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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白庄的声音很轻,柔柔和和的,没有受伤的左手温柔地抚上洛云握剑的手背,“我没事。”
紊乱的呼吸开始回归平静,洛云恢复了面无表情,似乎刚才的混乱完全没有发生般,可是每一个看客都不会忘记——
发现给白庄刺穿了手臂,应墨不由地皱起眉头,他并不想见血,这种日子不适合生死拼杀,他挑战白庄与洛云,一方面是想会会白庄,另一方面也是别有目的。可是此时,已经不可以再继续下去了。
他正准备抽出承影结束这场比冲击时,猛然腹部一痛,一股大力击得他往后退去!
定晴一看,应墨愕然发现这重重一脚居然来自一直配合白庄的洛云。只是,这还没完,不等他站稳,洛云已经挣断了手帕,如同疯虎般向他举剑劈来,速度居然不比他慢上多少!
应墨相信自己的眼力,即使与传闻中不符,但从刚才的打斗中他也可以判断出洛云的功力。此时眼见对方突然之间功力大涨,他来不及多想,只得举剑相迎,一击之下,洛云手中的剑立时从撞击处断成两半!
看客们哗然,只道应墨厉害,却不知他暗中叫苦——洛云这一剑的力道与先前简直是天壤之别,剑之所以断,只是由于承影之功,他却是被劈得手臂发麻,往下沉了三寸!
应墨场外的同伴自然是看出端倪,还不待想出对策,洛云居然执着断剑再度扑上,剑招绵密,灌上力沉千钧的力量,每一招打得他苦不堪言,连连后退,而洛云的剑也一断再断,等到只剩下剑柄前短短一处,仍是不依不饶,以一柄断剑逼得他无处可逃!
看客们前面眼力不济,看不出玄机,此时哪里还看不出来,尽皆呆然:应墨居然处于下风?他们个个大张着嘴巴,瞪着眼睛,秦湖与王二更是大吃一惊,不知所措。
场中唯一还清醒的只剩下白庄,只是洛云与应墨交手的速度极快,转瞬间已经过了几十招,那一招一试他十分熟悉,正是他教给洛云的剑法。
不应该啊,那剑法没可能败得了应墨。
他哪里知道,应墨此刻就像是和一个力大无穷的巨人过招,哪怕对方就算是拿着断剑胡乱挥舞又如何?蚂蚁在大象面前再如何灵巧,也是敌不过的。
白庄的愕然很快转为了担忧,他没有选择,也没有犹豫,疾掠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洛云的腰。
洛云的身形一缩,居然从他的怀抱中脱出,胳膊肘屈起往后直捣他面门。
“洛云!”
这声喊出来,那紧紧贴着白庄鼻子上的胳膊肘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洛云,我没事。”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过了许久,洛云才恢复清醒,在压抑的气氛中随手扔下断剑,金属落在木台上沉闷的声音响起后,会场里响起一片椅子松动与喘气的声音。
“承让。”
丢下两个字,洛云转身便走,白庄瞄了眼应墨,跟着离开,只留下脸色阴沉的挑战者站在台上,看着手中的承影发愣。
此时,没有人真正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庄本是担忧洛云身体,见他步伐稳定,才慢慢放下心来。不料他没有回座位,反而然直接往场外走去,白庄这才惊觉有些不对劲,无奈被众多眼睛盯着,只道他心中自有计划,便也不敢表现出什么,默默跟着。
俩人也不知绕了多少个弯,好不容易寻着一处偏僻地方,白庄已经做好任何准备时,却见洛云慢慢停了下来。
白庄疑惑地凑到正面,定晴一看,洛云的脸已经扭曲得他都认不出来了。
“疼、疼、疼死了!”
“……”
洛云一迭声的哀嚎,如同八爪章鱼般缠在白庄身上,尽情吸收内力。过一会儿,等痛得不抖了,又往地上一躺,满地打滚,一边滚一边喊“疼死了”,结巴也不管了,形像也不要了,只是一个劲儿的闹腾。闹腾够了,便钻到白庄怀里歇着,一会儿大骂应墨,一会儿又捂着肚子喊疼。
白庄早号过他的脉,平稳安顺,除了有些激动外应是毫无问题,也是急着满头大汗:“怎的还会疼的?不应该啊!”
