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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天平只吩咐一会要连夜审讯赵根林,然后人就没影了,陆杰把留置左昀的事给大队长汇报了一下,大队长只说,就按熊队长的意见办吧,他再跑去问张德常,张德常反问道:“你们都已经定下来的事,还来请示我做什么?”
留置就留置吧,问题是,谁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刘幼捷呢?熊天平走的时候没交代,陆杰也决不会傻到捞这个屎盆子朝自己头上扣,想来想去,拿定主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老熊掰下的玉米,我不替你检。
网络办的小书记员下班回家去了,陆杰进去掩上门,左昀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丝似曾相识的疑惑。
陆杰赶紧自报家门:“左昀,我是陆杰呀。”不等左昀开口,先替她叫起屈来:“熊队长这么搞有点过了啊。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一个窝里的这点子事,谁还不清楚门道啊”
左昀认出他来,勉强笑了笑:“嚯,你穿上制服,一下还真认不出来了。”
陆杰从审讯桌子后把椅子拖了出来,拉到左昀面前坐下,两人说话的格局自然了许多,左昀微微一笑:“熊队长不是叫你给我办留置手续的么?”
陆杰尴尬地抹了把鼻子:“是啊”
“行啊,不会让你为难的。有什么表格要填写的不?还有要不要上手铐脚镣?”左昀睐起眼睛,嘲弄地看着老同学:“我大概是你第一个留置的同学吧?”
“没有没有没有,”陆杰一叠声地说:“开什么玩笑,你又不是罪犯!”他朝前挪了挪椅子,声音更轻了:“我说,熊队长这次反应比较过激是不是你得罪他了他也是个牛脾气,在问话的时候,你配合一点,别认真顶他,怎么说现在你在他手上,他一较劲,你要现吃苦头的。”
左昀低头不语,陆杰劝解了一会,转到正题上来:“咱们是不是打个电话给你妈妈,说一下今天晚上不回去了,你也别说被留置,就说留在这里配合调查”问讯室的电话不能接外线的,陆杰说着就摸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趁熊队长还没过来,赶紧跟家里说说吧。”
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按常理,例行公事的问话也就一两个小时,人就该回家了,结果一进去就像石沉大海,到了下班都没消息,左君年夫妇早已经坐立不安,电话一响,刘幼捷赶紧抢起电话,左君年抢不过妻子,跑到客厅拿起分机听。
尽管左昀把语气调整得极为轻松,刘幼捷还是立即炸了,冲着话筒厉声喝道:“刑警队有谁在?叫他们接电话!”
左昀朝陆杰看了看,陆杰只得苦笑,无可奈何地接过手机:“刘政委,我是刑警队小陆。”
刘幼捷怒不可遏:“你们传唤左昀去问话就问话,要是有什么问不完的,可以明天继续,她又不是犯罪嫌疑人,凭什么留置?”
陆杰低声说:“刘政委,这是熊队长的安排你知道的,我不过是个跑腿的左昀还是我同学,就算没你这层关系,我也得想办法照顾她呀”
刘幼捷想了一想,冷笑道:“我也不为难你,我自己打电话给熊天平!”当即挂了电话就翻开公安局的通讯录找熊天平的号码,却被左君年按住了。
“干什么!”刘幼捷又急又怒,眼泪噙在眼里直打转:“他熊天平是什么东西,欺人太甚!”
左君年抓住通讯录不放,耐心地道:“幼捷,你先冷静一下,平时遇事你常劝我要三思后行,现在怎么才遇到这点事,你就急成这样了。”
刘幼捷拍着茶几嚷道:“这点子事!这是小事吗?你知道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把小昀留置处理,你知道不知道留置室是什么样子?这就是坐牢啊!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女儿?她做错什么了?写批评报道揭露齐大元那帮腐败分子的黑幕有错吗?亏你还是市委副书记,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还叫我冷静冷静冷静!这个公安局的政委我不要做了!拼个鱼死网破拉倒,他齐大元,他马春山,一个也别想好!”她越说越气,抓起电话又重重地摔上:“你别拦着我!”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左君年叹了口气,把通讯录放到沙发上:“你打电话给熊天平,能解决问题么?”
“我就不信,他敢跟我硬顶!”
