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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里离医院并不远,所以我就下车跑步去了医院。
我直冲进医院,然后看到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头上戴着一顶安全帽,脸上有着厚厚的一层泥灰。
当望见我的时候,他说,“你就是李京悦吧。”
我说,是。
男人说,“你可算来了,萧澜雨在里面做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我们从他衣服里发现了写有你电话号码的纸条,然后才给你打了电话。”
男人边说边带着我走进了医院。
鼻间充斥着浓浓的消毒水味。
我跟着男人到了急诊室,那里已经有一个护士在等着,见我过去,那个护士跑过来,将手上的病历夹递给我,说,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我气得吼,我是他哥。
那护士被我的态度吓了一跳,然后她皱着眉,说,你吼什么吼,你是病人的家属吗?签个字吧。好进行手术。
当时我就气急了,我说,非得要签字了才给做手术?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争分夺秒’,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那一刻我一定是气糊涂了,那个护士大概是被我的气势给吓着了。
她瞪着眼睛,却又不敢骂我。
好在旁边的人已经拉开了我。
那个中年男人安慰我说,“老弟,我知道你生气,还是先签了字,好开始做手术。”
我气得手都在颤抖,然后在颤抖着双手在家属栏签了字。
那个护士瞪着我,嘟囔了一句,转身走了。
那个中年人将我拉开,然后说“他从三楼的地方摔了下来,真是吓死我们了。”
这时候从旁边走上来两个民工,七嘴八舌的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
通过他们的讲述,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这伙人是一家私人建筑队的工人,那个负责的包工头承包了一栋楼,可是他为了节约钱,硬是将废旧的铁管搭起来用作架子。而且多用的吊杆也是很没有安全性的。
这是一家私人建筑队,何谈安全可言。
而就是这种完全没有安全措施的危险施工,最后造成了吊车从顶楼突然断了,掉下来,当场砸死了一个小工。
而萧澜雨当时站在三楼的架子上。
因为突然掉下来的吊车,砸断了钢架,使得他从钢架上摔了下来。
那个中年人大概是这一伙人的头,他最后对我说,“突然发生了这起意外,我们也是吓坏了。未满当即送了他来医院,包工头当时知道这件事,早就卷着钱逃跑了,我们揍了一千块钱,好歹求着医生先给他做手术。”
说到这里,男人的脸上露出一种伤痛。
我当时听了这话,脑子里突然炸开了。
然后那个男人不安地搓着手,向着我说,“医院还欠着两千多块钱的医药费,我们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所以……”
那一刻,我心里溢满了愤怒好苦涩。
然后我说,“剩下的钱,我来付。”
就在这时,突然走过来一个护士,她皱着眉,望着我们,大声问,“谁是萧澜雨的家属。”
我说,我是。
她望着我们这群人,眼里含着一种鄙视,最后她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她说,赶紧去把剩下的医药费交了。
她皱着眉催促,我强忍着心里的火气,说,你等等,我这就去拿钱。
那护士一听,皱着眉说,你们怎么回事儿,刚刚不是就说去交钱吗?怎么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去交钱。
我一听这话当即就气得火冒三丈,我向着那个势力的小护士吼,你——他妈的知不知道真名叫救死扶伤啊,你们就是这么当白衣天使的?你别侮辱了这么神圣的职业了。
那护士听了,当即憋红着脸,瞪着我说,你……你这人什么素质……
我一听,朝着地上呸了一口,道,我这什么素质,爷爷的素质比你这草菅人命的势利眼不知强了多少。
那护士听了,当即气得全身颤抖。
然后这时候突然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白大褂,戴着一副眼睛,摸样倒是长得挺斯文的。
他皱着眉出来,忘了我们一眼,“吵什么吵,这是医院,安静点。”
那护士望见那男医生,瘪瘪嘴,“张医生,就是这人,这人刚刚跟护士长吵了,现在还在这里瞎闹。”
嘿,这女人到懂得恶人先告状。
那男医生转头望了望我,说,你是病人家属吧,这里是医院,你们安静点。
说完这话,他转过身推门进了急诊室。
那个护士转头瞪着我,说,你,赶紧交钱去吧。
说完,拿着病历本向着走廊深处走了去。
我当时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这就是这个社会。
这个黑暗而势力的社会。
甚至包括医院,都充满了铜臭味。
怪不得别人都说,医院才是最黑暗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甚至就连这些所谓的‘白衣天使’,都是一副虚假的面容。
第三十七章
我虽然极其厌恶这个地方,可是我还是不得不去拿钱交医药费。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交钱的话,说不定他们真的会将萧澜雨赶出医院。
我回了家,晓东还在家里。
当我急匆匆的推开门的时候晓东正在做饭,他从厨房里伸出脑袋,望着我,说,“悦子,回来了啊,我做了饭,你回来的正好。”
晓东好像心情不错。
我没理他,直径去了卧室,拿出了我的那张银行卡。
卡里的钱并不多,这是我的全部积蓄,加起来大概就三千的样子。
这些钱自然完全不够支付萧澜雨那昂贵的医药费。
那样的医院,就是住一天也得去掉几百块钱。
我转头,打开了床头的抽屉。
我知道晓东的折子放在这里面。
晓东的密码很简单,我和他的生日就是密码。
我揣好了折子和卡,转身向着屋外走。
晓东叫住我,他说,“悦子,吃了饭再出去?”
我说,你吃吧,我还有事儿。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取了钱,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半,萧澜雨的手术也已经结束。
我带了钱,去交了剩下的手术费。
然后预交了一千五百块钱的住院费。
当我回到了病房,萧澜雨躺在床上。
他的那群民工朋友坐在床周围,我进去的时候那些人突然站了起来,望着我。
萧澜雨也抬头望着我。
他那双黑亮的眼眸平坦无波。
我站在门口,望着他。
这时候那个中年男人开口了,他说,“我们先走了,去找找那个包工头,看能不能追回些钱来。”
这些朴实的朋友,即便是在这种时候,即便是他们身上也几乎身无分文,可是他们想到的还是为萧澜雨讨点医药费。
这就是这群朴实的民工朋友。
却也是这个城市最底下的人群。
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他们付出的劳动美化了这个城市,可是到头来,却被那些自以为是的城里人鄙视为‘影响市容’的一群人。
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感叹,人生就是这么残忍。
生活也就是这么残忍。
我向着他们道,谢谢你们了。
那些人嘿嘿笑,咧开嘴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
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朴实而真挚。
然后他们带着那一身风尘仆仆,消失在了这病房中。
当他们走了之后,我听到隔壁有人小声嘟囔一句,真脏。
我抬起头,向着那个病床上瞪了一眼。
对面的病床上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
那女人见我瞪着她,有些尴尬的转头望向了窗外。
我走到萧澜雨的床边,一时无话,还是他最先开口。
他说,真是对不起,又麻烦你。
他的语气淡漠而疏离。
我皱着眉,说,说什么呢,我们不是兄弟吗,干嘛说那些见外的话。
然后我看到男人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我突然有些不敢去看萧澜雨,我低着头说,想吃什么我卖给你吃。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他摇摇头,说,啥也不想吃。
我望了望他架满石膏的腿和手臂,问,很疼吧。
他点头,恩。
然后就不再说话。
我望着他手上那白色的石膏,而他的视线落在窗外。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分过去。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