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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照例从女人谈起,几杯酒下肚开始谈总部里哪个风流哪个轻浮哪个有背景,说着说着扯到温晓璐身上。
“既然这么多人不喜欢她,为何能在财务部坐得四平八稳?”
他用筷子在空中点了几下:“原因很简单,所谓冷不是一网打尽,而是对下不对上,你没见她在韦尔面前笑得多甜,同时也是集团里少数能自由出入李斯特办公室的人,可转身面对我们又变得冷若冰霜,仿佛烈女贞娃一样神圣不可侵犯,哈哈……”
我赔着笑了一阵儿,小心翼翼道:“为什么李斯特让大家害怕?”
他的脸色一凝,埋头连吃几粒花生米,举杯道:“来点进度!”
“咕嘟”一大口,他闭着眼沉思了几分钟,慢吞吞地说:“你我脾气相近,接触机会虽少但很谈得来。你的气质和谈吐很像我以前一个要好的朋友,他也曾在总部工作过,后来失踪了。”
我一个激灵,想起秦首长说过去年有个潜伏的同志与组织失去联系,下落不明,连忙追问:“什么原因失踪?”
他慢斯条理摇摇头:“没有预兆,好像一夜之间蒸发掉一样,两个月后总部领导层大换血,总经理助理调到巴西,财务总监调到非洲,行政部经理调到马来西亚,只有李斯特屹然不动,传闻……唉,吃菜。”
“传闻什么?”我急不可耐。
“你特别关心这件事,为什么?”他似醉非醉地问。
“好奇。”我装作坦然的样子。
“好奇心会害死人的,”他喃喃道,“马骏就是太好奇而惹恼了李斯特……”
“他的失踪与李斯特有关?”我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他目光定定地看着我,轻轻推开我的手:“小心,祸从口出!失踪只是我私下的说法,集团对外口径是宣布他擅自离职……其实马骏是个很优秀的小伙子。”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理理思绪道:“为何认为他是失踪而不是离职?”
“喝酒,你还有半杯呢。”他指着茶杯不满地说。
我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倒悬杯子给他看:“怎么样?”
公鸡一翘大拇指:“是条汉子!快吃点菜。”
两人默默吃了会儿,他开口道:“那天晚上雨很大,下班后我们到附近小饭店喝酒,也是这样一人一杯不欺公平,喝着喝着马骏突然说,‘我可能有生命危险’,我以为他开玩笑,笑着说凭你的酒量跟我斗当然有危险,放心喝吧,今晚我负责把你送回家。第二天他没有上班,手机也打不通,从此再没有露面。”
我的拳头藏在桌下捏得紧紧的好像要挤出水来:“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你说好奇心害死人什么意思?”
“马骏喜欢问为什么,喜欢上班时到各个部门转悠,问这问那,有时还打听高层领导的行踪,后来有一次李斯特突然到行政部——这是极为罕见的,李斯特为人深沉莫测,谨慎多疑,整天关在办公室,有事直接让部门经理去见他,从不跟普通员工口罗唆。一进门就问马骏在哪儿,经理说出去办事,他冷冷说这样最好,然后转身就走。经理诚惶诚恐推敲了半天终于明白句中话中含意,后来有意识制造机会让马骏外出,尽量不让他留在总部惹是生非。”他与高层之间发生过冲突吗……“
公鸡摆摆手喝掉杯中酒,端起饭盒道:“菜都凉了,赶紧吃点饭压压酒,还有一大堆活儿没干呢。”
他复杂深邃的眼中分明还有许多秘密,可对我来说获得这些已是莫大的惊喜,以他的阅历和社会经验,对我尚未完全解除戒备之前肯定会有所保留,不能着急,慢慢来。
半斤酒下肚,他好像吃了兴奋剂越发有精神,一手翻资料一手写审计底稿,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个不停,我则坐在旁边东倒西歪地打盹,直到凌晨三点多才结束。
