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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伤女孩子的心,会下地狱的。”
我不确定我是否会下地狱,但我终于知道,刘玮亭是我右边的石头。
从我伤了她的心开始,我右边的石头便出现了。
我楞楞地看着地上烧过的痕迹,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听到她说:“好像要下雨了。”
我没反应,依然看着地上的黑。
“哇!”她失声叫着:“真的下了!”
我感觉雨点恣意地拍打我的全身上下,但我还是不动。
李珊蓝回房拿了把雨伞,又冲进雨中作势要递到我。
我摇摇头。
“拿着吧,又不用钱。”她说。
我右手接下伞。
“撑开呀!笨蛋!”她大叫。
我缓缓撑开伞,遮住头上的雨。
雨已经够大了,但地上遗留的那一团烧过的黑,依然黑得发亮。
45
熬过了酷热的日子,凉爽终于来到。
但不管酷热或凉爽,我和荣安还是喜欢泡Yum。
“你知道为什么以前我要带你来Yum吗?”荣安问。
“没想过这个问题。”我说。
“那时你刚失恋,”荣安突然放低音量,“我想介绍小云给你认识。”
“是吗?”我很疑惑地看着他。
“小云很不错、你也很好,如果能在一起就更完美了。”
“你想太多了。”我说。
小云确实是不错的女孩,亲切随和又善解人意。
但我对她没特别的感觉,我相信她对我应该也是如此。
虽然她总会招待我免费的东西,在店里也最常陪我聊天、谈心事,
但不管我们靠得多近,都在朋友的界线内。
店里常有人对小云献殷勤,试图追求她,但她都不为所动。
小云是选马的人,她这匹马虽然看起来很温顺又漂亮,
但如果发现你想驯服她、驾驭她,她的野性便会出现。
我常看到试图驯服她的人反而被摔得鼻青脸肿。
有次她拿张演唱会的门票给我,说是客人送她的。
演唱会当晚,我进到会场找到座位正要坐下时,听见隔壁的男子说:
“你坐错位置了。”
“没错啊。”我看了看票,又拿给他看,便一屁股坐下。
尽管整场演唱会台上热闹滚滚,而且还有个歌星在台上跌倒,
但我却一直感受到隔壁传来的冰冷目光和强烈的怨念。
又有次吧台边一位客人对小云几乎是拼命邀约,但她始终笑着摇头。
“那总可以请你喝咖啡吧?”那人说。
“好呀。”她回答。
那人喜形于色,露出终于登上圣母峰的神情。
只见小云走到咖啡机旁,煮好了两杯咖啡,一杯给自己,一杯端给他。
“谢谢你请我喝咖啡。”她笑着说。
那人嘴巴大开,直接由圣母峰掉落万丈深渊。
他临走时,小云还不忘提醒他要再多付两杯咖啡钱。
还有一次有个客人先是吹嘘自己是个电影通,然后邀小云看电影。
“我只看恐怖片哦。”她说。
“这么巧?”那人满脸堆笑,“我也最爱看恐怖片呢。”
“我不信。”她说,“看恐怖片得过三关,你过了我才信。”
“别说三关了,三十关我也照过!”那人拍拍胸脯。
小云嘴角挂着微笑擦拭吧台,突然身体迅速前倾,朝他大喊:“哇!”
