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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带。”
“来。”
元梅:“……”
“小白。”
“啊?”
“渴。”
“给。”
元梅:“……”
元梅往左边看;吴鬓一手抱着那天咬舌的壮汉在膝盖上,一手把烤鱼的刺给剔了再送过去;往右边看;白庄正笑得恶心地用筷子把海带分成一小条一小条地喂给洛云吃。她看了一会儿;只觉得万念惧灰,眼角含泪地跑出去扑到王二身上道:“少爷越发不正常了!”
王二一脸淡定地看了看;道:“还好吧。”
“这样还好?”元梅指着试图坐在白庄膝盖上的洛云,“他们以前不这样的,都和吴鬓学坏了!”
“情到浓时自然就不正常了嘛。”王二十分平静;“你不会妒忌了吧?”
元梅如同被雷霹了般;一边喃喃念着“妒忌”一边出去了。王二看洛云从白庄膝盖上滑下来,捂着屁股一脸郁卒的模样;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走进去道:“少爷;没找着张林。”
那天打得乱糟糟的,也不知有多少东西落水。事后清点时,几人一对话,发现都没人见过张林,本来以为是落水了,吴鬓喊来人打听了下,根本没人见到己方有人落水。
“沉了吧?”洛云疑惑道。
“他若是不会水,刚落水时怎么也得挣扎下。”吴鬓沉吟片刻后道,“抓着东西或者浮上水面,我这船上有专门人看着,不可能见死不救的。他若是会水,那更不用说了。”
这事越发透着诡异,自真相一桩接一桩地揭开来后,白庄都快得疑心病了,任何一件事都能联想出七七八八来。反倒洛云这个正主,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睡睡,一点儿也不把打探过去的事放心上。
白庄看了,不无感慨地道:“你这样的,如果不是碰上我,被人卖了还数钱呢。”洛云不客气地道:“还能被骗一、一辈子?”
白庄沉吟片刻,道:“恐怕不成。你只是不去想,不是想不明白。”
洛云便点点头道:“那就行。反正被我发、发现了,谁也讨不、不了好。”
“若是真骗了你一辈子呢?”
“那算人本事大,我认栽。”
白庄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个理。洛云若是发起疯来,谁也拦不住,敢拦的最后都得倒霉,比如异宝会上的应墨,比如那天的四皇子。
那天来袭的三艘黑船只有夏星船完好无损地离开了,应墨和两位皇子都成了落海鸡,也不知后来怎么收拾的,反正当时吴鬓就下令溜了。等驶得看不见了,才派人回去看看有没有落水的,若是没人救,还是会拉一把。出海的人都信奉这点,不管是敌是友,看见漂海上的都会救一救,谁知道是不是哪天自个儿也会有在海上漂的时候呢?
派去的人一看,那地方连翻的船都没了,只剩一些东西浮在海上,他们便也没再理会,径自按原计划往交州去了。
一路上,海面平风浪静,船里浓情蜜意。
白庄自从被夏星揭了短后,在洛云面前初始还有几分心虚,过了两天也就坦然了。他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还能有几分心虚已经说明真正陷进去拔不出来了,这一点洛云也清楚得很,就没有再为难他。
自此一役,吴鬓知道了雌果,对着白庄一通怪罪,责怪白庄不拿他当兄弟不说真话。只不过他心里也明白,白庄若是先前说了,他也是不信的。现在知晓了真相,说不妒忌是假的,断袖无所谓,可是断到绝后就很有所谓了。
“为何不纳妾?”洛云奇怪地问。男宠都九个了,也不介意多一个女人了。
没想到吴鬓摇了摇头,叹道:“没法子,对女人硬不起来。”
洛云:“……”
虽然没有外人在,但这种话求您不要随便说好吗!?很尴尬啊!
