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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嗓子都哭哑了,手指无意识地乱抓,指甲几乎被铁质的箱板磨出血来,为了避免留下伤痕,审讯者们不得不把他的双手拷起来固定住,使他只能徒然地在原地扭动,没有一点办法排解。
审讯者的问题开始变得尖锐而直接,只要不断地回答“是”,就可以把整个江家甚至彭家都拖进不名誉的泥潭里。最强悍的心也抵不过神经药物的生化攻击,苏朝宇的脑子被绝望完全占领,有那麽一瞬间,他觉得只要有人抱抱他,略微缓解这样令人丧失一切斗志的沮丧,他就会愿意为任何事点头。眼泪肆意流淌,他的身体无意识地扭动,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却仿佛有一双温暖的琥珀色眼睛,怀著深深的爱意,凝视著他。苏朝宇的嗓子已经嘶哑,他紧紧抓著幻象中的爱人,带著哭腔哀求:“不……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药效持续了差不多一小时,随即慢慢消失,有穿消毒服的人走进来,强迫苏朝宇喝下尽可能多的纯净水,直到胃部承受不了,灌下去就不可抑制地吐出来才停止。
借由这样的强制代谢,过了不到两小时,审讯者们就认定他可以接受第二次注射。六支不同颜色的针剂一字排开,“会让你每一块骨头都痛得如同刀割的;会让你痒得抓烂自己每一寸肌肤恨不得把内脏都抠出来挠的;会让你笑到膈肌痉挛全身抽搐的;会让你哭到绝望脱力的,以及,会让你狂躁焦虑、兽性大发的,苏朝宇,你想先要哪一支呢?”
苏朝宇失踪的第六天下午,江扬再一次到达职业调查办公室门口,同行的彭耀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做了别的什麽事,双眼血红,满脸凶相。
经过交涉和斗争,职业调查办公室决定对苏朝宇“暂时性地取消问讯”,并且“重新问讯时间待定至无限期延长”。这个江家彭家合力下的结果令两个年轻人十分满意,顾不得细究其中的陷阱,立刻开车到政府区接人。由於彭耀深知这个倒霉的办公室那变态的作息时间,因此,他们明明知道立刻就可以见到苏朝宇,却不得不泊在门口,等待下午上班时间的到来。
之前,彭耀已经跟江元帅、江扬谈过了这次事情,职业调查办公室在一个月之前接到了匿名举报信,内容是江家在海神殿事件中欺上瞒下,私吞赃款充军费扩容,并且勾结彭耀伪造零计划中边境集团军和第四军的矛盾,目的是扶植彭耀上位,进一步谋私利饱私囊。江扬在车里看了那封署名为“爱国好公民”的信,不由感叹撰写这篇文章的笔杆子确实不凡,遣词造句准确精炼,没有一字废话,所有证据真伪混杂,逻辑清楚──真应该拿去文职单位当成教材好好学习!他耐著性子听完彭耀叙述裴家老四是如何通过各种手段说服职业调查小组立了这个荒唐的项目後,终於忍不住发问:“裴家没有理由这样做,他们不是丧心病狂的人或者走投无路,这一招太绝,没有特殊原因是不会公然树敌的。”
彭耀灰蓝色的眼睛在喷火,故意没有回答这个显然十分成问题的问题,而是继续讲述裴家雇人绑架苏朝宇和江扬的过程。江扬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这些他经历过的事情上了,而是一一查看一份实业名单上的项目,彭耀怒了:“你听我说了吗?”
江扬摇头:“不,你回答我。”
“他们是疯了。”彭耀冷笑,“这有什麽好怀疑的?这次调查不过是想一箭双雕罢了,如果江家伪造了海神殿事件,那麽作为他家新媳妇的长官,我自然是一身臭的。”
江扬的目光没有移开,比了个警告的手势,彭耀明白那是对“新媳妇”三个字的不满,却不以为然地扭过头去,焦躁地看表:“王八蛋,还不上班!”今天不知道为什麽,政府区的人格外少,彭耀的大腕表已经调成了倒计时,每五分锺就报一次时间,这却让他更生气,仿佛时间因为他要救苏朝宇的而刻意变慢了一样。
“这都是谁家的产业?”江扬忽然把那份名单拍在仪表盘上,指著其中一页问。
彭耀的脸色更差:“我不知道!”
“裴家联合了谁?”琥珀色眸子的指挥官寸步不让。
彭耀一梗脖子,哼道:“不过是帕金森的白老虎家而已!”
江扬攥著手机的手微微发抖:“不过是?”
