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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唐惜其他从来没把老宋当过朋友。
自那一夜话说开后,唐惜其便如他自己所言,再没了忌讳,时不时拿宋鸣雨出来说事。只要关寅一晃神,就会被追问是不是又在想宋鸣雨的事情。
唐惜其骂他实心肠,宋鸣雨明明知道他们俩的关系,还居心叵测地在他身边装了这么多年的“好兄弟”。现在窗户纸破了,该早点甩掉才是,还有什么好惦记的。要知道他放不下的那些“兄弟情谊”可全都是假的。
关寅也不跟他争。
就像唐惜其不明白他为什么放不下一般,他也不明白唐惜其怎么就能把宋鸣雨说得如此不堪。背后的事情不好说,面子上也没见宋鸣雨亏待过唐惜其一丝半毫,否则自己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点端倪都看不出。
在唐惜其的立场看来,宋鸣雨也许十分可恨。但在关寅看来,却只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相处了这么多年,尽管自己看不透对方所想,但宋鸣雨的为人,他自问还是懂的。绝不像唐惜其说的那么下三滥。别的不说,光自己和唐惜其闹过那么多回别扭,宋鸣雨他没一次拆过唐惜其墙角。
其实从这么多年来,自己都被蒙在鼓里这一点,也足以证明宋鸣雨这人有多么地傻。傻到让他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胸口闷得慌。
若不是年初酒醉认错人,没准他现在还在拿“兄弟情深”剐宋鸣雨的肉呢。
想起那晚宋鸣雨突然告白的反常,关寅也隐隐感觉到有些什么。但他已无力去深究。
知道了又如何?只会让自己更加寒心,对宋鸣雨歉意更深罢了。
宋鸣雨的看不透,是他早就知晓了的。但谁能想到,身边日夜相处的人,原来也如此表里不一。
这一日,合作的法资公司有批人过来开会,本来这也没关寅什么事儿,谁想对方的特助竟然是熟面孔——李曼。兴许是为了跟对方公司增进感情,经理一声令下就把关寅也拉去了晚上的会餐。
餐桌上,听说对方公司的美女特助还是单身,喝到面孔微微泛红的经理竟然乱点起鸳鸯谱,说咱们的关寅也是单身,不知道留过洋的李曼看不看得上眼。关寅拉不住经理,那边李曼又识大体,两人就这么被起哄了一整晚。至席散,经理甚至还让俩年青人去底楼酒吧再坐坐,叙叙旧。
被喝高了的顶头上司推进酒吧,关寅尴尬地对李曼笑了笑,道了声抱歉。反倒是李曼落落大方,说既然进来了,不如坐下来喝一杯。
关寅便请了李曼一杯鸡尾酒,自己点了一小瓶啤酒,两人在吧台边坐了下来。
还未坐稳,李曼就询问起关寅怎么会是单身,年初聚会时明明说是有女友的。见关寅只讪笑,李曼也不追究。换了个话题问起宋鸣雨近况来,说他婚期也该近了。只可惜对关寅来说,这个问题比第一个更难以回答。
李曼不禁乐了:“喂。你该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吧?”
“他……”关寅艰难开口,“老宋他跟我年后就断了来往了。……所以他的情况,我不太清楚。”
对关寅的谎话,李曼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骗我玩儿呢吧?你们俩这么大人了还玩儿绝交?谁信啊。”
关寅握着酒瓶的手紧了紧。
“是真的。……我干了件对不起他的事儿。就掰了。”
李曼深深看了关寅几眼,兴许是关寅脸上的沉痛让她相信了,没再问下去。
“……那就是你不对了。”李曼伸腿踢了踢关寅,“都过这么久了,你怎么也该跪着去道歉求饶啊。这么多年的友情你舍得就这么不要了?”