这一急,便顾不许多,两只手去抱洛云,不想碰到伤处,立时闷哼一声松了手。
一直折腾的洛云忽然停了,爬起来定定地瞧着白庄伤的那条手臂。承影剑锋利无比,应墨又使得准,伤口平滑也不显得狰狞,他却睢得十分碍眼,看着看着气劲上涌了,眼里又开始充血。
“洛云!”
白庄一喝,洛云浑身一震,眼中恢复了清明,赶紧去扶他:“你没事吧?”
“我……”
门外传来王二与秦湖的声音,想来是问着下仆们寻了过来,一见他们便抢过去。
秦湖皱着眉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王二则是抢向白庄:“少爷,你有没有事?”
白庄摇了摇头:“不是地方,回去再说。”
往事如烟
四人匆匆包扎了伤口,找了个下人领着便往孙府入口去,到门口见着了夏星,意外地发现决青也在。
孙家准备了一辆四轮马车,极为宽畅,几人的马也牵了过来,显然早知他们动向。
白庄并不拒绝,道谢后便与洛云、决青上了马车,其他人骑在马上暂充护卫,虽然时值异宝会,可是不知怎的,跑惯江湖的几人心头都有点不安。
决青检查过白庄的伤口,上药包扎后责怪道:“怎的如此莽撞,应墨那一剑应该是点到即止,不会重伤洛兄的。你倒好,胳膊直接被穿了个透心,若不是应墨及时收了劲,万一挑了你的手筋碎了骨,这条胳膊就算废了!就算这样,不休息个月许也是不能完全恢复的,其后还要经受血肉再生之苦,你真是糊涂!”
洛云一脸面无表情的听着,白庄却看出他放在膝上的手不时一张一握,凭着这段时间的了解,白庄知道他这便是心中不宁了,赶紧打断决青的话:“我的错,与洛云无关。”
决青一怔,看了看洛云,又看了看白庄,最终嘟嘟囔囔了一句“倒是我多管闲事了”,便下了车骑马去了。
车门一关,白庄把洛云捞了过来,抱在怀里,用下巴轻蹭着他的头顶,小声道:“不关你的事。”
洛云伸出手,微微有些颤抖地抱上白庄温热如昔的身子,半晌之后,长叹一声:“我怎么会遇、遇上你这么个妖、妖孽……”
白庄一怔,随即止不住地咧开嘴笑:“你这是认栽了?”洛云不答,反手紧紧抱住他,他更是惊喜,“真认了?”
洛云以唇代答,火热的嘴唇从白庄的脖子一路吻上嘴唇,唇瓣厮磨,舌尖交缠,便像是两条蛇般互相抚过身躯,就算是口涎,也不知互相吞了多少。
气喘吁吁的分开嘴唇,洛云再看向白庄的眼中便多了些什么,手指沿着有些苍白的娇丽面容抚过,一寸一寸。
“我的,全是我的。”
“嗯,全是你的。”白庄的回答满是温柔,“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哪里都是你的。”
闻听此言,洛云突然一颤,推开了白庄,呆坐一边。
白庄也不催他,过了半晌,他才低声道:“我小时候,养了只兔子,极喜欢……”
那只白兔子刚捡来时毛长肉瘦,洛云养了一段时间,便变得肥美可人了。乌蚕老人有时会冷冷地盯着,还是小人的洛云便飞也似地跑过去抱进怀里,用单薄的身子挡着不许师父看,似乎生怕一转眼,师父就用眼神把兔子给红烧了。
乌蚕老人带着洛云住在一个山洼里,那时候他还小,一年到头见不到几个人,只有这只兔子陪着,渐渐就成了心头肉、眼珠子,每天都侍候得像什么般。
然后,有一天,白兔子溜跑了,洛云跟着追了出去,等乌蚕老人回来,发现了,再遁踪过去,只见着满地断枝与鲜血。
手臂粗的树干,一人高的老虎,还有几头狼,全都折了干、开了膛,血腥味染了洛云一头一脑,他却只抱着死了的兔子,哭得几乎断了气。
乌蚕老人沉默地把兔子拉过来,在地上用锄头刨了个坑,埋进去,然后拍了拍洛云的脑袋,道:“走。”
九岁的洛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