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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给杀得片甲不留,当场醉倒在地下。所以,姑姑和叔叔全都不达标,其实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季蒙其实也偷偷地试过,因为器…官毕竟不同于骨髓,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结果,血型不符。
季蒙甚至开始□市的主意了,想着有谁可能和那些人发生过接触。还有朋友说很多外国人都会去印度试试,因为那边为了一些在他们看来已经很多的钱而卖掉自己一部分器…官的人很多,虽然,他们可能永远也想不到中介会将这些出售到怎样的一个天价。
不过季蒙本能地有些抵触这样做。
医院毕竟不敢去用那些来源不甚清楚的肝…源,总的来说,还是能够说出一二的。
但是黑市就不同了。那些明目张胆地吆喝“医院给的是死人的,我们给的是活人的”的黑市,到底做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坊间传闻都说近几年来很多被拐卖人口会被割掉一部分肝或者一个肾,因为卖一个人没几个钱,卖一个器…官就大不相同了。真假无从得知,只能祈祷这件事被夸大了。不过,万一是确实发生的呢?怎么能去用这样的东西?不但别人无法原谅,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季蒙连着很长时间都没睡好。
然后,突然有一天,一个朋友打来电话,让季蒙赶紧飞去另外一个小城市,说可以介绍他认识一家医院管理肝…源的处长。
季蒙立刻就买好了票。
那个处长与朋友的朋友交情很深,是几十年的老熟人了。朋友的朋友父亲曾经得过相似的病,就是找他解决了问题。
处长也愿意帮忙,并且表示不需要感谢,就像之前那个医生一样,估摸了一个数字,先准备着,以防万一。
这一次,季蒙已经不敢报太大的希望了,毕竟有过一次到手又失去的情况。
不过这个处长真的挺上心。
不久后的一天,就联系了季蒙,问,有乙肝的行么。
当时季蒙一愣。
那个处长又解释了一下情况。
也就是说,健康的肝…源是几乎没有的。因为主要来自于死刑犯,死刑犯自然不需要再爱惜自己的身体,因此,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病症,这个乙肝,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65手术
季蒙看着这个;有点发愣。
处长又稍微提了句:“我知道这需要时间考虑,但还是希望你们快点做出决定。这不等人,不要还要赶紧去救别人。”
季蒙问:“会对以后有影响吗?”
处长实话实说,点了点头:“当然。不过总比没有要强。”
“……”
“而且也不一定就会很不好;还是要看造化。我之前有一个患者;换的和这个差不多;已经十二年了。”
“这样……”
处长有一句话没说。
就是一般到这时候;就应该再换一次了;但是第二回难度会更加大。因为从原则上来讲;如此短缺的情况下,会优先去排那些第一次进行手术的,以及更加年轻的。
“我……”季蒙说,“因为是我岳父,我也做不了主,得去和他家人商量一下。”
“明白。”处长说,“请尽快答复我。”
季蒙出来之后先和朋友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事件进展。
就是这个朋友,又通过一个朋友,介绍季蒙认识了那个处长。
朋友正在医院上班,听了之后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对季蒙说了句对不起,没能达到季蒙的期望值。
但是季蒙真的很感谢这些朋友。这么多年以来季蒙一直忙着国外的生意,与他们早已渐渐疏远,可是在季蒙需要帮忙的时候,这些朋友却全都没有二话,调动了所有的资源。
关于解决方法,这么大的事,朋友自然也不敢轻易给出意见,不过,季蒙能感觉得出来,对方还是倾向于接受的。
之后,季蒙就犹豫着,到底怎么和刘仕诚开口谈起这事。
不过,还没等想好,刘仕诚就来了一个电话。
“季蒙,”刘仕诚问,“你在哪里?”
“嗯?”
“你在哪里?”
本来,季蒙一直陪在身边的。
却从昨天开始,突然就不见了。
刘仕诚发现,他是需要季蒙的。
其实,如果没有季蒙,刘仕诚也可以将父母照顾得很好,刘仕诚也一直以为自己一个人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最近刘仕诚渐渐发现,有季蒙和没有季蒙,终究还是不太一样的。
“我……”季蒙说,“我在XX市。”
“XX市?”刘仕诚有点疑惑。季蒙为什么会去那样一个小城市?