“……他不会原谅我的。”
“你也别想得太严重。就宋鸣雨对你那交情,过了这么久,气肯定早消了。”
关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也许吧。
他也希望彼此的结,仅靠一句抱歉就能够解开。
李曼看出关寅的灰心,不禁叹了口气。
“人的缘分啊,有时你看着像是很厚,但要撕破也就那么一眨眼的事儿。一开始可能只是条小裂缝,要是不着紧去补,就会越裂越大。等时间久了,就算想补也来不及了。”
关寅抬起手,将酒瓶口递到嘴边。
李曼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挖开他的伤口,让心里那个来不及填满的缺口露出来,酒灌进去,火烧火燎地痛。
他和宋鸣雨之间的裂缝,怕是远在自己察觉以前,就已经大到无法缝补了。
“宋鸣雨那人是个闷葫芦,喜欢什么都藏在心里,自己担着。这种人表面上看起来精明能干,好像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其实内里脆得很,一敲就碎。偏偏出来还要装得人模人样的,牙咬碎了都还往肚里吞。”
关寅默默听着,抬手胡乱抹了抹眼角。
李曼也不看他,只管继续说。
“他面上越是冷言冷语,背后就越是伤心难过。要是真对你没感情,又怎么会难过呢?这种人其实心很软。只消你脸皮厚一点,缠上去软磨硬泡,总有一天会软下来的。”
关寅的声音有些哽咽:“高中聚会那天……你为什么说,以为我跟他会在一起?”
没想到关寅会突然岔开话题,李曼怔了一下后,便笑了起来:“你还记着呢。那就是句玩笑话。
“你也知道我高中时被宋鸣雨甩过。要是因为他心里有别人也就算了,可也不见他对哪个女孩子上心,成天就跟你耗在一块儿。那天想起旧仇,就忍不住逗逗你们。”
李曼笑了两声后,又叹了口气。
“……你说那时你们感情好到让我这个女生都嫉妒。要就这么散了,真挺可惜的。”
关寅闻言深深低下了头,将眼泪藏到臂弯里去。
接到李曼电话时,宋鸣雨已经收拾完毕,正打算休息。
电话那头乐声隆隆,李曼扯着嗓子,让宋鸣雨不禁拧起了眉头。
“你等下!”过了一会儿,对面瞬间安静下来,似乎是离开了先前那个嘈杂的地方,“我是说,关寅喝醉了,让你来接他回去。”
这回宋鸣雨总算听清楚了,眉头却拧得更紧了。
“我……已经打算休息了,不方便过去。”
“少跟我来这一套啊。都三十好几了,两大男人还玩什么绝交,也不怕害臊。”
尽管隔着电话看不到李曼的表情,宋鸣雨也不由得面皮有些发紧。
“我真的不方便过去。这样吧,我给你个电话号码,你打——”
“哎哎,我不管啊,”宋鸣雨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李曼打断,“我只认得你,你要是不来,我可就把人丢这儿不管了。”
明白自己拗不过对方,宋鸣雨只得认命,询问了地址换衣出门。
将车停在酒店外,宋鸣雨瞄了眼时钟,早就过了零点。但比起明早还要上班的顾虑,接下来不得不面对的麻烦,更让他觉得头痛。
低头走来的宋鸣雨一映入眼帘,等在门口的李曼便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结果还不是来了?”
假装听不出对方话音里的揶揄,宋鸣雨望了望李曼身后的酒店大堂:“人在哪儿呢?”
不知道关寅到底跟李曼聊了些什么,他不想了解,更不想解释,只求早点接送完人了事。
也许是把宋鸣雨的不耐烦当成了对关寅的担心,李曼也没为难宋鸣雨,直接把他领到了大堂里的休息区。
能容六七人围坐的圆形沙发上,关寅正睡得摊手摊脚,轻声打着鼾,双颊一片红。怎么晃他都叫不醒,拍脸也不顶事。
宋鸣雨皱着眉直起身,忍不住摸了一下额头。
“没骗你吧。”李曼洋派地摊了摊手。
“你到底灌了他多少?”
“可别冤枉人。就这我还拦来着呢。”李曼抬眼瞟了下宋鸣雨为难的脸。
“还不是因为某人不念多年旧情,说要绝交。老同学一场本想叙叙旧,结果反而触景伤情了呗。”
宋鸣雨故意不答腔。
“能有多大事啊,至于吗?”
“……你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啊。”李曼看着关寅撇了撇嘴,“问他嘛也不说,只一个劲灌闷酒。”
宋鸣雨内心隐隐抽痛了一下,只当不觉,转头叫来大堂服务生,两个人架着比死人还沉的关寅坐上了车。
好不容易把大块头塞进助手席,宋鸣雨用力替关寅扣上安全带,关门转身,额头上已细细出了一层汗。
“刚刚只顾着打趣你了,”李曼望了望助手席内,“他最近可能跟女友也不太顺,晚上手机接连响了好几回都没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