话说开了,两拨人反倒亲近了许多。有时候把下人都散了,两边人就粘粘糊糊地在爵室看风景。只不过,一边是两人,一边是十人,日子过得堕落得不行。
洛云看见吴鬓抱着男宠一付亲热劲,兴趣来了也学着坐大腿,只可惜他和白庄差不多高,坐倒能坐得下,但一坐上去,他的下巴抵在白庄脑袋上,白庄的眼睛对着他的胸口,不要说喂食了,说个话都跟隔空喊似的,没劲透了。他便要下来,结果白庄给他坐上火了,揽着他的腰不放手,俩人一闹,他就直接给滑到地板上了,引得男宠们一阵哄笑。
白庄刚把洛云拉起来,就听见王二的回话,眉头就皱了起来。洛云见了,挨着他坐下,宽慰道:“别想了,也许他真是落、落水了。”
“不,我总觉得这人不对劲。”白庄咕哝道,“又不会武功,缠着要跟我们走,说什么学武,可是一路上也没见他来请教过。这样的人,你不觉得可疑?我们出海这路线,怎么就那么准被皇子们知道?”
白庄这么一说,连吴鬓也觉得不对劲起来,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叫人把船上搜一搜,如果他藏在这船上肯定能搜出来。如若不在,他不是乘乱走了就是死了,那也别废心了,你们的事别人都比你们知道得清楚,就不用担心他再泄什么密了。”
吴鬓这话说得在理,倒把白庄洛云给说郁闷了,搞了半天,别人比他们还清楚他们,这能叫人开心吗?
话题不知怎的转到雌果上,吴鬓感叹无缘一见,白庄倒想起一件事来,道:“我当初信了是雌果也是有原因的。”
洛云一听,便好奇道:“怎么?”
白庄一边在身上掏一边道:“我和你认识也有四个月吧?”见洛云点点头,他便掏出一个果子来,“你见过四个月还不坏的果子吗?我一直都是贴身带着,若是平常果子,早化得汁都不剩了。”
白庄掌中托着一个黑色果子,指甲盖大小,如墨般的外皮,轻轻一捏还有弹性,有点像动物毛皮,却坚韧无比,轻易捏不坏。而且,正如白庄所说,这果子饱满圆润,一点儿也没有腐坏的迹像。
众人轮番查看,都是啧啧称奇。洛云仔细看了会儿,道:“假的吧?”
白庄凑过来:“不是吧?”
“那为什么没结、结梗的地方?”
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才发现这果子确实是没有梗疤,是个囫囵圆。
果子给吴鬓看时,他拿在手里捏来捏去,脸色变幻。白庄看了,心领神会地道:“吴老哥拿去,小心查明再吃。”
吴鬓也不推辞,点点头收了下来,众人笑谈间,下人来禀报,船上搜过了,没有张林的影子。这下白庄更加肯定这张林有问题了,想到以前俩人还傻乎乎地以为做事周密,被人缀了这么大个尾巴在身边还不自知,顿时有些气闷。
其实,白庄觉得自己幼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张林是从他与洛云初遇时就跟上的,那一夜俩人都毫无记忆,现在想来,简直是巧合得可疑透了。这一巧,便巧得他开始患得患失,憋在心底越憋越不快活,最后终于忍不住了,问洛云道:“你觉不觉得我们遇得太巧了?”
洛云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道:“那又怎样?”
白庄凝视着洛云半晌,最终无奈地苦笑道:“以前想的好,你若是害我,我就把你废了武功捆了手脚带回家去。如今,我做不到了,哪怕真是你设计的我也舍不得,下不去手。洛云,我现在才明白,其实你骨子里比我还不怕,认准了就不回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那种。那天的情况,如果你我的立场对调,我肯定会要你解释,你要解释不清,我可能当场就走了。”
白庄难得如此坦率地说自己的“坏心思”,洛云静静听着,等白庄不说了,他盯着白庄的眼睛,突然道:“你放心。”
“嗯?”
“我不怕了。”洛云轻轻握住白庄手,“什么也不怕。”
白庄慢慢咧开一个笑容,一把抱过洛云,叹道:“以前真没这么爱过。”
“爱过啥样的?”
“下得去手的那样。”
“哦?以前爱过谁?”
“……你饿不?”
“白庄,老实交待!”
“吴老哥喊饭了,走吧。”
“白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