那人吓得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握着杯子的手一晃动,酒洒了大半。
“连第一关:突如其来的惊吓都过不了,怎能看恐怖片?”她叹口气。
这些情景我和荣安都看在眼里,而当他知道我和她之间并没有来电后,
更对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觉得好奇。
“不过话说回来,”荣安说,“如果小云连你都不感兴趣,大概也很难
喜欢其它男生了。“
“你这句话太贴切了。”我立刻举起咖啡杯跟荣安干杯。
“她该不会是……”荣安欲言又止。
“我想不会吧?”我也语带保留。
“我不是同性恋。”
小云突然冒出来说了这一句,我和荣安都吓了一跳。
“在背后议论人是不道德的。”她又说。
我和荣安立刻说今天的酒很好喝、咖啡特别香醇之类的话来含混过去。
“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不想交男朋友而已。”她说。
“总该交个男朋友吧。”荣安说。
“想交的时候再说喽。”小云耸耸肩。
“可以请你吃饭吗?”吧台边又有个不怕死的客人对小云提出邀约。
“吃什么呢?”她说。
“吃什么都可以啊,随便你挑。”那人说。
“好呀。”她笑着说。
说完后,小云掀开吧台后方垂挂的蓝色帘幕,走进里面的厨房。
要走进去前,她还转头朝我们眨眨眼。
我和荣安互望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小云倒不是只要客人一邀约便整他,她整的都是一再邀约纠缠的人。
她对客人是亲切的,甚至会主动攀谈。
不过Martini先生是例外,小云从不主动跟他聊天。
“他的脸上彷佛写着:绝对不要打扰我的字眼。”小云对我说,
“他是老客人了,但我只看过他主动跟你说话。”
“真的吗?”我很好奇,“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小云说,“可能你们有缘吧。”
也许我跟Martini先生算有缘,但真的跟我有缘的应该是李珊蓝。
除了她刚搬进来那个礼拜我几乎都没遇见她以外,
之后的日子里,我随时随地都会碰到她。
即使是不想碰到她、不该碰到她,也会碰到她。
46
地板又传来咚咚两声,我叹口气,我正准备睡觉呢。
下楼到她房门口,看见地板上躺了几件夹克。
“你觉得该卖多少钱?”她问。
我走进房间,说:“你打算卖多少?”
“680。”她说。
我拿起一件夹克看了看后,说:“稍微低了一点。”
看到旁边一张牌子写上:名牌夹克特卖。
“夹克跟牛仔裤不一样,这样写太笼统了,又没创意。”我说。
“那该怎么写?”她问。
“就写意大利进口高级夹克。”
“嗯。”她点点头,“这样确实比较好。”
“最好再加上Vanpano。”
“Vanpano?”她很疑惑,“那是什么?”
“意大利文啊。”我说。
“真有这牌子?”她说。
“我胡诌的。反正意大利文念起来好像都是什么什么诺的。”
“你又要骗人了。”
“我是在帮你耶!”我大声说,“写上Vanpano就更有说服力了。”
“我照做就是了,别生气。”她笑着说。
“那定价要多少?”她问。
“嗯……”我想了一下,“。”
“这种价钱不太好卖。”
“富贵险中求,赌一赌了。”我说,“记得要打扮一下,上点妆;也要
穿漂亮一点、成熟一点,人家才会更相信这真是意大利名牌。“
“干嘛要这样?”
“你会相信一个邋遢的小女孩卖的是高档货吗?”
她犹豫一下,便点点头。
“如果人家还是不相信这是意大利名牌,那就让你妹妹出来。”
“我妹妹?”她楞了一下。
“泪下啊。”
“别老讲潸然泪下,很难笑。”
“抱歉。”我笑了笑,“只要你一脸委屈、楚楚可怜,人家便不忍心
怀疑你。“
我又拿起夹克左看右看,突然说:“惨了,衣服内的商标会穿帮。”
“这简单。”她笑了笑,“我会做Vanpano的商标别在袖口。”
“怎么做?”
“这是商业机密。”
“没想到你也要骗人。”
“如果你已经抢劫了,在逃跑途中还会等红灯吗?”
我们笑了一会,不约而同离开房间走到院子,夜已经很深了。
夜风凉爽,四周寂静,彷佛所有东西都睡着了。
“这种天气还不太需要夹克吧?”我说。
“台北已经开始冷了。”她说。
“上台北前记得告诉我,我载你去车站坐车。”
“嗯。谢谢。”
“如果卖得不错,我会留一件给你。你喜欢什么颜色?”她说。
“蓝色。”我说。
“跟我一样。”
“这是我的荣幸。”
她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们静静站了一会,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
“为什么这么拼命赚钱?”过了许久,我问。
“我的愿望是存很多很多钱,然后过有钱人的日子一个月,即使只有
三天也行。“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