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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款就是老子。滚。”
一群炮灰目瞪口呆:“……”
被吓傻了……
薛霏霏彻底傻眼,薛妈妈愣了几秒回过神,轻轻咳嗽一声,却没有扫女婿的面子。
很显然,在让外人不爽和让自己人不爽之间,她坚定地选择了後者……
沈慕情最初还有点惶恐,担心丈母娘会不会当众拂他面子给他难堪,然而看到薛妈妈那副“哼哼,算了,这次就饶过你”的傲娇样子,他脑袋里灯泡啪嗒一亮:啊!果然中年妇女都有这个通病──比孩子,要面子~
恩……他找到徐徐图之的好方法了。
从此沈慕情的待遇得到了质的飞跃,虽然暂时还进不了屋子,但至少每次霏霏出门,薛妈妈不会像防狼一样防著他了。
偶尔薛妈妈还会大发慈悲撵霏霏一个人出门,意思很明显:看在你上次表现不错,赏你小子一点甜头!
然而这已经足够令沈慕情欣喜若狂了。
从此沈慕情从跟踪怪蜀黍狂变成了忠犬好男人,对著薛霏霏各种鞍前马後忙个不停。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少爷如今舔著脸去伺候别人,却一点不嫌丢人,反而时常露出一脸幸福的傻笑,恨不得连上厕所都代替她去。
薛霏霏以前见多了孕妇,孕後期的痛苦她见识过太多,现在她自己也成了这样。
浮肿,尿频,抽筋,激素紊乱,内分泌失调……各种问题层出不穷,把她折腾得不行,沈慕情看在眼里心都要碎了,经常大半夜的偷偷溜进对门霏霏的房间,给她按摩腰腹和腿脚(至於钥匙神马的,你觉得真能难倒誓要追妻的沈大公子?)
沈慕情检查过成千上万的孕妇,看过了成千上万个大肚子,然而当他颤抖著双手小心翼翼地贴上自己老婆肚子的那一刻,他忽然像触电一样浑身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身体内部疯狂涌起一股几乎要夺体而出的热流,大脑白光一闪仿佛一瞬间穿越了千秋万载,前世今生。
昏沈中,沈慕情只觉自己之前碰过的肚子,里边装的都是个屁。
只有这一个,只有这一个……才是独一无二的珍宝,天下无双的奇迹。
是他倾尽一生,也要追寻和守护的一个梦。
多少年不知眼泪为何物的大男人,那令女人也黯然失色的浓密长睫轻轻往下一垂,乌黑的纤毫很快就染上了一尾绚丽晶莹的水色。
沈慕情低著头,咬牙憋回眼眶里愈演愈烈的湿热,微微收拢双臂往霏霏两边腰侧环去──全世界他最爱的两个人,便安安静静落进在他的怀里。
然後那种从头到脚由内而外,从身体到灵魂都被占据填充的满足感,舒服得差点儿令沈慕情忘乎所以呻吟出声,即便千言万语,也道不出千万分之一。
而也是直到那一刻沈慕情才真正明白,为什麽秦深宁愿对抗整个家庭甚至不惜自残,也一定要和程诺在一起。
有的东西,一旦得到,就再也不能放手。有的人,一旦错过,不是失去一段感情,而是会葬送一生。
他们是这麽骄傲和自私的人,怎麽能容忍痛失所爱的失败和折磨。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奢侈品,可是对有的人来说,奢侈品就是必需品。
虽然有了近距离接触,但霏霏基本上没和沈慕情说过话。沈慕情倒也不在意,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是他突然改了性,而正是骨子里的霸气让他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反正霏霏肚子里揣著著他的种,还能到哪儿去?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於是屋子里常常响起沈慕情一个人神经病似的自言自语。
“宝宝宝宝,看这里看这里,这里是爸爸哦~”
“宝宝宝宝,这麽久没见到爸爸,想不想爸爸呀?唔……哈哈,动了动了!果然是爸爸的乖宝宝,MUAMUA~~爸爸也想死你了!”
“诶诶!好了好了,爸爸知道你想爸爸,爸爸会惩罚妈妈的,你乖乖的别乱动咯,不准踢痛你妈妈,不然爸爸可是会生气的哦。”
“哎呀!小混蛋,别踹爸爸的脸啊!”
