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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站在一边嘿嘿笑,一副老顽童的样子,「早叫你不要喝,这苦是苦,也不是人人都吃得的。」
笃。
张痕不轻不重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赵延和常老板同时转过头来看着他。
「我来买面具」张痕淡淡说道。
「哦?」老头忽然眼睛一亮,却是对着赵延亮的,赵延霎时觉得自己眼前金光闪成一片,俩特大伏的灯泡对着他,闪得他头晕。
老头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还以为你只是来帮小里子拿东西,没想到……」
张痕的及时伸过来手一挡,「快去拿」
老头不甘心地收回眼神,嘴一撇,骂骂咧咧走向左边的一扇门,「让老头说两句都不肯,死小子……」
赵延这才发觉,这说是说面具店,可现在坐着的地方更像是一个简陋的小客厅,一点也看不出有在做买卖的样子,更别说外头招牌上都快分辨不出来的「面具」二字,不是熟人或是经人介绍绝对不知道这里的。
心里这么想,赵延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悠然吹着茶,好像张痕开了那么远的路带他来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是件再也寻常不过的事。
「不问我来做什么?」张痕突然问道。
「买面具啊,」赵延放下吹了半天没下嘴的茶,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不是说过了么」
张痕犹如一拳头打进了棉花里,不上不下接不了话儿,准备好的话也瞬时收回口里,扭过头,他怎么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呢?!
「喏」老头从门里走了出来,顺便带上门。赵延伸头一看,他手上拿着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两个素色面具,有些哥特的味道。
老头挑了挑一边眉毛,「张小子,我特地做了个记号……」
「用不着」张痕似乎并不领情,看也不看地就结果,随手塞了一个给赵延,「你的。」
赵延愣愣瞧着手里的面具,捧起来前后翻了翻,这算什么?员工福利?
会不会太小气了……
门口的破锣嗓子门铃忽然一阵急促的响,所谓人未到声先至就是——
「小痕痕——呃——咳咳咳咳咳……」
赵延明显看到张痕看着被提着领子带进来的人额上青筋一跳。
情绪过分失控的云里正被一脸阴郁的男子提着领子,那男人还坏心地把手往上提了提,勒得云里直翻白眼。
张痕难得略带怜悯地开口,「舞会上少了主角不太好。」
男子黑着脸这才松了手。
云里挣扎着下来,揉着脖子直咳嗽,嘴里骂骂咧咧,「虐待狂,衣冠禽兽,超~~~~~S!」
云里朝着张痕走过来,屡教不管的一下扑过来,伴随着欢呼,「小痕痕,好巧哟!~」
——吧唧,贴地上。
跟他一起进来的男子冷哼一声嘲笑他,云里不为所动,坚持不懈地爬起来,稍微收敛了一些,恬着脸凑过去,「好巧好巧,小痕痕~」
「不要这么叫!」
张痕抬手推开他过于靠近的脸,瞅空递了一个眼神给赵延。赵延这才记起来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似乎他还没干过啥新工作上的正事。
「这位先生,」赵延走进,把云里搭在张痕脖子上的手往外拉,「先放手好吗」
长年端枪的手臂力很强,赵延自己都还没察觉,云里突然痛的眉头一皱,低嘶了一声,条件反射般放开了手。
原本站在一边看戏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抓在赵延手里的胳膊抽回来,不满地怒视着张痕。
张痕一脸无辜。
男人转眼瞪赵延。
赵延更是一脸无辜。
男人气结,云里更是气得浑身炸毛,大吼,「小痕!你哪里弄来的野蛮人,痛死我了!」
「痛吗」男人皱眉低声问。
「唔,」云里两眼泪汪汪,伸手露胳膊凑到他跟前,「给呼呼。」
直接被赏了一个烧栗。
张痕无视蹲在地上抱头痛呼的云里,站起来介绍道,「赵延,我的保镖。这位先生是白重遥」
赵延眼睛一亮,伸手,「久仰」
国内第二大连锁超市的老板。
白重遥瞥了一眼赵延另一只手的面具,虽是不大情愿,仍是伸出手来回握了一下,「客气」
张痕冷冷地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继续道,「那个是云里」
「什么叫‘那个’是云里?!」
蹲在地上的人立马跳起来抗议。
「哦!小里子,喝什么茶?」常老头不是时候地问道。
「……」云里调转枪头喷火,「不要叫小李子!又不是公公!」
「那叫……」
「叫小云啦~」娇羞状。
张痕面无表情看着白重遥,「辛苦你了」
白重遥意味深长地回道,「别说的你跟他娘家人似的。」
「我只是对扔了一个包袱给你,觉得有点歉意。」
「有歉意就给点实际行动,不要总是嘴巴说说」
「你们好像不缺什么」
「云里很缺时间」
「这是他自愿的」
白重遥咬牙,就是因为是他自愿的才不爽,「你可以强制性放假!」
「假期都是不带薪的」
「你以为我养不起他?」白重遥挑眉。
张痕无所谓地一耸肩,四两拨千斤地给拨回去「这个问题,你和他自己慢慢商量不是更好」
就是因为商量不好才找你的!