行政部永远有堆积如山的文案、事务和没完没了的电话,无休止的会议、牛皮糖式的谈判、数不清的检查参观学习,我的正式职务叫事务助理,方方面面什么事都能扯上我,连续十几天起早贪黑忙得连轴转。当然不单是我,整个总部工作节奏都比明罗公司更紧凑更快捷,平时走路也是脚下生风赶着救火似的,让我不适应的是同事之间相处过于含蓄克制,表面上客气有礼温文尔雅,总觉得有些隔膜和生分,除公鸡之外很少有那种可以拍拍打打胡吹猛侃的情谊。
安妮就任部门经理的第二天就又和约翰等一行人去了西北,对领导层初步圈定有合作意向的三个城市作进一步考察和洽谈,李斯特要求他们“最好带合同回来”。
偶尔在办公室遇到温晓璐,还像往昔一样淡淡的话语不多,发短信过去难得回几个字,晚上约她出来也推说没空。是知道我和安妮之间的默契,还是上次那个吻出了问题?我疑神疑鬼百思不得其解。可没过两天她竟然主动打电话约我出去吃饭,席间神情更见柔婉并不时露出甜美的笑容,与白天表现判若两人。更让我受宠若惊的是有一次看电影时她居然挽着我的臂微微将头靠上去,与其他情侣别无二致。
只是她不喜欢夜生活,每次必定在九点钟之前赶回家,而且问了多次都不肯说具体住在哪儿。所以表面看两人关系越发亲密,但只要谈及自身便惜言如金话语寥寥,使我对她的了解仍停留在初级阶段,她的私人生活、工作经历、人缘背景等一片空白。我最感兴趣的总部内幕、财务状况之类的情况更是绝口不提。这种严重偏离原先设计方案的发展态势让我有些不安,男女关系上连连突破,而侦查线索方面一无所获,倒好像真在公款泡妞。
一天夜里突然有个陌生号码打到手机上,接通一听是梁丘华,他匆匆说自己正在郊区,为防止手机被监听只能打公用电话。
我一惊:“你又惹上什么麻烦?”
“还是那件事,我查过金致厂初建时报送的规划设计图,上面注明东侧楼房属非生产区,一层做车库和储藏室,二楼三楼是职工宿舍,对照你上次的说法,我怀疑他们建筑时就把内部改装成车间从事秘密生产。”
他顿了一下说:“我实在按捺不住便动笔写了篇报道,把溱南河受污染的情况详详细细地描述一番,并用春秋笔法隐隐提到玫瑰河和金致厂,这下可捅了马蜂窝,猫在家没几天发现住所四周常有不三不四的人转悠,女朋友也被跟踪过好几次。家人怕这样下去容易出事,硬把我赶到了乡下。”
我真诚地提醒道:“当心点,我在酒吧被打的场面你都看到了,那些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避过风头再说。”
他得意道:“但金致厂的日子也不好过,有人将报道发到网上,引来很多外地记者过来采访,神出鬼没地活动在厂区周围,一有风吹草动就按快门,保安们不敢随便动粗难受死了,哈哈……”
网络的力量真不可小觑,可这一来势必打草惊蛇让那些人暂时收敛犯罪活动,念及此我说:“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弄清事情真相?从外围偷袭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记者们总不能一直守在那儿,等他们一撤金致还会继续秘密生产,继续污染环境。”
“要有耐心,”他神秘地说,“我还有一招撒手锏,过些时间你就能看到效果了,再见。”
经过近三周的谈判,约翰终于代表集团与西北某个城市签下投资意向书,一行人回来后安妮只来得及和我打了声招呼便被叫到李斯特那边汇报。我把几则通报整理好之后到各部门分发,这个工作原来是小项负责,我来了以后自告奋勇承揽下来,原因很简单,这是到各部门溜达的最佳借口。
来到仓储部见所有人正围在桌边看图纸,部门经理在里面叹了口气说,要不让明罗的卫生巾挪挪窝,腾出地方放我们的货。
一位办事员嘀咕道:“金致搞什么鬼,货全压到总部仓库,干脆让他们把东西直接送到明罗仓库得了,何必费这么多事。”
部门经理手一摊道:“李斯特的命令,大家只管执行不要问为什么。”
见没人注意到我,赶紧退出办公室站在走廊尽头理了一下思绪。
总部大厦后面有两排标准化仓库,电脑自动调节光线、温度、湿度和吸尘,并安装有欧洲防火防盗警戒系统。主要存放生产欧蓝的核心原材料和一些贵重药材。为了金致而腾清原有库存,可见货物的价值非比寻常。然而公开的财务销售报表显示,金致厂主打产品叫诺德哌,是欧蓝系列之一,用于冠状动脉梗阻的辅助治疗,出厂价每盒六十八元,与那些每克价值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