彭耀斜眼看他:“你想怎样?关於瘫老头家的鬼故事我听得不比你少,但我可以选择不斗吗?显然不行。你行吗?你也不行。”他不耐烦地扯下车钥匙来放在腿上敲打:“我们是一样的,江扬,别忙著担心这个那个,梁子已经结下了!打吧!”
江扬没有说话,只是心事重重地把名单收在公文包里。彭耀只觉得对方是谨慎惯了,不愿意斗争复杂化,但他却不知道,琥珀色眸子的指挥官早就仔细研究过了苏暮宇亲自送上的所有海神殿明目下可控的人员、实业、组织、政党名单,其中有一部分因为成绩过於斐然而被他一眼记住。他十分肯定,这一页上的许多名字,都不止是眼熟。
海神殿参与了绑架苏朝宇送给职业调查办公室。这个事实令江扬觉得毛骨悚然,如果苏暮宇已经不能控制眼下局势,他倒宁愿职业调查办公室把这个案子办下去,查得透透彻彻,因为这是他带著所有人脱身的最好机会,但是,苏暮宇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力不从心或犹疑退缩的样子。江扬显然不认为这是苏暮宇的伪装,只是,他不能想象,局面要多复杂才能让“海神殿”这敏感的三个字卷进裴家“清理门户”的斗争里。
彭耀的腕表已经开始每秒都嘟嘟作响,活像一只定时炸弹,灰蓝色眸子的第四军军长手里攥紧了那个内含所有需要的或者备用的纸面文件的文件夹,拉开车门,在倒计时剩下五秒地时候炸了出去,一秒不早地敲响了职业调查办公室的大铁门:“老子来办事了!”
但是没有人答应。
“开门!”彭耀吼道,“有没有喘气的?”
还是没人答应。
“太他妈嚣张了!还敢不开门?”彭耀猛踹了一分锺後,终於把隔壁布津就业指导委员会的保安给吵出来了。他骂骂咧咧地走近,电棍敲在墙上的一张纸片上:“你瞎了啊?”
江扬一看,不由地胸闷。他最近过得太焦躁,居然忘记了今天是布津一年法定休假两天的观景节!彭耀显然也被这纸通告气得魂魄出窍,居然脱口而出:“他们就关著苏朝宇,然後……去观景了?”说实话,江扬始终不明白劳动工会是怎麽争取到名目这麽可笑的节日的,他也不懂两天的观景节的乐趣,此时此刻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一拳砸在铁门上,以泄愤怒。
彭耀开始给他认识的能帮忙的人打电话,包括打给这个该死的绝对不错过任何休假机会的办公室值班人员,得到的回复一律是不行。周末又加上是国假日,职业调查办公室说,即使手续齐全,他们也只能等到两天後的早晨九点半,标准上班时间再来接人。
“操你大爷!”彭耀开始破口大骂,倾尽所学。江扬早就听苏朝宇说过彭耀在喀布冒充军中大老粗把几十个人骂得不能还嘴的故事,但还是只坚持听了三句就撤回了车里。他打给苏暮宇,询问是否有候鸟可以摆平这该死的两天,苏暮宇匆匆扔下电话去办,就在彭耀发泄够了决定回家的时候,江扬接到了苏暮宇的电话:“恐怕……我哥需要多熬两天。这个见鬼的部门所有的人都在休假。”
彭耀找到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半,剩下地浇在头上,然後使劲甩。江扬躲都没躲,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溢疲倦和绝望:“我……就差一步,我竟救不了他。”深深的负疚涌来,江扬一遍一遍看著手机里各种可以救命的号码,却不能拨出任何一个。江瀚韬早就告诫过他,有些人可以求助,但逢第二次,求助就会变成央求,第三次,就是乞求了;而更有一些人,永远只能求助一次,筹码甚至是陪上性命。江扬看见一串串熟悉的名字滑过屏幕,最终把手机从车窗里砸了出去。
在周围透气的周星往前跳了一大步才接住,赶紧回到车里。後视镜中,琥珀色头发的指挥官已经再也不能顾及形象和一贯的镇静作风,整个人自暴自弃地仰靠在座位里,紧紧闭著眼睛,而身边的第四军军长彭耀也紧锁眉头,虽然语气还是不屑的:“把这个伤心的小男孩送回家。”
绚烂英豪8旌旗盛宴(最终篇)45
苏朝宇倒在集装箱正中的红色区域里,四肢不自然地扭曲摊开,暗淡无光的眼睛茫然地盯著天花板上的某一小