白重遥怒火从眼里唰唰地往外喷,最终对着张痕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偃旗息鼓。
云里屁颠屁颠地跟着常老头去刚才的门里拿定做好的面具,张痕长叹一口气,对白重遥说道,「难为你陪他疯了这么些年」
语气颇是感慨万千。
白重遥嘴角勾起一缕笑,施施然转头,看着张痕手上的面具,片刻,眼神又转到赵延手上的面具,意味深长道,「难为你,今年也跟着一起」
赵延一头雾水。
云里欢欢喜喜捧着两个面具出来,不同于张痕的素色面具,云里手上的面具镂空的花样繁复,色彩浓重,下半部分是空的,并没有覆盖到整张脸,依旧是哥特式的风格。
「啊~小痕痕你看,我今年的面…具……」
云里唰地一抬头,正对上张痕手中的素色面具,话卡在一半,脸上欢喜的表情霎时咔咔碎了一地,「你你你你你——」
再一看赵延,「他他他他他他——」
云里结巴了半晌,突然脸一板,言之凿凿地拍下结论,「我不信!」
如果忽略他此时让白重遥看得不爽的伤心表情的话,这话还有几分可信度。
张痕火上浇油,「如你所见」
云里不出所料的头上怒火烧得更旺,对赵延怒目而视,不顺眼度霎时上升了九个等级!
赵延更加一头雾水。
白重遥看他一脸被拐卖还不知为何的表情好心走到他身边,避开另外两人的战火,说道,「面具是参加化妆舞会用的。」
赵延了然地点点头,他开始就有些猜到了。
白重遥继续解释,「除了单身者,有伴侣的人,不论伴侣有没有到场,都要带一模一样的素色面具。当然,我和云里的面具不一样。」
赵延困惑的看着他。
白重遥挂下一脸黑线,「张痕该不会连这是我和云里结婚周年纪念舞会都没和你说吧」
……
赵延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证实了白重遥的说法。
全国第二大连锁超市的钻石王老五多年未娶妻的原因竟然是早就跟一个男人结了婚?!说出去不知又会碎了多少个待嫁少女心,赵延顿时觉得如果将工作换成狗仔队,应该能挣不少钱……
白重遥感叹张痕卖人的本事真是一年更甚一年了。
「黑色三分钟的接吻赛」白重遥突然说道。
「啊?!」赵延难得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面具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拿掉」白重遥兀自说道,「当然,没戴面具的单身者不用参与」
赵延哑然,片刻后问道,「这个……呃……项目,不是更适合单身者吗」
白重遥慢悠悠地飘过来一眼,「你可以把它视为云里的恶趣味」
美其名曰,见证爱情。
赵延这下总算是知道了何谓张痕的那句「辛苦你了」,他抓着手上的面具看了半天,他这算哪门子的非单身、有伴侣者啊?!
天降大套(二)
「我不信,这不科学!」云里蹦起来大吼。
张痕掏了掏耳朵,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