阱,腹中孕子的缘故?!
他腹内有了……与夏离的孩子?!
*************
子夜时分。
朱红木楼外,一道湿漉漉的人影立於门口,俊脸苍白,浑身上下都在往下嘀嗒嘀嗒的滴水。
雨下得很急,比之日暮时分又增大几分,风声亦呼啸而起,吹得人身上衣裳猎猎作响。
後方的下属急急赶上来,要给雅同心撑伞,被雅同心推开。
只得无奈的再度劝说:“首座,风大雨急,您还是顾惜身子,撑把伞……”
“我没事。”雅同心头也不回,对著木楼内朗声,“夏离覆命归来,请求面见教主。”
他淋些许雨水算得了什麽,怎比得上在他身後,那些被绳索粗粗捆绑在一起、给人像牲口一般拖运回来的下属们遭遇凄惨?生不得返回故里,死还要给人挖坟糟践!
木楼内半晌寂静无声,雅同心沈了沈气,加大音量,继续道:“──夏离已遵教主谕令,共发掘尸身三十七具,还望教主拨冗接见!”
听到楼外朗声,雏雁皱了皱眉,看向官轻痕:“教主,夜色已深,既然身上不便,还是尽早歇息,让夏离明日再来吧。”
自从望见那只蛇卵後,教主的神色便一直不大对劲,站在床边,左手抚在小腹上久久出神。夏离的呼声,恐怕他都不曾听见。
“这只蛇卵,让雏雁拿出去扔了如何?”总觉得那莫名其妙出现的白色卵蛋,阴森森的不吉利,透著诡谲色彩。
官轻痕像突然从神游里清醒过来,此时正好雅同心在楼外大声请求了第三遍。
他神色微僵,定了定神,走回春凳上坐下。
“本座尚无睡意,传他进来。”
女子应一声,待要出门,官轻痕又道:“将那蛇蛋带到本座的炼丹房里好生藏匿起来,勿让夏首座看见。过阵子本座要细细研究一番这东西的来历。”
“是。”
雅同心进入木楼时,脚步沈甸甸的,在快接近官轻痕寝室时,又刻意放快了步伐,让自己的足音听起来像是满载而归、志得意满。
轻叩了门扉片刻,内中官轻痕道:“进来。”
透过门扇,那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也颇为沈重。
第三十二章 芥蒂 上
官轻痕的内室中,盘旋萦绕著一股雄黄的气味,雅同心迈入这间房的同时,便察觉了在床沿、窗棂、桌脚、几凳的下方以及四沿墙壁角落里,浅浅的铺了一层雄黄粉末。
莫谷教的房舍、木楼多建於山谷空地上,远离爬行动物出入的洞穴、草丛、树林,环境整洁干净,并无潮湿、阴凉之处,按理并不会吸引蛇之一类前来,官轻痕如此审慎的在房内到处洒满雄黄是为何故?
反应过来後,脑海里第一时间意识到应与那颗莫名蛇胆有关。白天引起官轻痕突然情动以及呕吐症状的关键,看来当真是在那条异蛇王身上。
“你找郎中替你看过脉没?”四下无他人,便收了臣属之礼,雅同心开门见山问道。
在谈及活尸这项急需关注的正事前,官轻痕的身体状况,他亦无法克制自己不去关心。
银发教主没有说话,雅同心注意到他的手,从他进来起就始终抚在小腹上,面色颇为古怪。
“是不是肚子疼?”
又是沈默片刻,官轻痕避而不谈身体状况,推了推桌上刚沏好的热腾腾茶水,示意他。
自己也捧了一杯暖热的茶,握在手心,本来要饮,好似想到什麽,又放下。
淡淡道:“下这麽大雨,不撑把伞,一副落汤鸡的样子还不去换衣,当心著凉。”
“我无妨,你先告诉我,给你看诊的大夫怎麽说?”
“喝茶。”语气轻柔,不容拒绝。
雅同心只好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正要再开口,官轻痕又扔过来一套整洁衣物,然後自己背过身去:“换上。”
在心内暗暗补充一句──不要以为淋得一身湿漉漉,狼狈不堪的回来本座面前,本座就不计较你刻意绕路避开挖掘更多中原士兵尸首的事……
身後男人一愣,听得略带低沈的笑声扬起:“轻痕,你心疼我?”
绕到再度闭口不言的人面前,拿过人手腕就要把脉。
官轻痕看著他,目光微闪,并不退缩。任由他拿捏,静心听了半晌。
雅同心眉峰紧皱,他听不出什麽异常来,但看官轻痕的神情,分明是有所了然,查出了端倪。
“这件事本座已有眉目,过阵子待真相水落石出,若确如本座所想,是──”官轻痕吞回“腹内孕子”四个字,顿了顿,“本座自然会告诉你。”
“不能现在就让我知晓,也好给你找寻解决办法?”
那人挑眉,似笑非笑看著他:“比起这个,你更感兴趣的是活尸的炼制方法吧?”
雅同心一愣,握著他手腕的手,不觉微微用上了点力。
是,身为大雅四王爷,我更关心的是你那支沾人必死的腐尸军队;但作为雅同心,作为夏离,我对你的心意从来就不是虚假……
官轻痕给他握得有点疼,但并不吭声,雪白手腕上慢慢浮现出两道薄薄指痕,他也只是抿著唇,眼睛一眨不眨,探究雅同心面部神情变化。
终於雅同心松开了手,轻叹一声:“教主能为不凡,想必小小的异症决计难不倒,若需要夏离援手,及时吩咐便是。──夏离带回三十七具尸首,全数陈放在大厅内,教主是否需要前去检视一番。”
“不必,本座已看清楚你的忠诚。”冰凉手指,抚摸上雅同心脸颊,仿佛要汲取他的温暖来平衡内心深处隐隐的悲凉。官轻痕道:“过了子夜,正好是活尸活动时分,你随本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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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外依然大雨滂沱,声势浩大的雨点,一点停顿下来的迹象都没有。已至丑时,教内众人大都已熄烛歇下,雨声阵阵之外,谷内再不闻其他声响。
从木楼中出来,一身雪白的官轻痕在前方一语不发的快速走著,夜色苍茫中,他的身形看不大真切,雅同心只能凭借模糊的脚印紧紧跟上。这一回没有雏雁领路,夜间大雨倾盆,视野打不开,道路极其难辨。雅同心一路走,一路暗暗在沿途做下了标记。
雨点蒙蔽了视线,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不知多久,前方人影拐入一道狭窄的山隘口。雅同心紧随其後,转过弯,雨声骤停,是一处狭长的山道,一眼望去,不见尽头出口。
山道上空有横亘的巨大山壁,将雨势、风势均挡在了这条长长山道外面。
“这里是……?”
“莫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