“我找到了一个可以用于移植的肝。”
“……!”
犹豫了一下,季蒙还是撒了个谎:“因为是小地方,没有那么多的患者,所以正好剩了出来。我的朋友认识医生,所以通知了我。”
“那,那不是最好了?”刘仕诚简直不敢相信。
“不过……”季蒙顿了一下,“这个有点乙肝。”
“……乙肝?”
“嗯。”季蒙说,“你也知道这不容易找,健康的是难上加难……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多少。关于要不要用,医生希望尽快做出决定。”
“我明白了。”刘仕诚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样喜悦的情绪,“我去和家人还有主治大夫商量看看。”
“好。”
“马上给你回复。”
“好。”
“季蒙……”最后,刘仕诚说,“谢谢你。”
“……不用。”
……
——最后讨论的结果就是接受。
要赌一把爸爸的生命力。
妈妈说,爸爸这个人,一向都是靠得住的,不管是年轻的时候还是现在。他最坚强,一定没有问题。否则,就又是要靠别人,就又是听天由命。
于是刘仕诚让季蒙给拿回来。
……
——在一切指标正常的情况下,手术被安排在能够实现的最快时间进行。
下午一点开始,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一共十个小时。
在这过程中,季蒙一直陪刘仕诚坐在外面等着。
他一直握着刘仕诚的手。
刘仕诚的指尖冰凉冰凉的。
季蒙中间离开去买了一点吃的东西,刘仕诚,还有刘仕诚的妈妈都没去动。
那个大夫经验很足,所有人都很相信他。
但是,谁都知道风险,还是会很担心。
到了最后,季蒙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刘仕诚的手开始发抖,而且越来越厉害。
刘仕诚不知道未来究竟会是什么。
季蒙用力地握着刘仕诚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搂着对方的肩膀,轻轻地说些让他放松的话。
十个小时之后,爸爸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医生说一切顺利的时候,刘仕诚只觉得站都有点站不住了。
后来内科医生又找刘仕诚确认了一下之后的步骤。
医生说会有一些排异反应,一般不会太过严重。此外还要在初期进行保肝,促进解毒和代谢,确保功能正常。如果没有问题,所有检查都比较正常的话,就采用保守治疗,毕竟是药三分毒。不过,还需长期追踪hbvdna之类的指标,如果病毒超过一定数量,就要上抗病毒治疗。虽然长期使用也会产生抗药性,不过还是得用。
这个内科大夫,是刘仕诚的爸爸自己认准了的。其实刘仕诚的意思还是想请技术最好的那位,可是爸爸怎么都不同意。妈妈说是因为这个医生很会讲话,爸爸非常开心。刘仕诚说那能有什么用,这是内科大夫,又不是要看心理医生。劝刘仕诚说就听爸爸的吧,病人的想法全都一样,喜欢听好听的,让人宽心的话。妈妈说这可能也会对恢复有好处,好的心情才最重要。
刘仕诚这才发现,不管是决定接受那个有乙肝的肝…源,还是选择内科大夫,妈妈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唯心主义者。
刘仕诚是个律师,一开始非常不敢苟同。不过,被妈妈说了几遍之后,也觉得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
——第二天一早,刘仕诚去重症室看爸爸。
爸爸还没有醒,另一个同样做大手术的人已经有了意识。
莫名地,刘仕诚就变得很紧张。
医生轻轻拍了拍刘仕诚的爸爸,笑着叫他:“你的儿子来瞧你了。”
看对方没有反应,又说:“可快点吧。儿子可着急了。”
刘仕诚心里觉得这种方法不会让病人停止昏迷,因为看上去实在是有点没有逻辑。
可没想到,如此几遍之后,爸爸还真睁开了眼睛。
这太难以解释了。
在那一瞬间,刘仕诚的眼泪竟然涌了上来。
他觉得,自己的爸爸,好像在那一刻重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