…………
而薛霏霏在沈慕情看不到的地方,听著他傻里傻气的自言自语,眼中缓缓流淌出连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幸福。
事实上她对沈慕情这些行为的默认,已经代表了她的态度。
她从来没想过真的要离开他。
从来没有。
生产那天比预产期提前了将近一个月。沈慕情和薛妈妈沟通过,原本打算第二天就带霏霏医院办理住院手续,还被薛妈妈嫌弃大惊小怪小题大做,没想到宝宝竟比他还要任性,毫无预兆地提前这麽多就发动了。
更糟糕的是,深夜暴雪,交通瘫痪,他们去不了医院,救护车也到不了家里。
沈慕情从医以来接生过无数个孕妇,见识过无数次被阵痛折腾得鬼哭狼嚎死去活来的场景,刚开始还会心有不忍怜香惜玉一下,後来看得多了时间长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然而当这一切发生在薛霏霏身上时,沈慕情绝望地发现自己比起曾经他要麽严厉呵斥要麽轻言鄙夷过的新生菜鸟还要丢脸,还要不如。
在意识到霏霏开始出现规律的阵痛,产程渐入正轨迫在眉睫之後,沈慕情就像一个被一棒子打懵了的二愣子,傻乎乎地愣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耳边蓦然炸开丈母娘近乎咆哮的怒吼:“你特麽的不是霏霏的老师妇产科的医生麽!愣在那儿干屁啊还不快滚过来帮忙!是你老婆生孩子不是我老婆生孩子!”──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啊的一声,急吼吼地凑上去。
薛霏霏扶著肚子,一张小脸儿卡白卡白的,疼得五官全皱在一起急促地喘息,出了满头发的汗。
其实薛霏霏细皮嫩肉娇娇弱弱,一看就不是个能忍痛的,加之身材娇小盆骨狭窄,也一看就不是个好生养的。
沈慕情眼睁睁看著一直被自己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疼著宠著的心肝宝贝儿疼成这个样子,痛苦得心都要碎了,恍恍惚惚地,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薛霏霏时,他半调戏半认真地对她说:“看你这身材,以後多半要难产呢。”
如今想来,宛如当头一棒,震得沈慕情眼前一黑摇摇欲坠,几乎就快站不稳了。
他心慌得不行,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叫你他妈的乌鸦嘴!!!
一个箭步猛扑上去,沈慕情噗通一声跪在床边,一把抓起霏霏的手紧紧握在掌心温柔地摩挲,低头在她眉间脸颊嘴唇连连亲吻,语无伦次地低声急语:
“霏霏,没事儿的没事儿的,乖啊,不怕不怕,有我在呢,你最清楚我的实力啦,你和宝宝都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
“还记得以前我们上课讲过的吗?深呼吸,呼吸……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恩恩,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恩──MUA!老婆你太棒了!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厉害死了!老公爱死你了!”
“宝贝儿,再用点力,再坚持一下……一点点就好,马上……马上宝宝就能出来了……你摸摸摸摸,摸到硬硬的没?没错哦,这就是宝宝的小脑袋哦~胜利就在前方了,为了宝宝……为了我,为了我们,再坚持一下下,努力一下下,好不好?”
“恩,真乖!就知道我的霏霏最听话,最坚强了。”
──与其说是在安慰霏霏,不如说是在安慰他自己。
他终於明白,过去他的冷静和理智,不过是因为那都事不关己。
一旦涉及到他挚爱的爱人,他所有的自以为是的强悍,全部不攻自破,溃不成军。
沈慕情这双手接生过的女人,不说一万也有八千,也不是没遇到过个别困难危急的情况,但此时此刻的眼前的这个,绝对是最惊心动魄的一个。
整个过程中,他惨白如纸,下汗如雨,抖如筛糠,魂胆俱裂,看起来比床上经历阵痛苦苦分娩的小女人还要狼狈。
半生所学的专业知识在这一次的接生里全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半个字都记不起来,从头到尾,沈慕情不过全凭著一股条件反射的本能在坚持。
爱情是最不公平的东西。这一刻他面对的不是那些无关痛痒的陌生女人,而是他自己的身家性命。
沈慕情从未像这一刻这样铭心刻骨地感觉到,床上的这个女人,是他沈慕情的命。
“霏霏……”
“霏霏……”
“霏霏……”
混乱中沈慕情一直低声唤她的名字,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不求回答,不知疲倦,也不见停歇。仿佛只是念出这个名字,就足以给他无穷无尽的支撑。
之前几个月的分别忽然在沈慕情的脑子里浮光掠影地闪过,他发觉自己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