左君年也急了:“幼捷,你平时的精明上哪里去了?这熊天平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涉及的方方面面?下午张德常当他的面,对这事表了态定了性,他都敢装糊涂,硬拗着要办这个案子,我们平时又没得罪过他,他难道发了神经病非要和我们过不去?他敢这么做,说明他后台已经足够硬!他这么赤膊上阵,只说明他背后有人指使!还要问是谁指使么?这个局面是必然的,今天上午我听说稿子是左昀写的之后,就猜到他们要来这一手。”
刘幼捷低了头,眼泪扑啦扑啦地掉在沙发上,左君年别过脸去,咬了咬牙,才继续说道:“司法上的事我不很懂,我只问你,他现在所做的,可合乎程序?”
过了一会,刘幼捷终于不情愿地道:“程序上是没问题。但是,公安内部都知道,有些事,顶真办是一个说法,不顶真又是一个说法,手松一松,可以什么事都没有,手紧一紧,弄个三年五年的,也不是问题——”
“传唤最多能羁留人多久?”
“24小时。”
左君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就得做好准备,他熊天平肯定要把这24小时用足了。24小时,他敢超过一秒,我就是书记不当,也把他们那一伙整个底儿朝天!”
刘幼捷捂着嘴,抽泣起来。
待她哭声渐渐低下去,左君年强笑着安慰她:“其实回头想想,这对小昀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些年我们把她宠坏了,她又自恃聪明,处处顺风顺水,认定了的事啥都敢干,这种性格迟早要吃大亏的。让她受点磨难,对以后有好处呢。”
“说得倒轻巧!你没蹲过号子,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不?”刘幼捷说着又哭了:“娇生惯养的一个女孩子家,在黑咕隆咚的留置室蹲一晚上,那是人过的日子么?换了你,你一个小时也待不下去的!”
左说不是,右说不行,左君年也有点急了:“待不下去也得待!她自己没有责任么?手机留给一个杀人犯,这个只要一查实,脱不了的包庇罪!你还是先省省心,别担心今天晚上了,要真让熊天平把罪名坐实了,那可不是关一个晚上的事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刘幼捷哭着,声音又高了:“我还有不清楚的,只要你放手让他弄,不出24小时,他就能让该开口的都开口,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左君年来回踱了几步,自言自语地说:“放手让他弄?我能放手让他弄?!”
“你准备怎么办?”
左君年冷冷地道:“我另有办法。他有一施,我有一报。这件事,由得他们做文章好了,他们无非是想从赵根林或者贺小英嘴里挖出话来,根据我的判断,这两个人都不会吐口。”
刘幼捷冷笑一声:“你说不会就不会?”
左君年淡淡道:“贺小英写给小昀的情书我看过的,而且我听说他一直对小昀念念不忘的,要他出来指证小昀,除非刀架他脖子上——熊天平敢去得罪贺仲平?他今天下午连传唤贺小英都没敢呢。至于赵根林,张德常下午审讯他时,已经把该点到的话点到位了,老张说看样子他骨头还满硬的,不会乱咬一气的。”
“你是没见过熊天平办案是吧?”刘幼捷道:“白绵的报纸吹他是神探,我们内部谁不知道?他是出名的‘辣手神探’;田三被吊了一下午都哭天喊地的,那姓赵的骨头再硬,经了熊天平的手,也成烂泥巴了。”
左君年大怒道:“他敢!”
刘幼捷没再吭声,老左的分析是有道理的,这么多双眼睛,还有张德常在上面压着,熊天平无论如何也不敢瞒天过海刑讯逼供。
问讯室里虽然声色俱厉,熊天平心里其实虚极了。他和马春山约了在一个小饭店一起吃饭,进了房间才发现这一路上的汗,把腿弯都打湿了。他真的有点后悔,当时在厕所里被马春山一唬,就鬼迷心窍似地答应他,现在才发现果真是上船容易下船难,下午审讯了赵根林三个小时,说起杀死江勇的动机经过,他十分坦白,但问到他有没有从江勇身上取走什么东西时,他瞪着无辜的眼睛说,没有啊。而在问起左昀的手机为什么在他手里时,他干脆地说,她忘记拿走,我捡起来了。分明在投案自首之前,他已经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而且很可能还有懂得司法的高人指点过,回答无懈可击。
他的动摇似乎在马春山的意料之中,很爽快地说:“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